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后备箱忽然被一只腿直接给踹开了，他大吃一惊，手上的枪刚想要瞄准，里头的人却翻了出来，用胳膊直接顶了一下他的手腕，使得他一下吃痛，手枪掉落在了地上。
    接着来人没有丝毫停顿，再次轻拍一下他的胸口，让他踉跄后退了几步。
    “别紧张，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洪生一下子怔住了。
    叶飞正站在他的前方，眯起眼睛看着他，他吃惊得张开嘴巴：“你……你怎么会在我的车上？”
    “给，你的枪。”叶飞却摇摇头，俯身把手枪捡回给对方，顺便把保险栓拉了回去。
    之前在工厂里，他并没有马上离开仓库，而是在附近晃悠了一阵，趁着洪生打开车锁发呆的时候，钻入了后备箱里。
    这一切都是有备而来的，他也没有隐瞒，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说了出去：“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更多的情报，想要帮助你们。”
    洪生犹豫了一下，接过了枪，脸上的表情却有点决然：
    “叶飞，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强，也知道目前高层有意将龙组打造成，各个领域都有涉及的特工组织。但是并不是现在。所以关于我们组的情况，我没办法透露给你。”
    他叹息一声，上前一步，脸和对方都快贴在了一起，然后话头一转：“你认识周组长的家人吗？”
    “当然了，我们还一起去旅游过……”洪生点点头，话还没说完就止住了，有些疑惑他突然转移了话题，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那么，你应该想象得到，组长的家人，知道他死讯后痛苦的神情吧？”
    “这……我……”
    “虽然我加入龙组的时间很短，但我却知道，个人的恩怨往往是排在最后面的。想为组长报仇，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抓到了凶手，可能还要经过层层的审讯报告。”
    叶飞的话没错，这也不能埋怨上面，毕竟牺牲了一个特工，换来的却有可能是成千上万平民的安全。
    这话让洪生的手握成了拳头，过了一会，咬着牙点头：“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这里不合适，你跟我上去吧。”
    ……
    在洪生面积不大的公寓内，叶飞接过他倒过来的半杯白兰地，等着他缓缓道来。
    洪生的声音低沉，但吐字清晰：“我是第一个赶到死亡现场的，在检查了一下组长的身体后，我又查看了一下办公室里的东西。”
    “枪支弹药一类的都没有丢，倒是有几页资料被人拿走了，但好在我们有备份。那些资料，记载的正是来自南越国的毒品大亨，金先生的秘密资料。”
    “这个人你应该有耳闻过，上次我们去拳击场，就是为了抓捕他。”
    叶飞点点头，灌进一口大酒，整个人靠在沙发扶手上：“你能把备份的资料交给我么？”
    洪生既然已经吐露了实情，当下也不犹豫，从衣柜里找出一叠资料，递给了他。
    几张a4大小的白纸右上角，贴了一个男人的照片，男人脸上有几道伤疤，头发卷成了异常怪异的小辫子，让他想起了那些美国电影中的印第安人。
    “金先生逃亡到北湾后，应该已经剪掉了头发。周组长一直在追查他，想要将他绳之以法。我个人的推测，是他发现了我们的临时办公点，潜入杀害了组长。”
    洪生沉着脸，在一边分析道。
    他摸着下巴，又问道：“你们现在连他的出没地点都没法找到？”
    “虽然我们动用了很大的人力，但确实没查出来。他的手下遍布国际，我们抓他要的也是活口，因为可以靠着他的信息了解到更多的毒贩集团。”
    “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站起身来，把资料折好放进了裤兜里。
    等他走到门口，又听到洪生用满是担忧的语气劝道：“叶飞，你得冷静下来，一旦做出越权的事情，谁也没办法保住你。”
    他的身体停顿了一下，没有答话，走向了电梯。
    ……
    出了公寓之后，他也没有回去，而是打了一辆车，在一番辗转之后，来到了北湾的老城区，目的地正是上次那个老中医的店面。
    等待老中医诊断完一个病人后，他才走了进去，平静地坐在了椅子上。
    老中医吓了一跳，说话都有点结巴：“你……你……”
    “我什么我，我可是饶了你的两个孙儿一命，现在是他们回报我的时候了。”
    他冷哼一声，斜眼盯着对方：“打电话给唐成成，我要找她。”
    老中医根本就不敢违抗，自己一大把年纪还窥觊于别人的宝物，现在被找上面来更是羞愧难当。
    很快就按照他的指示，打了一个电话给孙女。
    知道叶飞在爷爷那边，着急的唐氏兄妹并没有让他等多久，很快就赶到了。
    唐成成换上了一套得体的衣服，唐小古也是西装革履，完全没了上次那种“梁上君子”的打扮。
    叶飞打量了一下两人，慢悠悠说道：“在光天化日之下，还真看不出你们的真实身份。”
    唐成成柳眉一皱：“什么真实身份？我们本来就是有正经工作的上班族。偷东西……呃，摸东西，只不过是业余的爱好罢了。”
    他转过话题，无意与他们多浪费时间：“我知道你们的关系网很大，所以我要你们在两天之内，帮我找到一个人。”
    “这也得看找谁，你以为我们是搜索引擎吗？敲一下回车键就给你个百科词条出来？”
    唐小古嘟囔了一句，神色很是不满。
    唐成成瞪了哥哥一下，转过头来，用平静的声音说道：
    “你的要求不过分，我和小古尽量办到的，但前提是这个人你必须有所了解，不能单只是一个名字。”
    “喏，就是这个人，还有一份挺详细的资料。”
    他把一叠资料甩了过去，然后观察着兄妹两人的表情。
    眼疾手快的唐小古率先抓起了资料，飞快扫了一眼图片，脸上的表情忽然僵化了：“毒……毒品大亨？”
    旋即脸色微变，丢下手上的纸，说道：“这个我们没办法办到，我们只偷东西，又不涉及毒品交易。”
    “你必须办到，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是在要求你，不是在请求你。别惹我生气，不然我会把你们两送到警察局。”
    他拍了一下桌子，直接站了起来，眼睛里射出精光。
    老中医心一下子揪紧了，在一边开口道：“成儿，小古，你们还是答应他吧。”
    唐成成无奈地说道：“爷爷，你不知道，要是我们去搜集资料的途中，肯定会惊动别人的，到时候我们也有生命危险。”
    叶飞笑了起来：“放心吧，你们找到这个人之后，我就会让他消失的。”
    唐氏兄妹迫于无奈，只好答应了他，因为时间紧迫，两个人很快就离开了。
    他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小区内，这主要还是心理上的疲劳。
    在客厅里，逍遥正在盘腿修炼气功，睁开一只眼睛，低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一脸无所谓回答道：“我当然知道，我在做正义的事情。”
    “这正义的事情，不仅会让你受到上级的批判；还会让你丢了这个特工的身份，你的前途会被你葬送的。”
    悦耳的女声从阳台传来，沈月叉着腰，慢慢走了过来。
    叶飞咧开嘴巴：“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怎么想的，可能你们在军队中见过了太多战友的生离死别，但对于我来说，永远不会习惯，永远不会接受。”
    “你这人，还真奇怪。”沈月哀叹一声后，又开口道：“不过我站在你这一边，我会帮助你的。”
    逍遥神色一变：“月姐，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现在应该劝他，而不是说这种支持他的话。”
    沈月翻了一下眼睛，没说什么。
    叶飞对着女人点了点头，心中很是温暖。
    在这样一个被所有人都反对的时刻，沈月却站了起来，用看似不在意的语气说出了支持的话语。
    所谓的患难见真情，大概就是这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