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但要承受自己的分量，还要承受下面卫衣男的分量。
    卫衣男还在拉扯着她。
    霍华楠有种自己要被分1尸的错觉。
    手腕被手铐拉扯着，手铐已经陷入肉里了。
    她只能拿出毅力，手同时死死的拽着手铐，掌心也拉扯的出血了。
    这会儿牙龈都咬出血了，完全是靠着一口气在强撑着。
    下面的卫衣男还在喋喋不休。霍华楠又气又恨
    要不是内手肘圈住了栏杆，她这会儿肯定跟这个坏人一起掉下去了。
    想到这里，她咬着牙，一只脚狠狠的踹了卫衣男一跤脚。
    卫衣男正要仰着头看她，这一脚下去，正好跺在了卫衣男的脸上。
    就听一声惨叫，卫衣男消停了会儿。
    霍华楠不敢送松气。
    手腕感觉要断了。
    之前的撞击让她的大脑昏昏沉沉，但是手腕传来的锥心疼痛，又让她保持了清醒，也辛亏这疼痛，不然她感觉自己能立刻昏过去。
    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
    “楠楠……”
    恍惚之间，似乎听到有人喊她。
    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给拽住了。
    霍华楠迷迷糊糊的抬头看去：“哥……”
    她似乎看到她哥了。
    她想哭……
    霍华东看着妹妹那样子，心都要碎了。
    他死死的抓着妹妹的胳膊，“楠楠，楠楠，坚持住，看着哥，哥来救你了……”
    方朝晖刚要过去，就被冲过来的人给挤开了。
    几个干警一拥而上，拉住胳膊的，拽着衣服的，众人尝试着将他们俩拉上来。
    但是一拉扯，霍华楠就疼的嘶嘶抽气。
    与此同时，卫衣男发出一阵笑声，让人听的头皮发炸。
    还在死死的拽着霍华楠往下坠。
    他昂着脸，在灯光下，那张脸上血肉模糊，“生是痛苦的根源，只有死了，耳边才能清净，不用担心什么时候被抓，不用担心饿肚子，也不用担心那些因你而死的人，夜夜入梦找你诉苦，跟我一起死吧，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儿……”
    霍华东看着妹妹痛苦的表情，转头冲那些人吼道：“就不能想办法吗，在这样下去，我妹妹就要被他拽下去了。”
    因为卫衣男一心求死极度不配合，众人想把霍华楠拉上来，就得先解决掉卫衣男。
    张鹏做了决定。
    他掏出手枪，在灯光下，在众人都还反应不及之下，快狠准的砰砰两枪命中了链接两人的手铐。
    手铐一断，卫衣男笔直坠落下去，不到两秒，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霍华楠就觉得自己浑身一松，整个人的意识也在瞬间归于黑暗。
    要不是霍华东跟其他人死死拽着她的手，她非得跟着掉下去不可。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她弄上来后，跟过来的救护人员抬着担架过来，将人抬上救护车。
    霍华东一个箭步上了救护车，方朝晖慢了一步，但也挤了上去。救护车鸣着笛走了。
    张鹏留下来处理现场。
    张鹏站在那，看着地上的血迹。
    她被拽上来被担架抬走的时候，他看到了她还带着手铐的那只手。
    血肉模糊，手铐已经深深的陷入她的肉里了。
    那得多疼啊。
    这丫头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样的苦，回头他表姐跟表姐夫，估计要跟他算账了。
    还有他妈。
    张鹏将心头的心疼压下，让人下去寻找卫衣男的尸体。
    案子还没结束。
    救护车里，霍华东看着妹妹血肉模糊的手，想碰，又不敢碰，急的不停的搓脸。
    一旁的医生给她检查了下后，给她带上氧气面罩。
    病人的头部有明显撞击痕迹，不排除颅内受伤的可能。
    但这些得需要仪器才能检查。
    简单处理了下后，医生开始给她快速的清理手腕止血。
    霍华楠还在昏迷着，但是被酒精刺激的有生理反应。
    “我妹妹有生命危险吗？”他问医生。
    “头部撞击目前不知道具体情况，得检查后才知道。”
    “她的手……”
    “虽然没有伤及根骨，但是有骨裂的可能，这么大这么深的口子，也需要养很长时间……”
    方朝晖听着医生说了那么多，他一言不发，双眼就看着霍华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唇透着一股灰色，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霍华东听到医生这么说后，立刻掏出手机去联系了。
    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不敢隐瞒父母的。
    远在外地的宋语，正跟丈夫霍天并排靠在床头。
    宋语这些年视力下降的严重，她靠在那闭着眼睛，霍天带着眼镜，在给她念财经新闻。
    听到电话响后，她刚要去接。
    霍天放下手里的报纸，“你别动，我来。”
    说着起身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一看是儿子打来的。
    他接起来喂了一声。
    一听是他爸的声音，霍华东就是一抖。
    他看了一眼躺在那的妹妹，嘴唇颤抖着，连拿着电话的手都是抖的，半天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方朝晖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过他手里的电话。
    “喂，霍叔叔，我是方朝晖。”
    霍天一听，认识啊。
    “小方啊，你跟东东在一块儿呢。”同时心头闪过一丝不安，他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嗯，霍叔叔……”方朝晖喉头滚动了好几下，他看着双目紧闭的霍华楠，终于开口道：“楠楠受伤了，在送往医院的路上。”
    那头的霍天一听，整个人身体瞬间就紧绷了。
    但他还是冷静的问，“怎么受的伤，严重吗？”
    宋语一听，立刻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语气有些急切的问，“谁受伤了？”
    “楠楠。”霍天说了一句。
    那头方朝晖简单说了下。
    “好，我们这就过去。把人送到第一医院，我这就联系人。”说着霍天挂断电话，拿起自己的手机给以前的老同事打电话。
    他以前就是医生，后来又在卫生系统待过一段时间。如今虽然远离京城，但一些人脉还是有的。
    宋语没吵他打电话，起身去拿两人的护照。
    等霍天电话打好了，她护照也拿好了，还给司机班打电话，让人在门口候着。
    霍天挂断电话，宋语已经拿着外套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