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几转,又道:“还有一件事。”
“何事?”
“我要用饭。”
东阳擎海对着她从来就是坏笑,大抵这节骨眼她还顾得上肚皮,这反应太出人意料,他神情微怔。
裴花朝解释:“我肚内无食,精神不济,与你便分不出公道胜负。”
其实她还盼望借用饭挨延些时间,澄静心思对奕;若果不幸赌棋败北,吃饱了,好歹多些体力反抗。
话说回来,其实她仍旧影影怀疑东阳擎海并无强占她意图。先前几次交手,他的气力大到她束手无策,刚刚她却顺利争脱他搂抱,不是他存心放她一马是什么?
东阳擎海笑道:“你常被掳吗?谈起条件一套一套。”说完,唤来仆妇送饭。
裴花朝扛着东阳擎海隔桌打量的目光吃饱饭,便开始对局。
由落第一子伊始,她心绪渐次沉重。
东阳擎海在棋秤上果真不是好吃果子,攻守狠准,杀夺快稳,几次落子把她看得头皮发麻,必须打叠起十二万分精神救应防拒。
也正因为敌手棋力不容小觑,她从前只教棋谱里的名局难倒,一朝遇上道行不凡的真人对奕,拿出看家本领对局之余,竟觉出一种棋逢对手的痛快,慢慢忘却自身四面楚歌,全心投入。
经过一番厮杀,终于她以半子差距险胜。
棋局下得酣畅淋漓,兼且攻克难缠对手,裴花朝忘形双手一拍。
“我赢啦!”她笑靥盛绽。
半晌她记起赌约,带着残存笑影由棋桌抬首,就这么瞥见东阳擎海。
凝眸处,她欢喜尽没。
东阳擎海坐在席上,右脚曲起,右手支在膝盖上,横过身前,手背抵唇。这姿势捎掩面,更突出他那双眼眸。这时他俊朗面庞没了嘻笑神情,黑眸亮得吓人,一瞬不瞬凝注她。
那等眼神,是野兽发现肥美猎物,捕猎盘算已定,就要暴起扑食,将之一口吞落肚腹。
七:做我女人,随时上门 情花册 1v1古言(丁大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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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做我女人,随时上门
裴花朝飕地寒毛竖起,险些要吓哭,她手忙脚乱往后挪身,手中匕首再度对准自家颈项。
“你、你答应不动我的。”
东阳擎海闻言一扯嘴角,表情不怎么乐意,到底慢慢地、慢慢地敛起吃人目光。
“我说话算话。”他说。
裴花朝紧握匕首,不敢略松。
东阳擎海低眼审视棋局,道:“龙生龙,凤生凤,老子打遍翰林棋待诏,女儿也不赖。”
裴花朝张大杏眸,“你知道家父?”
“嗯,你老子做过官。——什么花的官来着?”
“……紫薇舍人。”
“对,”东阳擎海道:“他棋力高,很得皇帝老儿欢心,后来出头反对加重田赋徭役,皇帝老儿翻脸砍了他脑袋,抄了你家。”
裴花朝一直不肯记起旧事,东阳擎海那“给砍了脑袋”五字让她避无可避,眼前即刻浮现晦暗的灵堂,自己攀在棺木边沿,目睹父亲遗容。
她的父亲身着寿衣,躺在棺木内双目轻合,面容十分安详,如同所有在世间尽了一己本份的人那般,心安理得,毫无挂碍地睡去了。
然而父亲的颈子这般触目,他颈间皮肉围绕一圈平齐刀痕,以粗线交叉缝合。
彼时她年幼,纵然知晓发生何事,就是做不到死心放手。
“父亲,醒醒,”她拉住父亲衣袖,忍泪央求:“父亲不要不理六娘……”
裴花朝闭了闭眼,摒弃脑中灰暗景像,问道:“京城的事还传到宝胜吗?”
“我让崔陵挑正经媳妇相赔,门户至少要与崔家相当,又顺我的眼,方准他娶。为此,核实过你来历,也见了你。”
她灵光一闪,因问道:“我们在饮子店相遇并非偶然?”
“那日崔家带你过去,让我相看。”
裴花朝放下指向自身的匕首,周身血液如沸。
东阳擎海望向窗外天色,道:“天晚了,待会儿让人带你到别处安顿,往后在寨里住下。”
裴花朝不假思索答道:“不,我要回崔家。”
“你还打算跟着崔陵那鸟汉?”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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