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情急难堪。只顾着去腹诽那人铁血心肠,去叹自己身为天子,求个情爱,怎么这么难?
未能听出那话中的忧伤与肃杀。
∝∝∝
那天夜里,女皇终是落败。
认命地,自己给自己上了药,什么幺蛾子未能兴起来。
还被灌了一盅燕窝,然后给安顿在那间就像没有人住过一般洁净的寝房里,点了鹅梨香,说是让她安睡。
她果然是安睡了。
也不知是鹅梨香安神,还会那盅燕窝加有料。
反正,深深地沉入一梦。
在梦里,看见了自己的后半生。
果真像那人说的那般,从青春美好到长命百岁,从爱人成堆到儿孙满堂,从励精图治到国泰民安,穷极一个女君的荣华圆满。
然而,那漫长的岁月里,却没有她皇叔的身影。
除了每月,有一封云中来信。
每月的月中,都等来那一封奇怪的鸿雁,燕王的封缄,发黄的信笺,不变的笔触,亲昵的称呼……
在那静默纸上,恍若隐世秘境,他终于,坦然自己的心意,称她卿卿吾爱……
然后,便在那甜蜜呼唤的幻听中,拆开来,读上千百遍。
才发现,她那九皇叔,被炎山王的武功所掩藏的斐然文笔。
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经史子集,旁征博引。随着四季流转,岁月更替,择着时令地,与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讲他幼时往事,少年狂傲,亦讲他成年心境,游历风情,教她修身养性,为君之道,亦教她人情世故,不要亏待了自己。
笔下生花,言之成境,当真如他所言的,见字如面,恍若亲临。
然后,许久的许久,都不曾真正的再见面。
她不知他人在何处,也不知那信从何来。
北境传言,说他早早地挂了帅印,只身去了西域浪迹。
她派了许多人去寻,到许多地方去问,却没有一个商队,见过他的踪影,也没有一个部落,留下过他的脚印。
然而,越是寻不着,越是相思渴见。
少时就欠着的,越发空洞,终成灾。
她甚至,有些恨他,恨他宁愿悠游人间,也不回来看看她。
她如花似玉的时候,他不要她,她青春鼎盛的时候,他不要她,现在,当她华发渐生,容颜渐老了,他还是,冷情冷心地,不回来看看她。
只有那每月的来信,月中满月之时,如约而至。
让卓云查遍了所有的水路信道,让玄勿盯看了所有的可疑人物,仍是找不到来处。
只能将那些读过的信笺,逐一折好,放入那只空心的玉枕里,夜夜枕着,抱着,用手抚摸上几遍,方入眠。
后来,竟离不得那只玉枕了。
离了,就睡不着。
朱华殿的宫人们就都知道了,女皇陛下,走到哪里,都得带上那只玉枕。
夏日去避暑行宫,秋日去西山猎场,冬日去温汤别院,都得带着那只玉枕。
甚至,要去南边金鳞池,犒赏群臣,有个午间小睡,也要带上它。
那也是个端午节,依旧是在金鳞池上,扇面题字赏群臣,眼前的臣子,换了一拨有一拨,那人在多年前定下的风雅规矩,却已成雷打不动的习俗。
那个新来的小宫女,笨手笨脚,也可能是有些怕水,抱着她的玉枕上龙舟时,摇摇晃晃,不慎失手,竟将那宝贝掉入湖中。
女皇急了,恨不得跳下去,亲自去捞。玄勿看得懂,急忙不顾规矩地,将她死死拉抱了,才算止住。
等众人手忙脚乱,将那玉枕打捞上来后,她的梦,便在梦中破碎了一次。
玉枕完好,里面的信,也一封不少。只是,渗了些湖水,那些信笺纸,全部浸湿了。
浸湿了的信纸,竟多出了一个落款,是那种沾水才显影的笔墨。
然后,把每一封都拆开来看,便看见,每一封信的末尾,都多出了那个落款,是一个日期——
永乐十年六月十九。
永乐是她早年的年号,永乐十年六月十九,是她二十岁的生辰日,那时,她与季亭山,刚刚成了婚,而她皇叔,去了北边。
隐约记得,似乎就是在那一天,本已臣服的北狄突然发难,举兵围城,他皇叔将将抵达边城,有些措手不及,但仍是领了守城将士,奋力抵抗,满城军士近乎全军覆没,但终是射杀了北狄王,平了动乱,从此换来多年的北疆平安。
可是,为什么,那么多年,所有的信,都是写于那一天?
那一天,他在城头厮杀都来不及,哪里有手来写这么多信?
那金鳞池中,龙舟甲板上,她拿着一摞信纸,不解问玄勿:
“永乐十年六月十九,这是什么意思?”
玄勿一脸的悲戚,低头不答她。
她又去问卓云,几乎嘶喊。
她这一生,最宠信的,就是这两个人。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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