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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人……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宋大人吧?
苏小淮思忖少许, 应了一声“知道了”, 抬步便去。结果她没走两步, 就被常久久给拦了下来,只见她一脸急切地道:“发髻发髻!还有衣领!你快整理一下, 这样不行!”
苏小淮睨了她一眼,捻了一个术法收拾了一番,问道:“如此可行?”
常久久绕着她飘了一圈, 这才点头道:“还算行……”
一人一鬼朝着那宋大人所在而去。一路上, 苏小淮只听得这常久久紧张地跟她说了一大堆的仪礼, 活像赶着去伺候皇帝。真的是, 有那么着急嘛?
苏小淮叩了门, 里头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进来。”
这声音舒缓柔和,似河水洗练过的鹅卵石一般温润。
她推门进去,抬眼只见是一位白衣男子, 面如冠玉, 文质彬彬,倒颇是一幅儒雅的读书人的模样。他见她, 便是温温一笑,暖意倍盛, 只是笑不及眼底。
这人的脸,苏小淮实是太过熟悉。只道在昭阳公主的记忆里, 她没有一天是不念着他的。
当朝丞相宋即温。
那个原主暗暗思慕得肝肠寸断的男人。
出现在探花楼也就罢了, 只是没想到他还养了常久久这样一个耳目。
苏小淮颇有预感, 只觉她许是即将要撞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刚要上前行个礼, 却见那常久久竟是直直地飘到了宋即温的眼前。她满面潮红,捧住了自己的心口,仿佛要因心跳过速而死一般激动地道:“天啊!奴家从没有这般近的看过大恩人的脸啊!亲娘呀!恩人俊得奴家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苏小淮:“……”
“久久?”宋即温见苏小淮脸色有些诡秘,他淡蹙眉,似是有几分忧虑地问道,“可是哪里不适?”
……眼睛不适。
苏小淮施法,一把将那即将要亲上去的常久久给拖了下来,作礼笑道:“无碍,宋大人安好。”
礼罢,宋即温便让苏小淮落座,温柔地过问了她的近况。苏小淮依着那常久久的记忆,一一答了过去,只觉这人说话温文有礼,关怀备至,仿佛教人浸润在和煦的春风中一般。如此一接触,苏小淮遂多多少少能理解原主和常久久为何会这般沉迷于此人来。
相聊了一盏茶的功夫,宋即温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他取了茶盏,轻抿一口,抬眸望向苏小淮,道:“此外,有一事,需要你留心。”
苏小淮见他进入了正题,这便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这探花楼虽说与那朝堂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系,然因其名气颇大,京中重臣多有往来,人免不得酒后吐真言的,是以这探花楼倒也成了一个“耳聪目明”的好地方。
只道原来最近朝中颇为动荡,传言有逆臣勾结,欲要策反。宋即温便吩咐她道,要她在陪客之时多多留心,若得机会,必要不着痕迹的套问。
这事儿不算难,倒很是麻烦。
苏小淮毕竟还担着那长公主的身份,自然是无暇帮这常久久做这事的。
她权且应了下来,宋即温复又提点数句,便起身道要走。常久久一听瘪了嘴,在宋即温身边绕来绕去,哭道:“大人……”
苏小淮起身相送,虽说那常久久是只鬼,但毕竟苏小淮还是看得见她,不愿撞上去,是以堪堪一避,却贴近了宋即温几分。
本想着那宋即温这般知书达礼的性子,许是会扶她一把,不想他竟是下意识地避了开去,淡眉颦蹙,目中流露几分鄙夷之意。
那情绪转瞬即逝,苏小淮却将他看了个清明。
他诚然是在把常久久当人用,可他却分明从未把她当人看待过。
送走了宋即温,苏小淮把常久久拖回到了她的房中去。
“呜呜呜,好姐姐,你就不能让奴家多看一会儿嘛……”常久久嘤嘤哭着,作势拿手帕擦着眼泪。
苏小淮走到她的床前,捻了一个诀,将常久久的身体显露出来。她一直用术法为她保养着身子,是以这身子此时倒还算是美的。
人死后,魂魄去投胎,这本就是人之常情。苏小淮原本就是打着换一个身份去勾搭裴景诚的主意,遂才答应了陪常久久闹腾的。
她本以为,裴景诚到这花街柳陌是为了寻欢作乐。可她却没想到,那裴景诚竟是软硬不吃。她诱惑他吧,他无动于衷;想要施法强来吧,他又莫名能破了她的法术……
对这般意笃之人,苏小淮也是没了办法。
那玉佩缀着樱色的流苏,定是女子之物。那玉佩贵重,他出生寒门,想来不会是他母亲相与,而他又对那玉佩这般重视,放在胸口贴身着,说不定正是他心悦之人送他的……
思及此,苏小淮只觉心口有些闷闷的,不自觉地撅起了嘴巴。
她再想了想,又道裴景诚来这,既是不找姑娘,那便说不定是有什么事务上的往来。毕竟花街柳巷鱼龙混杂,倒是掩人耳目的好地方。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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