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昂首地,让人给看了个仔细。
皇甫璎觉得有些羞愧。
然后, 她低头下去,又自顾自怜一番。想看看, 那人说的长大了, 究竟说的是好看呢, 还是不好看?
毕竟是少女心性, 对自己身体的变化,还不是那么自信。
然而,当她又是捧托胸前小兔, 又是扯开湿漉衣襟,左右端详自己时,发现了一件更严重的事情。
那颗挂在脖子上的赤龙珠, 碎了。
怪不得, 刚才摔趴那一下,胸口剧痛, 原是被那珠子硌的。
可哪里知道这玩意儿这么不经摔呢,被那刚硬的白玉台面一撞, 就碎成了几块,散在了锦囊里。
皇甫璎心头起了些阴影,却也不是十分的在意。
因着自打从东山长生观回来后,开了情窦, 一门心思都在那男女□□上面, 遂弃了要打打杀杀的念头,也就当之前的梦魇,只是些梦魇罢了。
到了那天夜里, 才发现事情的可怕性。
又是那个梦。
六月十九生辰夜,下弦月,朱华殿,满池的红莲花,满庭的青龙卫,还是那个妖媚子鱼娘,说摄政王派她来送生辰酒……
醒来一身的冷汗,梦中情形历历在目,跟真的一样。
想起长生观无崖子大师与她所讲,梦魇者,可是前世,也可是今生,可是心魔,也可是预兆。
这梦魇,她到不怕是前世,就怕是今生,也不怕是心魔,就怕是预兆。
所以,第二日见着摄政王,她也多存了个心眼,不愿跟他提及。
然后,第二夜,触目惊心,再次入梦,一模一样。
她就更是不愿跟那人提说这蹊跷之事了。
甚至,第三日,在入睡时,她又多存了个心眼,想着无崖子大师析梦时问她的,世间诸事,皆有因果,那鱼娘送毒酒来时,摄政王在哪里?
就想着,到了那梦境中时,一定得找一找,问一问,那生辰之夜里,摄政王究竟在哪里,为何要让鱼娘来送酒?
果然,毫无悬念,深夜入梦,便是那朱华殿里送酒一幕。
她也在梦中清醒,想着要寻她皇叔的事情。可那梦境,说来也怪,似乎就那么狭窄一幕,她说不出其他的话,走不到更远的地方,怎么也看不到其他的人,怎么也想不起其他的事。
依稀,摄政王不在京中,且那夜进了朱华殿的人,除了鱼娘,还有很多人,丝竹喧嚣,很热闹。
然而,她看不到。
仿佛是锁死了的一方天机玄镜,只能窥见那么多。
女皇心头,便慌了。一连数日,同一个梦,还不多不少,她被囿在原地。
无涯大师说,梦有脚,会跑,不会在原地停留着等人。然而,这个梦,却夜夜停在原处,等她……
她便越来越相信,这不是前世与心魔,就是个今生的预警。亦如她在三月里,第一次做这个梦后,到安定门迎接摄政王平乱回京,看到他陡然拿出那颗赤龙珠之时的直觉。
甚至,她又多想了一些,自从带了那颗南疆老巫所赠的赤龙珠,她便夜夜睡得安稳,歇了要杀她皇叔的心思,甚至,满心满脑觉得自己也爱那人爱得不行,如今,这珠子破了,那梦魇便压不住了,夜夜跑出来预警……莫不是,这赤龙珠镇魂,也是她皇叔搞的鬼?
会不会,她看到的温柔与暧昧,甚至,她心头的爱慕与依恋,都是一场子虚幻境?
这样一想,就越想越可怕。
连勤政殿小书房也不想去了,不敢去见那人。
生怕见着了,不是那般温柔眉目。她宁愿继续待在那个幻境里。
摄政王派人来询,她就称自己病了,要休息。
也确实,夜里睡不好,神思惊悸而恍惚,几日便憔悴了面色,青黑了眼圈,的确像个生病的……鬼。
并且,间或,还有些其他同样惊骇的梦魇,穿插进来,似梦似真地,吓得她半死。
就是那些在长生观那几日梦过的,且又还多了些——
高祖爷拿着糖糕给她吃,说她福重命浅,要悠着点,又说她这生辰日近了,一定记得,在吃生辰面的时候,给她皇叔也煮一碗……
还有就是她父皇,问她都看了他的起居注,查出那遗腹子是谁的孽种了吗……
她的母后也不忘来插一脚,说她当年给先皇下绝育的密药,找到是太医院的秦龙修……
……
梦里幻境,又像是现实秘辛,杂乱无章,又似乎有些草灰蛇线。
女皇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六月十六日,摄政王来朱华殿看她,就见着她顶一头蓬乱乌发,坐在那窗下小榻上,发呆。
“怎的,这几日没睡好?”那人在她身边坐下,抬手来,抚了抚她耳边的乱发,又虚指她眼下,青黑的圈。
“夜夜做噩梦……”皇甫璎终是忍不住,吐了一句。终日迷思而惊恐,无人诉说,也是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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