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就自报家门,惜慈便也并未迟疑道:“太医院院首,祝惜慈。”
常以宁笑了开来:“是个好名字,怜惜恩慈。也很适合祝医官的身份。”
“常大人过誉了。不知唤我为何事?”
常以宁有些为难:“不日宫中要举办一场宫宴宴请群臣,三殿下帮衬着负责此事,可周公子素来同三殿下不和,只怕借着宫宴这一出会出什么乱子。我听闻姑娘和周公子交好,只是提一下,姑娘不妨提点一番公子。”
常以宁这么轻易就将一切告诉她,惜慈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也并不完全信他这几句说辞,到底有许多警惕。
“哎,周寻大人就算借故避开,恐怕也会因为某人去赴宴,毕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私会好机会。”
常以宁边说边偷偷观察着惜慈的脸色,惜慈虽始终带着不深不浅的笑意,可常以宁就是觉得她此刻笑得应当很累,维持着那一副自己并不喜欢的模样,不知她整张脸是不是都已经笑得痛了。
惜慈行礼:“常大人,太医院中还有要事需要在下去办,先行一步。”
常以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眯起眼,双手环臂。只消她这匆忙慌乱的步子就足以昭示她的心理和慌张了。
宫宴上定然有一处好戏,而他点拨的差不多了,只用做好自己的安排就可以静静等着看一出好戏了。
......
锦书还在庆华殿忙碌着,想到那一日来了个叫璧月的侍女简单同她说了几句就拿走了周寻的外衣,说是周寻不便多明目张胆的出入内宫,得避嫌多多避讳着,锦书虽知道这话没错。心里总有些恼他:不可时常出入内宫,怎么前些日子又是翻墙又是带着她错过宫禁。
眼下又果真拿回去外衣就许多日子不见人影,连带着锦书那张脸都慢慢写了不开心。
觉浅最是明白她家小姐的心思的,总是轻易藏不住,故意清了下嗓子:“小姐可是想到周公子了?”
锦书一下子将手中的物什看似极不经意的重重放在桌上,气恼道:“谁没得什么事做,偏偏想他去给自己添堵。”
觉浅道:“这般呀,我还以为小姐是想着周公子许久。又一直没有他的消息,这会儿子心下气闷,难以纾解。”
锦书被她戳破,更觉得丢了面子,甩开手边的活计:“你这丫头,这会儿得了闲便帮我多做一些。”
说着就很快往殿外走,只怕再多和她待上片刻她就真的装不下去要露馅了。周寻,每每唇齿间咀嚼这个名字时,她总是会露出一副柔软、羞涩的神情,似乎这个名字抹了蜜糖,让人越嚼越甜蜜,甜到心坎里去。
锦书看着许多宫女都纷纷朝着一处方向去,一路上议论纷纷叽叽喳喳正觉得好奇,只听得一个姑娘道:“听闻周公子在御花园中抚琴!大好的机会怎么也要偷偷去瞧上一眼,这样的人想是不敢想,偷偷瞧一眼总是不为过的吧?”
于是结伴而行,欢快得很。
锦书本来听了她们的话就要往反方向走,只是姑娘们都走后,心里一下子涌出难以名状的感觉,想到许多姑娘和抚琴的翩翩公子遥遥相望脉脉含情的画面只觉得有些膈应。回过神来才懂得质问自己:“好端端的,我怎么突然想到这一茬?他同哪些女子亲近与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于是苦笑了一下,不断催眠自己:我们二人不过就是逢场作戏。我在利用他,他只怕也疲于应付她这拙劣的演技了吧?
姑娘们都匆匆离开,宫道上一下子寂静下来,只有锦书一个人缓缓走着,夕阳斜落,落日余晖更映得高大伟岸又富丽堂皇的宫殿更加金碧辉煌,折射出璀璨的闪光来,但更多的只让锦书觉得像一座冰冷而华丽的空壳,在寂寂夕阳下,显得格外空旷和不近人情,多的是冰冷和难以接近。
夕阳的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随着她的步子跟着她缓缓移动。
锦书听得有一阵不真切的声音,想着靠得近一些再近一些好让自己听清楚,闭上眼静心倾听:原来是缕缕琴音,悠悠扬扬,一股情韵却令人回肠荡气。
虽琴音如诉,所有最静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而或最初的模样,都缓缓流淌起来。琴音跟随者脚步缓缓前行,步履踏着琴音的脚步。
她似乎读懂了这琴音,生于黑暗,来自黑暗,却又并不属于黑暗,便迫切地想要去寻到这声音的源头。
终于循着声音到了地方,二人之间,隔着一弯小桥,周寻在亭中抚琴,露出白皙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音陡然响起,委婉却又刚毅,拳拳而来,又似高山流水汩汩韵味。
作者有话要说: 周寻:费心巴力哄小姑娘,使尽浑身解数。累了。
宝贝们看文愉快鸭o3o
☆、推诚不饰
美妙灵动的琴音从他指尖缓缓倾泻而出, 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 柔美恬静舒软安逸。少顷,手腕急转,又闻变徵之音,凄凄切切, 如泣如诉, 荒寒里渺无人烟。
心旷神怡之际, 耳边一阵微风忽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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