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护在怀里的感觉真好,有依有靠的,能感到空旷的世间,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她挣扎着,却找不到喉咙在哪里:“你是谁?”然而那人只是来了又去,没有回应。直到最后一天,简落感到身体无比燥热,就像要即刻起来蹦迪似的,就在她觉得忍无可忍时,一只温凉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温度立刻低了。
“我是谁?”这声音仿佛精细研磨而成,好听得不够真实。
好久好久,他继续道:“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背叛你的人。”其实后来简落专门问过他是不是自己狗子的转世,结果天灵盖差点儿没被卸下来看,她脑袋上红肿的大包用鸡蛋滚了又滚,最后还是靠法术才消了下去。
“一会儿应如是应该会拜托你和她一起去改生死簿,你想去就跟着去吧。”该隐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他们依旧在往住院部十楼的电梯上,小小的金属箱子里没有其他人。
简落哦了一声,他好像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她蹲厕所还差多久能看完小说出来都一清二楚。但她还是傻了吧唧地开口了:“我想去自然会去的,干嘛专门嘱咐一句。”
“因为你孬不是一天两天了。”该隐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指出,“管生死簿的几个脾气不好,不跟你点明,你连搬出我的名字来压他们都不会。”
“怎么可能?仗势欺人这种事情我最擅长了。”简落挺起胸脯,表示自己很能干,然而身侧的人却嗤之以鼻。等电梯门缓缓打开,走出来的只剩下穿针织裙的女孩子,另一个人却无影无踪。
事实证明萧青衫并不需要地狱使者的问候,当然,他也不知道地狱使者在门外踮着脚偷窥。
雾霾在窗棂上落下灰蒙蒙的一层,而外面细细的雨飘着,一只青蓝相间的小鸟飞来,抖了抖翎毛。屋子里很安静,病床上有个身影,远看薄得像纸,他的眼睛闭着,睫毛时不时颤一下。
整个房间只有心跳监控仪的滴滴声。
“你来了。”疲惫的少年音。话音未落,一张纸就破风而来,直截了当扑在他脸上,连定画剂的气味都没有消散。萧青衫把脸上的画拂下来,一双眼睛里错愕淡淡的。
双手叉腰的少女很委屈:“说好的生日礼物?说好的给我画肖像?你送我只猪是什么意思?”三个问题连珠炮似的喷出来,她的柳叶眉皱着,若不是对方躺在病床上,这会儿估计已经冲上去动手了。
事情是这样的,萧青衫是个披着三好学生外壳的文艺青年,晚上回家从来不学习,空余时间全在喂鸟画画。至于技法,能在艺考里脱颖而出的那种,懂吧。喂鸟喂的是应如是,画画嘛,画的也是应如是。正巧她过不知道几百几十岁的生日,就问他能不能给自己画一张,留作纪念。
本来应如是提出要求时想着自己时日不多,心态十分悲伤。她好歹也算个美女,再怎么画出来也应该是个巧笑倩兮的形象——结果到手的画上一只圆滚滚的猪,那尾巴还打着转,当场去世的心都有了。萧青衫显然对此有所预料,被画打了脸也不生气,优哉游哉道:“你不是让我画眼中的你嘛,这不就是真实写照。”
他手上打着滞留针,紫青色的血管全部浮现出来,不能做大幅度动作。但光在那里躺着,就已经够欠扁了。前几天还好,她停在床头,他每晚睡前会讲会儿故事给她听,什么小时候调皮把整罐牛奶倒进爸爸的皮鞋里,结果竹笋炒肉后凳子都不能碰,诸如此类。他的声音低低的,气息不怎么稳,但灯光缓缓暗下去时,那双清幽的眸子里简直有万丈青阳。
明明是倒计时,一切却美好地可怕。
这会儿,应如是眨了眨眼,又看见了画上的猪,便寻思着演他一把,转身作势要离开。
“应如是,”他毫无征兆地叫住了她,没有半点玩笑意思。
应如是转身,气哼哼道:“干嘛?”
心口的无力感又涌上来,萧青衫深深地吸了口气:“如果、我是说如果,后天的手术我能好端端地出来,我们就在一起吧。”
他说得小心翼翼,好像只要口气稍微重了,一切就会碎成泡沫,然后消失不见。而应如是,她忽地瞪大了眼睛,如遭雷击——三月的江南烟雨朦胧,他的声音也浅浅的:“如果我能回来,我们就在一起吧。”历史真是出奇地相似呢。
第13章 【12】
应如是走了,简落还在门口偷偷摸摸地看。她专注的神情、执着的姿势,连在走廊上散步的大妈都觉得,这姑娘肯定是暗恋里面那清秀的小伙子。然而并不,她在聚精会神地看恶灵。
虽说自己就是其中之一吧,也难免为这个种族的低颜值而唏嘘。刚才推门进去的护士,此刻垂着脑袋站在床前,无数紫黑色脉络从她的领口里蔓延出来,爬到脸上,一直连接着血红的眼睛。医院比教堂聆听了更多的祷告,也装了更多想用歪门邪道留在世上的生灵。鬼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则,你要是能找个心甘情愿的人寄生,你就可以一直留在人间。
护士的身体在膨胀,扩充,逐渐将室内的光线都遮挡起来,然而窗帘紧闭着,外面一切如常,监控里也是。
“昨天说的事情,你想好了么?”听声音,这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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