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又或说更胜从前。喜悦将他带上巅峰,握着缰绳的手竟是在不住地颤抖。
苏小淮就着他的指示跑动着,越跑越快。他身上被雨水打湿的布料,渐渐地被一人一马相互贴触的体肤温热。她跑着,便觉脊背热了起来。
她不由地将注意力分散到背上那人的身上去,一留心,便觉自己被修长有力的腿夹着,彼此间因跑动而相互碰撞着,继而能感受到那处似有若无的……
苏小淮脸一热,说不出话来。
背测结果:非采不可!——误。
尽兴易忘时,待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朦朦发亮。抬眼只见,煦风散云,破晓的霞光撒遍,在一人一马的身上镀了一层暖辉。
江柏庚翻身下马,望着眼前的骓马,它的眼睛炯然如有火炬。那一瞬,他只觉心底早已湮灭的希望,复又被它一点点地燃起。
他上前,一把将骓马揽住。苏小淮心里一软,亲昵地蹭他脖颈。
他心头大震,将她抱得更紧。
本以为,他再也无法驭马了……
·
江柏庚牵着苏小淮回到院落的时候,只见阿析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听到马蹄声响,阿析一惊,登时跳了起来。一见到是江柏庚回来了,他大步跑上前,边跑边叫:“西兄西兄!你去哪儿啦!”
话到一半,他惊讶地张嘴,露出了他的牙洞洞:“西兄这是把血儿带到哪里去了呀?!莫不是要把它送走?!不要啊西兄!血儿是一匹好马,它很听话的!西兄把它留下作赛马吧!西兄——”
见阿析着急劝说的模样,江柏庚温柔地笑了,抬手揉乱了他的头发,只道:“阿析莫慌,我不会送它走的。”
“那西兄——”
阿析还要说些什么,便听身后有人道:“阿庚。”
江柏庚抬眼望去:“卢叔。”
卢叔走到江柏庚身前,目光上下一打量,见他衣服虽沾了泥土,发髻凌乱,但他却神采奕奕,面上阴霾尽去,想来定是有所解脱。
阿庚这样的神情,他又是多久没有见到过了。
如此一想,卢叔大为宽慰。他拍了拍江柏庚的肩膀,道:“阿庚,回来就好。”
江柏庚但觉鼻中一酸,他敛眸,笑开道:“是……卢叔,阿庚回来了。”
“好好好……”卢叔连连点头,抬袖擦了眼角,感慨道,“老爷与夫人当年临去前,将少爷托付与老奴,就是让老奴守着少爷,伺候少爷好好地过活……老奴这些日子里一直在想,少爷一蹶不振,老奴该如何是好。然又想到少爷性子坚韧,定不会教人失望,老奴……老奴终是等到了……”
阿析不明真相,眨巴眨巴眼睛,将这二人看着。
苏小淮侧首一望,只见江柏庚眼中隐有水光。他克制了一番情绪,扶住了卢叔的手臂,哑声道:“谢卢叔照顾,阿庚感激不尽。”
“是老奴要谢少爷才是。”卢叔大叹。片刻,他再问,“今后的路,可定下了?”
江柏庚闻言笑开,他看了一眼苏小淮,声音里充满了坚定的意味,道:“我会赢回来。卢叔,今后还请卢叔多多照顾,阿析也是。”
卢叔点头欣慰而笑,阿析咧嘴笑开,扑上来抱住了江柏庚,大笑道:“西兄最好了!”
苏小淮松了一口气,只觉心里舒坦不少。她望向江柏庚,见他目光笃然,她的心不禁颤了一下。又见他过来,她心喜,忍不住拿脑袋去蹭他,听他道:“这马,可取名字了?”
“啊!取了取了。”阿析喜笑颜开,“叫踏血!血儿!西兄你看它蹄子,白白的,这名字正好!西兄觉得如何?”
苏小淮:“……”
不不不,她拒绝!
江柏庚嘴角带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思忖片刻,温柔地摸了摸苏小淮的脑袋,道:“叫蹑云吧。”
苏小淮忍不住望了他一眼,只觉温柔的晨光落在他脸上的时候,特别好看。
·
从那一天起,苏小淮便开始了被江柏庚各种骑的日子。
她一点点记着,他压在身上的重量、温度,身体的动作,与运动时的律动感……从早到晚,日升月落,几乎没有停歇。
苏小淮觉得,她的腰和腿大概要被骑断了——大误。
半月功夫说长不长眨眼便过,清秋楼内部选拔赛的帷幕业已拉开。
要说那清秋楼之所以能坐稳天下第一御马楼的位置,与其严苛到不近人情的选拔方式有关。
是以,楼内选拔赛是挑选去参加御战的弟子的重要关卡,但凡想要参加御战的弟子,都必须参加这个比赛,纵是首席弟子也没有保送的权利。此外,只要年满十五,每位弟子都可以参赛,不论资排辈,一切全凭实力说话。
如此,楼中弟子无不摩拳擦掌,翘首以盼,想着借此机会鲤鱼跃龙门,一举攀上高位。
苏小淮知道,属于他和她的战斗,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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