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能再见面吗？”他几乎是放下了自己的身段，声音低沉到像是在哀求。
    杨子曦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他们不能再见面，她如今已经不是方槐耳了，以后，也不会再有方槐耳这个人，她是杨子曦，是一个有夫之妇，她还有杨希别，说什么，都不可能再和其他的男人有任何的瓜葛。
    她把男人推开，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就要下车去。
    男人不准她走，从她背后抱住了她：“你忘了，我把车锁住了，车钥匙在后备箱里。”
    男人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你没有什么事要和我说的吗？”
    路灯坏了，杨子曦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从他的声音里却能听得出，他一直在隐忍着什么。
    杨子曦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他，毕竟他也有权知道。
    “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要告诉你。”杨子曦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道来，“其实我们有过一个孩子，我去找了个小诊所，把他给做掉了。”
    “我知道。”男人抱紧怀中的小女人，他的下巴就搁在她的肩膀上。
    杨子曦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呼出来，这才淡淡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明明已经……”
    男人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了，他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像是疯了一样，在她家门口蹲守着。她倒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男人不清楚，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等在那里，却故意要避开他。
    还是说，他真的很不巧，每一次他去蹲守，杨子曦就刚好没有出门。
    很久很久，他才低声道：“有人陪你去医院吗？”像这种手术，虽然就是台小手术，但是对女人的身心伤害却是特别地大的。他再清楚不过。
    他的声音干涩低哑，杨子曦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有人陪我去的。”杨子曦从男人的问话里听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关心自己。
    男人的手突然死死握住她的手臂，他的声音完全哑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有了我的孩子，我们可以一起把他抚养长大。”
    杨子曦终于痛哭出声：“你肯定不知道，其实什么方槐耳，都是假的，都是捏造出来的人物，我不是什么方槐耳，我是杨子曦，我已经是嫁了人的人，我还有一个孩子……”
    她哭得撕心裂肺，因为拼命压抑自己的情感，反而抽泣得更加厉害。
    男人红了眼睛，用力地抱住她。他从不不知道原来方槐耳不是方槐耳，她是杨子曦，听到她已经结了婚甚至都有了孩子，他的心揪疼得厉害，他从没想过，他从没爱过一个人，一旦爱上了，却是个有夫之妇。
    他还幻想过，他要为她举办一个非常隆重的婚礼，直到现在看起来，没想到都不过是他在空想……
    男人从来不知道心可以痛成这个样子。
    他没有办法就这样放手，如果可能的话，他多希望杨子曦能够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惊呼沙哑地问他：“那你爱他吗？”
    “爱。”杨子曦听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着的，爱，那又如何？他背叛了她，她也背叛了他，而且不止一次。
    他只能将杨子曦抱得更紧、更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更贴近她一点。
    过了很久，杨子曦的情绪才平复下来。她吸吸鼻子，伤感道：“我有一个孩子，是我和他的孩子，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男人没有说话，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无声地亲吻她的头发。
    杨子曦靠在傅斯年的怀中，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最后才缓缓地开口问道：“你爱我？”
    “是，我爱你，我想要你留在我的身边。”男人艰难地开口，他知道，即使把爱说出了口，他也留不下她，一个人女人的眼神，能够看得出来，她究竟是做了怎样的决定。
    男人把她翻转过来，让她面向自己，他捧起了她的脸，深深地凝视着她的双眼：“我多希望你能够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你爱的那个人是谁？他是不是伤害了你？”那天在酒吧里，她如果不是那样伤情也不会去买醉。
    睫毛被泪水打湿了，还没有干透，杨子曦看着男人，几乎是哽咽着。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她和顾西诀的事，她不想说给男人听。
    “你我今后真的只能是陌路？”男人最后一遍问道，只有再确认一遍，才能让自己的心死得更快吧。
    “是。”
    杨子曦回答地毫不犹豫。
    男人倏忽间就笑了，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车钥匙，他忘了和他说，他身上一直都是有两把车钥匙的。
    解了锁，他说：“你想走你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