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坐下后,嘴巴闲不住的釉冉欲继续与她说话,被后座的男弟子抢了先:“嚯,滕同窗,你记了这么多笔记啊?”
釉冉不满被抢先了话头,且抢她话头这个人还是个熟悉到说话做事时完全不用顾忌对方感受的烦人精,当即便转脸向后,压抑下音量,恶狠狠地小声打击:“谁是你同窗!”
“坐这儿听课的不都是?”
男弟子对这恶女般的态度司空见惯,也不恼,坦然无辜且正经地将釉冉的话四两拨千斤地弹回去,然后朝斜前方正静静坐着看他们回合制打闹的百里遥摊开手,“你的簿本上好像记了很多,可否借我一瞻?”
严宵作为一个从小刻苦学习天天向上的三好少年,一贯自诩是青鸟族年青一代里最努力的人。学习上从不含糊的他,甚至因为过于认真而时常被釉冉嘲笑作书呆子的他,都没有在这节课上下笔记录,釉冉的同寝居然一直奋笔疾书地做着笔记,并记了许多页,着实很让他好奇到底有何可记。
能成为莘学府的弟子坐入丘壑堂听课,说明学识已然拔尖,以他的水平衡量,方才先生讲的东西用来做考卷的第一条试题都不够难度,滕同窗却在夫子讲授时未尝搁过笔,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不知不觉间走了神儿以致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知识点。
“客气了,还要谢谢你帮我占位子的。”
“瞻”是个谦字,百里遥知他在开玩笑,边将本子递给他,边笑着顺带道了占位的谢。
笔记至半空,不防谁的手一抖,长簿翻折着纸页散落,薄软的纸张凌乱地摊翻在前案座位与后案空隙间的地上。
“谢了做甚,‘同窗’之间帮占个把位子不是应当的嘛——别给他!”
釉冉嘴快地抢在严宵之前开口,轻轻拉了拉百里遥的袖子,霎见笔记本掉落,幸灾乐祸地补刀,“严宵,你看,这本子它宁愿坠地也不想落到你手上。”
“我来捡!我来捡!”
严宵浑不在意釉冉的讥讽,赶忙弯腰下案拾捡,嘴上碎碎地念起来,“奇了怪了,我这手突然抖什么?莫不是出什么毛病了……”
有人捡了,百里遥便没有再管掉落的笔记本,回过头朝授课台上高高站着的人望去,远也可见青年风姿特秀,玉树含章。
掀人书本,多无聊的小术法。
“嘁!”
釉冉闹够,转回身,对同寝小小地怨艾,“给他看了做甚?自己不认真听课,却要白拿别人的成果,看了也不顶用。”
“你与严宵……”
百里遥收回前看的视线,不愿再去想丹期,以难能可贵的八卦之心转移注意力,“认识很久了?”
“嗯哼,一同长大的。”
釉冉皱起眉头,摇晃着头,仿佛不堪回首受尽折磨,“我和你说,他可烦了,一会儿要做这个,一会儿要做那个的。”
“我哪有,每回你来找我,我都在看书,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的分明是你。”
被形容成小姑娘家般变卦比翻书还快的严宵表示严正抗议。
百里遥算听明白了,左旁和斜后前后案坐着的两人自小相熟,标准的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釉冉到底是女子,再活泼跳脱也心细地看出了同寝面上不经意流露的点滴促狭,一瞬间悄悄地红了脸,猛地转回前去。
后方把拾上来的笔记递来归还,所幸再没有外力作祟。
百里遥想到刚坐下时釉冉被打断的没来得及出口的话:“方才,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本想夸你好看,蹙眉垂首也好看来着,极符什么眉黛拂能轻……娴静似娇花照水!”
姑娘心海底针,夸人都要装出种强硬高傲挑心情的态度,“让你方才促狭我,现在不想夸你了。”
“我……你……”
百里遥本能反应她也该回夸过去,可釉冉跳跃的思维她着实有点儿跟不上,她也不过就是随口八卦了一句啊,哪知道同寝的姑娘平时古灵精怪,原来真正是个薄脸皮,连忙哭笑不得地亡羊补牢道,“我向釉冉姑娘发誓,绝不再胡乱说话!”
“这还差不多。”
釉冉好哄,点头受用,一副“我带人罩你”的模样,“日后若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我让严宵去打他。”
她是一个朝气的仙族少女,百里遥心底羡慕,莞尔干脆道:“却之不恭,日后便多仰仗釉冉姑娘了。”
釉冉一时开怀,忍不住透底:“入学前,我还担心学府随意给配的同寝不好相与来着,与你讲上话后就抛却这种多心了。我们羽族的姑娘大多活泼,我在昆……家中从未见过你这般瞧着文文弱弱又清雅端庄,实则一点不造作矫揉的姑娘。物以稀为贵,人也是的,你简直长在我们羽族的喜好上。”
同性之间最认得清,釉冉印象中,如她同寝这般顶顶纯秀长相的女儿家能不扭捏作态简直难得得狠。她原以为同寝恐怕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结果在亲眼见百里遥徒手一气拎了两个满水的厚实木桶上楼后彻底改观。釉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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