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现在要做的，不是自艾自怜，也不是自我忏悔，而是让那两个人付出代价。
    等把那两人绳之以法后，她再来跟她忏悔。
    想通了这些，宋语一摸脸，发现霍天盯着她一眨不眨的。那眼神让她心里慌了一下。
    “别看我……”宋语嗓子哑了，她扭身去擦脸上的眼泪。
    这会儿才觉得自己确实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你更丑的样子我都见过……”霍天忽然道。
    宋语回头看他，用眼神问：什么时候？
    “你喝醉那次……”
    宋语一想到那一次的乌龙，又囧又气，“你走开……”
    “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说着也不管宋语同意不同意，拉着她的胳膊把人拽起来。
    宋语在这里一动不动的都坐了一个多小时了，腿早就麻了。
    刚一站起来，脚一麻。又跌坐了下去。
    “没事吧。”霍天担心的问，还以为是她伤口裂开了。
    “脚麻了，我歇会儿，你回去吧。”
    霍天扶着她又重新坐下，而后抓着她的脚，摁压了几下后，宋语就觉得那股子酸麻酸麻的感觉消失了。
    宋语惊讶的看着他，随即想起来，他那个什么穴位什么的好像挺厉害。
    “还能走吗？”
    宋语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试了试，点点头。
    “我扶着你。”
    “不用，我能走了。”宋语鼻音有些重的推开靠近的霍天。
    霍天坚持：“你伤口还没好。”说着抓着宋语的一只手从自己的脖子后面绕过去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搭，而后另一只手伸过去扶住着她的肩膀。
    宋语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好，她挣了下，霍天脸一沉：“这种情况下非要跟我分的这么清楚？”
    宋语还是有些怵霍天沉着脸的样子的。
    她看了霍天一眼，不说话了。虽然不说话，但那表情看着着实有些委屈。
    “我没有要吼你的意思，我们之间的事情以后再说，先处理这边的，我是个男的，有些事情我出面会比较好。”霍天道。
    宋语闻言点点头，他说的在理，是自己太古板了。
    宋语这边情绪缓和了一些后就去探望刘凤英了。
    要不是霍天来了这么一“捣乱”，她也不能这么快的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现在，刘凤英也需要有人去“点醒”她。
    宋语到的时候，刘凤英也醒了，只是侧着身面朝里面，谁也不想看见，也不说话。
    宋和跟宋文两个人坐在那一脸呆滞。
    他们的亲人走了，还是以这种方式走的，谁心里都跟压着一块千斤巨石一样，喘不过来气，却又没办法挪开。
    “爸……”宋语喊了一声。
    宋和回神，一看是他们，扯了下嘴角，指着一旁的凳子道：“坐吧。”
    霍天扶着宋语坐下。
    宋语担心的看着他们。
    气氛很压抑，每个人都把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不想说话。
    “接下来要做什么？”霍天打破这份沉默。
    宋和茫然的看着霍天，做什么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脑袋是木的，心也跟着麻木了，仿佛没感觉了，什么都激不起他的情绪了。
    “遗体是要火化还是？”霍天问。
    “公安那边说还要取证，没让火化。”宋和道。说完看着宋语：“我们……能给小语报仇吗？”
    宋语点头：“之前让您报案，公安那边不是已经过来录了口供吗，还有小语身上的伤痕……”
    说到这里，宋语问霍天。“赵全……那边招供了吗？”
    后来的事情都是霍天在处理的，她就知道赵全是被部队的人给抓了起来。
    赵全这个人，还有这个名字，如非必要，她都不想听到不想念出来。
    “还没有，有些硬骨头。我来的时候，那边说可能需要你们这边出面一下。”
    赵全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虽然被抓了，但没有抓现行，自然是死鸭子嘴硬。
    一听说要跟赵全见面，宋语下意识的就有些抗拒。
    但现在她不出面，这个事情还不太好解决。
    最关键的受害人没了，也就只有她这个证人能出面指认赵全了。
    宋语点头：“好，我去。”
    “我也要去。”一直背对着众人的刘凤英忽然站起来。
    “我要去看看那畜生长什么样……我要杀了他……”刘凤英双眼通红，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闪过的疯狂看的让人难受。
    “……”宋语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嗯了一声。
    于情于理，她都没资格拦着刘凤英。
    因为傻子宋语的后事还要等结案后才能办。众人决定第二天就去市公安局。赵全这边早点招供，他们才好回去收拾高月琴那个贱人。
    当天晚上，霍天又在宋语的病房里凑合了一夜。因为傻子宋语的事情，谁也没心思想别的。
    第二天，霍天叫了一辆车，五个人挤了挤。
    宋和坐在前面，他们四个坐在后面。
    “往我这边来一点。”霍天道。
    宋文那边车门都要关不上了。
    这时候的出租车车型大部分都是捷达，车型很小空间自然就小了，还比较难打到车。
    宋语有些不自在的往霍天那边挪了挪。
    霍天见状，对宋文道，“你先出去下。”
    宋文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还是听话的推开车门出去了。
    刘凤英也往外面移了移。
    “你伤口还没愈合，等下要是有急刹车什么的，二次裂开就不好了。”说完也没打招呼，双手掐着宋语的腰，只轻轻一提，宋语就被他抱起来了。
    “哎……”
    还没哎完呢，人已经在霍天的腿上了。
    宋语想扭头说什么，结果霍天双手一伸，固定住她的脑袋：“赶时间，哪儿那么多讲究。”说完冲宋文道：“赶紧上来，我们约的时间快到了。”
    刘凤英赶紧往他们那边挪了下，让出位置给儿子。
    “哦……”宋文上来后扫了他们俩一眼，关上了门。
    司机一路平稳的把车子开到了市局门口。下车的时候，宋语就跟后面有毒蛇猛兽似的，恨不能直接滚下去。
    “你慢一点。”霍天在后面想拉着她。
    宋语一躲，赶紧走到宋文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