该隐似乎是妥协了,然而电光石火间,巨大的银钉一个接一个从那双翅膀上蹦出来,落到地上发出脆响。他们无一不是外头干干净净,螺旋处十分斑驳,全是血迹。虽然钉子被强行拆掉,翅膀上的伤口却没有立即愈合,一排整整齐齐的洞口,加上直冲人鼻腔的血腥味。接着该隐张开了翅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动一步,我也就动一步。”
接着上面赤/裸/裸的威胁,下面明显是感情牌。
“简落,我强行打开这些机关的话,我会死的。所以听话,把手缩回来。”
两人陷入了僵持,仿佛是在比谁的定力更强。要放在平时,谁敢和死神这么叫板,怕不是开场白还没说完就魂飞魄散了。可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也许是他已经太过虚弱而不再那般有威慑力了吧。悲伤填满了简落心中的每一个空隙,心脏每收缩一次,无力感就加深不知道多少倍。
“别骗人了,你不会这么容易死。”说完她心一横,把手摁进了水银轨道。
作死的结局显而易见了。
水银触到皮肤,像嗜血的蠕虫一样争先恐后地攀附上去。先开始只是几个水银球,眨眼间她的右手手掌已经被埋在水银之间不见了踪影,而原本放手的地方,此时是一座银色的小山包,鼓鼓囊囊的有些恶心。简落冷汗直冒,感觉是无数的刀刃从毛孔里面刺进去,然后将手骨切成细碎的渣,这些碎渣从内部洞穿了薄薄的表皮,右手似乎要被硬生生卸掉。
你要从该隐那里套话显然要付出点代价,她倒是一早想到了会很痛,却没想到会这么痛。不过当**上的疼痛足够强烈时,人总会短暂地忘记精神的伤痛。比如现在,她大脑麻木,知道自己说了过分的话,做了过分的事,只听到该隐急促道:“下周……我被处决的时候,会有一个空档,囚室里所有的机关结界都被打开,你可以趁这个时候把我带出去。”
目的达成。
简落几乎用了全力,才将不听使唤的右手拔了出来。怎么说呢?依稀能看得出来是只手吧,手掌和五根指头都在,但皮骨之间已经空了。打个比方,把薄皮的饺子放在水里煮上四十分钟,然后打个洞将里面的馅儿全部挖出来,筷子往里一戳,就是这个效果。她试着弯曲关节,发现仍旧可以活动,只是又迸发出灼烧的痛感,好比把刚才的饺子抹上生石灰往嘴里一放。
白骨之上,部分地方还有残留的血肉,丧尸的手可能都要比这个好看不少。
她左手撑在地上,支撑着自己慢慢站起来而不至于摔倒,甚至不敢去看该隐的表情,就逃兵一样背过身去迈开步伐。石板路平平整整,简落一路却摔了少说有个十来跤。最大的一次跌倒是出囚室的时候,余光之中能看见那道黑影——他彻底张开了翅膀,下雨一样的水银柱子落下,将鼓膜烙穿,顷刻间便将一双完整的羽翼化为残缺。
一直到离开囚室老远了,也能分毫不差地听见里面的咆哮。正儿八经的咆哮,仿佛天地也共同愤怒着,震得人心房颤抖。
也是,她不好过的话,他也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简落用背抵着门,一寸一寸滑坐到地上。身体里一丝力气也没有,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有灵光乍现的一瞬间,她想起以前的事情:元宵站在大楼上没有退路的时候,也一样的害怕和痛苦吧。她要是一早用了降落伞,最后就可以笑着扑到K怀里了。可是她不能,就像简落不能不管不顾地折返回去抱住该隐一样。
元宵最后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所有人都想着如何至他于死地,我是唯一能保护他的人,我没有选择。
第74章 【72】
简落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倒不是因为委屈,纯粹就是痛。刚把手弄成这样了,该包扎还是得包吧,所以就去找了外伤药和纱布,准备给自己来个五花大绑粽子手。没想到小觑了水银对恶灵的伤害,之前只是肉不见了,这会儿定睛一看,连骨头都隐隐发黑,叫人产生出一种“睡一觉起来手就没了”的不祥预感。
她好不容易骨气勇气摸了摸右手,痛得差点晕过去。以前手上都是要么伤口大但是浅,火辣辣的痛但是恢复得挺快;要么就是伤口深可是创口小,愈合特别慢吧可不去按它就没那么痛。这回倒好,痛得又久又厉害,风吹过去都无法忍受。正当她徘徊在痛到不省人事和清醒之间时,一个挺熟悉的声音凭空响起:“你是智障吗?哪有这么包扎伤口的?”
简落疑惑地转动眼珠子,回头居然看见灵坐在椅子上。
见了鬼了?
她不再是地牢里衣衫褴褛的样子,穿的是普通休闲装,磨得发白的牛仔裤也挡不住笔直的腿,怎么看怎么舒服。而脸色也是相当红润,和之前备受折磨的消瘦形成了鲜明对比。然而简落着实没精力去打量灵的变化,只直白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女巫嘛,总是要会点小法术的。”灵走过来蹲下,挺同情的样子,“这看上去是真的痛,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简落的神色一下黯淡下来,将受伤的手藏到身后去:“没什么。”
“你当然会说没什么,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灵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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