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中多数人曾是潮西老老实实耕作的农人,眼睁睁地看着地里的庄稼一日不如一日,开凿者却全然不顾,一步步被逼到绝境……
他们想,干脆反了算了,事实上进行得挺顺利。原太守是个安稳求全的,哪经历过这阵仗,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态度十分好说话。
按理说一切走上正轨,应该是风风光光的好前途,然而事与愿违,出了两件让他们头疼的变故。
一件是潮西空降了一个新大人,还是个少年,这意味着他们得重新研究该如何不费功夫地攻下潮西。
另一件是粮仓的米没了。这是他们和原太守谈了很久的事情,原太守也答应给他们了,为表诚意先拨了两成粮食运给他们,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人去楼空。
当两件事撞到一起,土匪们对这个新任太守的怒气值一路烧到顶端,几次试探不成,反倒被立了威,想不管不顾杀到府上,偏偏府门前挂了把妖刀……
这什么玩意,生来克他们的吗?
停滞太久就会忘了那份血勇与刚强。尽管大家没说,心里都有共识,不能再等了。
不就是一把刀吗,干他丫的!
一帮人再次气势汹汹往山下赶,带着必胜的信念。
第30章 三折
一群人风风火火赶到府前已是下午,大门脏污得让他们以为去错了地方,直到大门打开,门后的少年现出身影,他们才完全确认这就是太守府。
早闻这位新大人容貌昳丽,一眼看去,竟比寨里的夫人还要貌美。那把嚣张跋扈的刀就挂在他腰间,全然不似传闻里的做派。
“各位来了?”少年熟稔地招呼道。
土匪们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走向?
他们没动,少年已迎出太守府,“鄙府脏污,就不请各位好汉入府一叙了。不若去迎春楼,好歌好舞俏佳人,想必要好得多。”
络腮胡子大当家和虬髯大汉二当家对视一眼,没做声。
少年又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道:“城门轻易为尔等而开,百姓也未有过一丝反抗阻拦,任尔等长驱直入。聂某但凡有一丝转寰余地,都不会落到如今田地。各位好汉又在害怕什么,莫不是真想一辈子见不得光?”
大当家和二当家动摇了。少年的处境他们再清楚不过,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威胁呢?过于畏怯可不是什么好事。
最终双方来到了迎春楼,进行友好亲切的会面。
迎春楼是当地有名的酒楼,既有味美佳肴,也有美人歌舞,生理精神上的双重享受使它稳稳担起潮西第一酒楼的美誉。
双方不约而同往二楼包厢走,在正中间的大包厢坐下。
一桌人喝酒吃肉相谈甚欢,兴致来了粗俗俚语都往外冒,少年像入了狼群的羊,格格不入。
但很快就没人再质疑什么。少年一杯接一杯地灌酒,漫不经心的模样,只是眼神始终清醒,对面的壮汉却换了好几轮。
酒酣耳热之际,大当家装作无意地开口:“大人设宴于此,究竟有何目的?”
气氛微妙地冷却,所有人都等一个合理的回答。
“自然是助尔等攻占潮西起兵谋反啊。”少年答得顺溜,完全不假思索。
众人齐齐噎住。话是没错,但是这么嚣张真的好吗?
“口说无凭,大人总得拿些诚意出来。”大当家沉着冷静直击重点。
“聂某初来乍到,并无根基,然,青虎帮若有异动遭朝廷问责,聂某可代为周旋。如若缺粮,聂某可上书请陛下拨粮。”少年语声琅琅,一派光风霁月,哪怕听不出其中深意的人也能感受到真诚。
“此情此景,何不共饮一杯?”大当家高举酒杯,酒液晃荡之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从未与这般年纪的少年共饮过。他一生少有佩服之人,这人算一个。明明来时兄弟们的态度轻慢恶劣,现下居然下意识地尊重,明明他长了一张貌若好女的脸……
月上柳梢,在完成细化的利益分配后,青虎帮志得意满回到他们的大本营,少年则回到官舍。
“大人?”衙役看见远远的人影很是惊讶,“大人回来了?”
在他预想里,大人应该会被羞辱得很惨,毕竟上任太守每每回来都狼狈不堪官帽歪斜。
少年似乎醉了,冲着他甜甜地笑了笑,衙役眼都看直了,他想起了少时院里的梨花,每一朵都纯白烂漫,大人这笑却不是一朵,而是满院梨花同时盛放,那样的震撼明媚……
衙役沉浸在笑容里,以至于少年走过去他都没发现。
少年绕过呆愣的下属走向院中,经过的一瞬间,笑容如面具褪下,整张脸面无表情。
他走到官舍背面,终于一低头吐了出来。他吐的很凶,酒水吃食都有,几乎要将肺都吐出来。
他的身上还带着出府时沾到的脏物,这下更脏了,可他不在乎。
他成功了吗?成功了。但是这样的成功只是个开始。
一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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