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今日校场那位校尉也不错,竟敢公然与将军比射术,还与兵士打成平手,如今我朝文人难不成崇尚习武了?”
年长一点的虬髯大汉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拍,“想什么呢,你好好拼一把,说不定还能封个千户侯,得些俸禄。”
……
孟晚流耳力极佳,这几人三言两语她已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她不在的日子,徒弟又搞事了,还挺成功。
入夜。
崔悔机械地咬着肉干,往常颇觉咸香,此刻只觉得味同嚼蜡。
“妖刀,你老实说,你和那小子是不是狼狈为奸想撬老子位置?”想来想去他盯住蘸着墨游走在纸张上的兵刀。
圣刀提起刀尖,刀柄向下一旋,甩他一脸墨,“好吵,闭嘴。”
孟晚流知道对于这种武人好言好语没用,拽古文也没用,所以来到北疆后,她能白话就白话——逼格要对适用人群才有效,很显然北疆人都不属于此列。
崔悔知道圣刀如今的地位,识相地闭嘴。起身披上甲胄,出去查营。
“等等,我随你一同去。”似乎想到什么,孟晚流道。
崔悔没答,兀自走了出去,身后乒乒乓乓跟了一路,倒像是仪仗队。这么想着他的步伐充满了自信。
实力已经受到威胁,其他地方总要上心。崔悔这次查营态度要好上许多,破天荒地慰问几位老兵的伤病,又问年纪小的小兵每日可能饱腹,把人家感动得热泪盈眶。
圣刀一旁冷眼旁观,仿佛走错片场。
一路下去,终于到崔悔最不想踏入的营帐。
象征性地打完招呼,他掀帘而入,和听见动静起身的少年打了个照面。
少年毫不意外,眨了眨眼正要说些呛人的话,看到尾随崔悔进来的圣刀又换了套说辞,“圣刀也随崔将军查营吗?二位真是恪尽职守,令人佩服。”还是很呛,但多少收敛了。
崔悔回头才发现圣刀也跟着进来了。先前圣刀都是在帐外等候的,没想到遇到故人终究还是进来了。
“不想奉承不必勉强。”孟晚流克制着情绪回道,又对崔悔说:“故人叙旧,将军可否暂避一二?”
崔悔:???合着他还真是个工具人?
他忿忿掀开帘子出去赏月,吹吹冷风灭火气。
孟晚流无暇注意将军的小情绪,她抻着刀尖撩开少年衣袖,乌青遍布惨不忍睹。
她下意识吹一口气,模仿小时候母亲为她吹伤口的样子,吹到一半想起她现在的状态无法完成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她第一次心生沮丧,当一把刀真不好啊,只会硬刚,没有细腻的情思。
在她恍神之际,少年的衣袖已经放下,他毫不掩饰对她的恶意,“如果圣刀所叙乃是趁人之危看人笑话,还是请回吧。”
那般眼神像看待一个陌生的、令人生厌的虫,孟晚流心底一刺,浑浑噩噩跌出去。
他不信她,一点都不信。怎么会这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不,他早就暴露出来了,只是她没在意。
“崔将军,军中可有伤药?”即使这个时候她还能分心想到他受伤。
崔悔看她像看鬼似的,“想要?没门!”这是她第一次客客气气地叫他。
“没有吗?”她幽幽地逼近他,蓝色光芒雾霭一样将他包围。
他迅速改口:“有,肯定有!”圣刀看起来不太正常,把他宰了都有可能,先稳住再说。
“早说嘛。”圣刀满意了,又陷入自己的忧郁中。
他当然不会拿上好金疮药给她,随手拿了见效一般的递过去,她也收下了。
夜半,孟晚流偷偷摸摸顺着来过的路又到了少年的帐前,抛下伤药,低调不留名地走了。
少年其实一直没睡,疼的。莽夫过招不留力气,他虽躲得敏捷,还是遭了不少罪,只是这些不能也不必往外说,他自己受着就是。
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他连骨缝都疼。这药来的恰到好处,他知道来路必定蹊跷,也许还伴随着某些阴谋,但他必须得用。
因为他不可能长时间瘫在这里不动,这是他最好的选择。
衣物一层层褪下,露出清瘦的肌骨,胸膛之上青青紫紫,还有不少渗了血的口子将将止住。
他忍着疼痛仔细清洗一番,然后涂上伤药。火辣辣的像烈酒的滋味,不是什么好货,用了比没用还难熬,倒像是来磋磨他的。
果然,天下没有那么完满的事情。
换好药,他等丢药的人现身,等了许久没人出现,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孟晚流才蹑手蹑脚扯过架子上的大氅将他盖住。
“小木耳,晚安。”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明白,从前那个玉雪可爱的小聂云卿是不会回来了。
第39章 击溃
自入深秋,北疆的夜越来越长,白昼总是迟迟到来又早早离去,而在为数不多的白日里,总有迷蒙的雾和望不尽的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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