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术武,单薄笔墨而已,焉配入学?我是让你们认清现实!”
话一出,百里遥心下已明了此人多半有病。含着金汤匙的小少爷,觉得同穷白之民共享仙学是辱没他了,而她恰好是个阴差阳错撞上来泄气用的沙包。
如此想来,顿觉既新鲜又应实。新鲜的是,她活了近千年,第一次被称作“瓦甓卑鄙”,应实的是,她日后若有命活,便真是个布庶了,又或连“瓦甓卑鄙”都不如。
百里氏有“陆否”之训——不弃不争,不怒不怨,不私不卑。不与蠢愚论短长也含在六不信条之中。君子动口不动手,教余通礼论理是君子的事,百里遥生为将府之裔,更乐意直接动手教他做人。
武道课上演练所供皆是木兵,余通礼选了一把木剑。兵架上悬挂有软鞭,是百里遥用得最顺手的器物,但为了赢得公正,她便也随对手挑了把样式相同的木剑。
夫子唱始,木剑利落起招。
剑不开刃,而挥舞之式为做锋利。
巧剑挑落对手之兵,余通礼的一柄失力之剑横飞着戳入泥坑。
乖张嚣戾,余姓傲慢,早猜到余通礼氏族的百里遥将长剑反提背于身后,不屑道:“弱水猰貐,或非瓦甓之族,但你,定是欺凌弱质的卑鄙之徒。”
胳膊撑地,被迫仰面朝天的余通礼不服欲动,百里遥闪剑指挑他的喉咙,清秀之质增染三分阔气英豪:“让你失望了,我非任受欺凌之辈。”
区区弱水之族,在她眼里,尚不够看,纵她此刻孤身无依,也不是枉由一只粗鲁的猰貐随便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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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相连,水阔山高,澄云舒卷曦昭昭。
武道课后的天景颇衬快意——如果场外没有谁等着她的话。
修晳清俊的青年立于老树下,朗如日月入怀,引如茂松下风,郎君善睐清眸,瞩目着进出练场的弟子中是否有找寻之人。
眼尖地看见熟人的百里遥开了窍,点背的原因兴许不是假名起得不好,而是她本身与这三神山的风水不大合得来。
百里遥急忙将垂袖挡在脸边,以求阻隔住寻人视线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掐指算了算,距离上次见面才过五日,怎就又见到了那位易了容的师兄?明阳少君很闲么?
她拉了釉冉打算悄悄绕过,明阳少君却似乎不打算放过她:“子午师妹。”
一声连名不带姓的“子午师妹”惹得釉冉转过头来看她,挤眉弄眼地暧昧示意:“这位师兄与你很相熟?”
百里遥放下遮脸的袖子前摇头否认了釉冉的提问,附向她耳边,极轻地问:“你可认识这位师兄?”
她想试试釉冉能否看穿他的易容法术。
“寅级的师兄罢,虽长得不错,气质也不赖,然单看着配你有些不足。”釉冉自觉暗示到位,一把揪住一旁恰经过的严宵,摆了摆手,“师兄应是找你有事,我便不陪了,你早些回寝。”
同寝丢下一句话功成身退地下山,独留百里遥落在一众放课散去的同级弟子身后,面对“长得不错,气质也不赖,但有些不足”的师兄。
“师兄好。”评出明阳少君易容之术施得结实的百里遥只好乖巧地朝走近的明阳少君,颔首道,“请问师兄何事?”
“无事……”丹期不想表现得自己很闲,或让她以为他是专等着她的,“路过。”
“师兄慢走。”百里遥期盼着丹期继续路过不要停留,好教她赶紧离开。
“我都听见了。”指百里遥和同行的女弟子说的那些私话。
他想着该找点可以聊的话题,然而,这个话题找得并不明智。
百里遥赧然:“我同寝偶爱讲些玩笑,师兄见谅。”
“嗯……”丹期略不所措地用食指擦了擦眉心,“那……她说得倒也没错……”
天色虽好,但百里遥实在不觉得这一块空旷下来的地盘里是个什么苍白叙旧的好地方,意图尽快结束对话:“师兄来此想必是有事,我便不打扰了。”
“我……你……”丹期深吸一口气,“课可上得习惯?”
百里遥愣住,反应过来,他约不会是听说了什么?
前日在八方八卦堂做修课的还有寅级的弟子来着,她那天简直是被余通礼断层式地单方面碾压,被当做笑话传到明阳少君耳朵里也不是不可能。
“习惯的。”百里遥恭道,“师兄劳心了。”
百里遥抗拒交谈的意思明显,丹期顶着一张假脸和一套寅级弟子服制确实也不好拦她太久,口是心非地再次强调:“我路过此地纯属巧合,怕你五日后忘了之前的十日之约,这才顺便来提醒一趟。”
百里遥抬眸,一双黑漆漆的眼瞳便撞入他故作傲然和不意的神情中。
“不会忘的。”一声幽微如叹。
呢喃的作答在空广的山海天地间出口即散,却生生拨出兰若铜钟的清古弥远,沉浸了万千头绪在其中,而无一线丝缕。似乎一切都是幻,只有这一句不忘才是心湖涟漪的泛点,一点外,圆周漫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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