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现在的聂云卿该是何种模样,她能回想的不过是个孩童的样貌。
很快,有人为她解惑。
书房的主人悠然盘膝而坐,执笔在纸上轻轻写下一个名字,将纸推到对面。
那人一看,三个字——
聂云卿
适才日光寸寸偏转,转至一户人家瓦砾挂着的装饰品时,忽而一折,远远透窗射进书房,正落在挂着的刀上。
清越刀光流转,一瞬即逝,无人在意。
李默温声开口:“此人先生所知几何?”
“自幼长于甘南,诗书礼艺皆通习之,极善应试,一路直上,未曾有失。实乃可造之材。”
这是褒奖了,可话锋一转,那人道:“然,曾与论道,不敬师长;容貌昳丽,自生祸端;行事恣意,不服管教。用之如刀锋悬于梁,恐其反噬,难矣。”
李默沉默了会,将写了名字的纸抽回,揉作一团,“先生过了,论道时我恰巧旁观,一腔孤勇令人仰慕,不该如此不堪。”
“可他如今也只是个探花郎不是吗?帝欲用之,必先挫其锐气,所以状元郎,他做不了。而今主动请缨收拾得也是个烂摊子。”这人似乎极其犀利,和凡事软和的王爷格格不入。但思来想去,他这性子也只有这种王爷忍得了。
可孟晚流没心思注意。她的注意力都被他们的对话吸引了。原来在别人眼里,聂云卿是这样的啊。
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惊讶、愤怒、愕然……或许都有。
她本以为自己来了这一遭,好像改变了些什么,然而现实告诉她,人家一路往变态的路上狂奔,半点没把她的潜移默化放在心上。
从娃娃抓起的美好梦想宣告破灭。孟晚流出离愤怒。
“先生可有觉出凉意?”王爷抬手便要唤奴仆关窗。
“这不是凉意,是……”杀气。
望着眼前那双明净清澈的眼,先生到底没说出来。
孟晚流默默屏息,收回外露的寒意。无辜之人还是不要随便伤害了,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为逆徒说话的人。
逆徒!忍不住心中再骂一声。
正在奔赴潮西路上的聂云卿正悠哉悠哉地喝着酒,忽然背后一寒,再要感受,已无踪迹。
第22章 平昌王
夜深,烛火暗下,李默施施然离开书房,往内院走去,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静谧中。
却有光芒微微一闪,在暗室中透着诡谲。
孟晚流挂在墙上,整理着穿越而来的思绪。
她这次确实是一把兵刀,那些她看过的书都像扎了根一样活在她的记忆深处,而她所知不多的军事实例无限充实拓展,几乎要将她的大脑吞噬。
她用了几天时间将脑海里杂乱无章的知识分门别类,今天才终于结束。睁眼时,一切在她眼前模糊又清晰。
刚刚知晓了聂云卿的近况,她不算担心,但这个李默,她得好好想想。
皇室之中,不容弱者。
她从墙上轻快地一跃而下,在桌案上翻找起来。李默很谨慎,桌案上留的多是他习字留下的墨迹,不能看出什么,也没有文人常用的印玺。
但是经验告诉她,古人通常会用机关暗藏对自己重要的东西。
孟晚流一路磕磕碰碰,敲打柜子地板乃至墙壁,如果此刻有人得见,定以为见了鬼——
凄风,冷月,暗黑的书房,荒诞游走的刀。你若瞧见,那刀便出现在你的喉咙边了。
刀哐当撞上一面墙,却没有意想中的沉闷声音,反而清而脆,窄而薄。
于是刀尖移向墙壁,戳戳点点。咔擦一声,墙破了一个方形的洞,类似于现代公共场合的储物箱。
只不过尺寸小了许多,塞得满满当当,全是各种形制的瓶瓶罐罐。
兵刀并无验药之能,孟晚流只扫了一眼就继续寻找其他暗箱。一路推敲,终于找到一封书信。
信纸轻薄,淡香隐隐,昭示着信的主人是个女性。刀锋划开封口,纸轻轻摊开来,娟秀字迹随之铺展——
平昌王亲启:
妾身愿随天涯,静候君归。
很短的一封信,起承转合都没有,但对于孟晚流来说够了。
她知道李默是谁了。
记忆里的传记多围绕聂云卿本人来写,对旁的人描写不甚清晰,但这个平昌王是绕不开的,无他,这人就是将来勾连新朝皇帝灭国的人。
他和聂云卿同为身仕二朝之人,然,聂云卿身死,他仍活着。至于究竟活了多久,燕书倒是没讲。
没想到一来就碰上一个狠人啊。
“何人逗留书房?”极静之中,有人骤然开口,与此同时,书房的灯亮了。
那气度尊贵的人便立在门口,脸色霜雪似的冷。
偷偷摸摸被当场抓获的兵刀悬着刀尖,看清来人时,忽而一动,破风直捣那人面孔。
如果射实了,这张脸也就废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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