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且沉迷在被大家接受被认同被当成一份子的喜悦里。
    享受暗恋的男生每天冲她笑，大家一起吃饭，一起聊天的感觉，那种被他们接受跟认同的感觉，很美好，她觉得是她这么些年最放松的日子。
    与此同时，到了还款日了。
    她像是过了12点被打回原形的灰姑娘。
    她哪里有钱还。
    没钱怎么办？
    只好再次借钱，可手机app上已经借不到了。
    在同学的好心帮助下，找了个民间借贷，又借了一些钱，拆东墙补西墙。
    墙补上了，手里还有余钱，本想着留着还款的，但被同学一撺掇，又跟着一起出去享受了。
    于是债务就像雪球，越滚越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等她回过神来，看到债务上那快十万的账单，才彻底慌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是怎么花掉了这十几万。
    她毫无办法。
    那些人一开始就是打电话催账，见她还不上，又威胁她再不还，就给她奶奶老师同学打电话。
    可她没钱，怎么还？只能不接电话，电话关系。
    那些人就来学校堵她。人家说了，真还不上也行，出来接活儿，也可以抵债。
    她在虚荣，也不肯出卖自己，走投无路之下，只能以死求解脱。
    霍华楠听到这里，一点也不同情她了。但人还是要救的。
    她之前也不是白请那些同学吃吃喝喝的，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每个跟着她吃吃喝喝的同学，基本情况也都摸清楚了。
    这些人当中，基本每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借贷了。
    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借了钱，等有钱还上了，后面又继续借。
    其中拥有两个及以上app上借钱的人占据一半。
    她也问过了，为什么会借钱，零花钱不够吗？
    要知道，这种私立高中，父母给的零花钱，能抵普通白领一个月的工资。
    钱怎么化掉的？
    除了买买买，吃吃吃，大部分都是奉献给爱豆了。
    这些孩子，大部分都追星。
    爱豆的专辑发行了，不单单买，还要买双份。
    爱豆专辑的数据不好看，怎么办？大家凑钱买多少张。
    爱豆要开演唱会了，必须要去买票支援。去不了的，也要给钱给后援会，制作应援物等。
    这些钱，他们也知道不能让父母知道。
    那怎么办？
    在网络上借钱。
    孙薇薇还在那哭，老师一个劲儿的劝着，下面不少老师从寝室拿了被子过来，跟一些同学一起，几个人拉着被子，在消防队还没过来的时候，在下面接着，希望能起到一点作用。
    “孙薇薇。”霍华楠喊她：“你一共欠了多少钱。”
    “九万七。”孙薇薇回答。
    “你觉得你的命就值这九万七吗？你未来就值这九万七吗？”
    孙薇薇哭道：“没有这九万七，我连明天都活不起去还有什么未来。”
    “如果我替你还了这九万七，你能下来吗？”她问。
    孙薇薇看着霍华楠，这个转校生，她知道。
    “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有什么钱来替我还债。”
    霍华楠啧了一声：“之前那是我哥没回来，现在我哥回来了，你下来，我帮你还。”
    霍华楠并不觉得，用这个办法把她哄下来有什么不对。
    九万七买一条人命，太值得了。
    孙薇薇神情有些动容。
    “可是我没钱还你。”
    “那你就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来给我打工抵债。或者每个月工资还我一部分。直到还清为止。”
    这时候老师也在旁边道：“孙薇薇同学，你先下来，这个钱老师也愿意帮你一起想办法的。你才17岁，还很年轻，未来还会遇到比现在严峻的多的挫折跟困难。
    是人都会犯错，但不能因为犯错就想着死，你这是逃避。你死了，你让那些要债的去找你奶奶跟弟弟要债吗？你忍心吗？
    孙薇薇，你是个好学生，老师知道的，还有半年多，高三就结束了，上了大学，你就轻松了，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等你上班了，你就有钱了，再也不用过苦哈哈的日子了对不对，你先下来，老师帮你出面好不好。”
    孙薇薇看着霍华楠：“你真的会帮我还钱吗？”
    “不信是吧，我现在就给你转钱。”
    做戏得做全套，她来的时候，用的手机绑定的手机号以及银行卡的开户名儿都是宋丹，宋丹现在没钱，卡里自然也没有了。
    霍华楠掏出手机，拨通了她哥的电话。
    那边半天没人接。
    霍华楠没等，又给方朝晖打了过去。她没方朝晖的电话，只有他助理的。
    那天她不厚道的尿遁后，也没敢在联系了。
    至于其他同事，不是她瞧不起他们，能一次性给她转十万块的，还真不多。动用经费，还得申请，等统一了，黄花菜都凉了。
    她的那些同事，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就是月光族。
    电话接通后，李助理刚要说话，霍华楠抢先道：“我找我方哥。”
    李助理看着坐在后排的方朝晖。方董什么时候成她哥了？
    方朝晖抬头看着他。
    助理捂着话筒，小声道：“是霍华楠的电话，说要找你。还喊你方哥。”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脸的揶揄。
    方朝晖顿了顿，才伸出手。
    李助理把电话递给他。
    “什么事。”
    “哥，我现在手头不方便，你给我转十万块钱，回头我还你。”
    方朝晖一怔愣，看了下电话号码。轻轻踢了前面的座椅一下。
    李助理回头。
    就听他问：“确定不是骗子？”
    李助理：“……”
    那头的霍华楠：“……”
    “我为什么要给你十万块。”方朝晖问。
    “哥，我真的要急用，救人一命，没跟你开玩笑。”
    方朝晖在电话里听到一个男的说什么别跳，不值当什么的。
    “我没你微信，怎么给你转。”
    “1896666xxxx是我微信号，你加我，马上转给我，我急用呢。”说着挂掉了电话。
    “脸真大。”方朝晖将手机递给李助理，掏出自己的手机号，加了好友。
    那边几乎是秒通过好友。
    方朝晖没犹豫，分批给她转账了十万块。
    霍华楠发了感谢两个字后，就没音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