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衣裳是王爷新送来的,想是熏的是府中新进的香吧。娘娘若喜欢,妾身命人送些进来便是了。”
听苏婳仍叫自己娘娘,秋娘轻轻一笑,不再纠正。
两人闲聊几句,浑似要好的闺中密友,就如往事都是苏婳的梦呓一般。
苏婳心中莫名的不安愈演愈烈。和秋娘谈话,便如与狼共舞,不知对方何时露出爪牙。
苏婳放下茶盏,面上露出痛苦之色:“妾身身子不适,还请娘娘体恤,恩准妾身回府。”
不管玉荣在前头挖了个什么样的坑,她早日出宫总不会错。在这霜月宫里,她总觉得潜伏着一张巨大的网,就等着她往里头栽。
秋娘担心道:“好端端的,你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叫人去请太医。莺晚,你速去太医院,就说我身子不适,请太医来瞧瞧。”
一直在旁边侍立的年长宫女便应一声,转身要去。
“唉,”苏婳扶住额角,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妾身无事,用不着麻烦太医。妾身前几日得了风寒,如今才将将好些,兴许是吹了冷风,这才头疼发作,只要回去躺躺便好了。”
听她这样说,秋娘便挥手唤回莺晚。
秋娘忧虑得双眉紧蹙,看上去比苏婳还弱不禁风:“是我的不是。因为想念你想得紧了,这才求皇上宣你进宫,不想你竟然得了风寒。这样吧,你先到我的床上躺躺,养好精神再走。”
苏婳心中警铃大作。
如今这感觉,就如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便是那只待宰的小鸡。
两人虽没撕破脸,但对对方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心知肚明。如今,秋娘做出这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是要给谁看?
苏婳咬一咬红唇,决定先虚与委蛇,再伺机而动。
苏婳微笑着,谢绝了秋娘的提议。
两人闲话一番,秋娘又谈到教坊司:“婳儿,那日的事,我也很意外。幸好你因祸得福,被安王殿下带了回去。尽管如此,我还是为你伤心了好一阵子。你莫要怪我!”
她一面说着,一面拭起眼泪。
误会?
苏婳淡淡道:“娘娘如今身份尊贵,旧事就莫要再提了。”
莺晚上前,焦虑得不同寻常:“娘娘,您是双身子的人了,可不兴这么伤心的。姐妹情深,哪有那么多隔夜仇?苏姑娘,您快帮着劝劝呀。”
苏婳无动于衷,闲闲拨着手指。
见此情形,秋娘的泪珠子更是不住地往下滚。
莺晚急得乱转,瞥见案上热茶,便重新奉上一盏,递到苏婳手上:“姑娘,您若是不愿说话,就把这盏茶奉给娘娘吧。奉上此茶,便是娘娘和姑娘的误会冰释,再续姐妹之情。”
苏婳如何肯接?她淡声道:“娘娘,妾身身子不适,请娘娘准许妾身出宫。”
眼下,逃离这是非之地要紧。
秋娘只当没听见这话。她抽泣不已,哀声道:“好了,莺晚,你别说了。我知道妹妹的脾气,她性子倔,误会了我,是不会轻易原谅的。”
秋娘的声音柔和悲戚,苏婳后颈上的鸡皮疙瘩却一粒一粒地竖起来。
秋娘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难道秋娘和玉荣有勾搭?
苏婳起身,也装作没听懂秋娘的话,微笑道:“多谢娘娘体恤,妾身这就回府。妾身在府里还有几根人参,回去后就送来给您补补身子。”
见苏婳转身要走,秋娘拭泪的手就是一顿。她飞快地朝莺晚使了个眼色。莺晚会意,上前拦住了苏婳。
“姑娘怎么急着走?娘娘还想留您下来用午膳呢。”莺晚的力气大得出奇,两手状似亲密地携住苏婳胳膊。
苏婳竟是一步也动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李韬隐:待宰的小鸡,你好
苏婳:……
☆、逼入死角
苏婳额角生汗,内心反而平静下来。见走不了,她便笑着坐回去,软声道:“娘娘真是客气。可惜王爷在府中等着妾身,说是得了江南新贡的鲈鱼,让妾身尝尝鲜呢。”
她胡诌一番,意在敲打秋娘,自己也是有人护着,行事莫要太过。
秋娘擦尽面上泪痕,柔柔呷了口茶,再把茶盏放于案上。
这茶是方才莺晚奉给苏婳,想让两人和好如初的。茶水很浓,上好的暗褐色昭示着它的品质。如今已被呷过一口,粼粼泛着波光,幽沉无比。
见秋娘懒得装下去了,苏婳掩唇轻笑:“娘娘费尽心思才有了如今地位,可莫要折没了福气。妾身怕王爷等得急了,不如娘娘派个小太监,也好让妾身知会王爷一声?”
秋娘听苏婳字字句句皆是敲打暗示,心下烦闷不已。贵妃生辰宴那日,她本以为入宫便是功成名遂,从此前方锦绣荣华,将苏婳狠狠踩在脚下。
不想这其实只是个开始。
皇帝年岁已大,做什么都力不从心。偏偏他又威严日重,手握生杀大权,她每日里提心吊胆地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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