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尔逊死了,于她而言便是少一头环伺在身侧的野狼,百利而无一害。
她感兴趣的是,在女仆的描述中,昨夜并无任何异常之处的管家安格斯。
纳尔逊昏迷后,他第一时间派人去请医者,纳尔逊去世,他有条不紊地命人安顿宾客、协助休斯处理后事,好似整个过程中尽职尽责,未曾离开过人们的视线。
任谁也想不到他们年轻有为的管家在最忙乱的时候避开了众人,在新娘的房间里履行新郎的职责。
奥德莉思考着,若有所思地看向沉默站在休斯身后的安格斯,抬眼的一瞬,不期然撞入了他望向自己的眼睛。
金色瞳孔穿透晨雾对上她蔚蓝色的眼睛,奥德莉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几个时辰前不幸坐实了克夫的称号,没兴趣在头上再添一个荡妇的名头。
送过宾客,奥德莉一行人回到斐斯利家。家中一片颓丧之色,侍女侍从皆换上一身黑衣,大殿里高挂的斐斯利家族旗帜降下一半高度,以示悲痛。
侍女将午饭的餐食摆上长桌,菜品丰盛,并未因纳尔逊的死而节衣缩食。桌上只坐着奥德莉和休斯两个人,休斯身怀八月的妻子莉娜临近产期,行动不便,很少下楼用餐,奥德莉只在昨夜的婚礼上匆匆见过她一面。
按照海瑟城遗产制,纳尔逊死后的财产三成上缴遗产税,五成由休斯继承,而身为妻子的奥德莉则能继承两成。
对于如今的奥德莉而言,这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当然,休斯也同样明白这一点。
在他眼里,他父亲许诺赠与安德莉亚父亲的那十间铺子就是这个外姓人能从斐斯利家拿走的一切,至于那两成巨额财富,奥德莉想都不要想。
于是乎,整个早餐时间,关于遗产的事他一字未提,铺面产权如今皆捏在他手里,只要他不放手,奥德莉不能染指分毫。
唯一庆幸的事,赠与安德莉亚父亲的那十件铺子,有一半随进了嫁妆里,令奥德莉不至于完全受制于人。
“父亲死了,你看起来似乎并不难过。”休斯低头切着盘中鲜嫩的牛肉,随口说道。
奥德莉觉得他的话直白得好笑,毫不避讳地嘲讽道,“如果你在十七岁时被迫迎娶了一个六十岁的老妇,而她在新婚夜不幸离世,只要你没有举办盛宴庆祝,我就当你是个善良的人了。”
奥德莉挑眉轻轻瞥了他一眼,见他愣住,勾起左侧唇角,高挑的眼尾满含少女风情,cy出口的话却十分尖锐,“难道你还指望我为他痛哭一场吗?我亲爱的儿子。”
休斯闻此,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手肘撑在餐桌上,倾身向奥德莉靠近,别有意味道,“安德莉亚,你的年纪可不适合做某人的母亲,而应该做无数青年仰慕的玫瑰。”
他执起奥德莉的手,作势要亲吻她的手背,“我从不为嫁给我父亲的女人感到悲哀,你是第一个,安德莉亚。”
听见这这近乎调情的对白,一侧服侍的侍女手一抖,盛满甜汤的勺子“啪”一声摔在盘子里,汤汁溅洒在奥德莉身前的桌面,她惊慌地跪倒在地,颤声道,“非常抱歉!夫人,请、请饶恕我……”
失误的是昨夜领她去婚房的其中一位侍女,也就是受命将她锁在屋中的一位。
如今纳尔逊已死,新家主又摆明了对奥德莉感兴趣,一时奥德莉一举从可怜的安德莉亚小姐变成了斐斯利夫人,众人也不再敢轻视于她。
休斯下意识停住,偏头看了跪在地上的侍女一眼,奥德莉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不为所动地从他手里轻轻抽回手,指尖溜出休斯的掌心,黑色细纱手套刮过男人的虎口,搔得人心痒。
她看着男人本能握紧的手,对上休斯的眼睛,粉润的唇瓣启合,轻飘飘说了句,“我的荣幸。”
在她说出这句话时,一股灼热的视线猛然自身后打在了她身上,候在一旁的安格斯一言不发地抬腿走近,动作自然地接手本该属于侍女的活,换下了奥德莉身前溅上甜汤的餐盘。
高大的身躯站在她右后方,布料硬硬的衣摆在她裸露的手肘上轻轻扫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没有吩咐,地上的侍女不敢擅自爬起来。休斯显然心情不错,冲她摆了摆手,侍女连忙站起来退到一边去了。
男人含笑捻了捻指腹,又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了眼壁钟的时间,他看向做完一切便无声候在身侧的安格斯,为奥德莉介绍道,“想必你已经认识了,这是管家莱恩,他对家中一切事物了如指掌,我不在的时候,他会替我好好陪伴您的。”
他挑了下眉,缓慢道,“母亲。”
休斯语气熟稔,却在叫“母亲”二字时极尽轻挑,比起家主纳尔逊,奥德莉更相信安格斯私下和斐斯利家的儿子联系更多,不然休斯也不会在纳尔逊死后还把他父亲的人留在家中担任管家一职。
只是……
原来他如今又改叫了莱恩,而昨夜自己却是唤他安格斯,难怪他能认出自己……
“他是个忠诚且能干的管家。”休斯状似随意道,但在奥德莉耳里,这显然并非单纯的夸赞,他将安格斯留在奥德莉身边,却以“忠诚”为由,明显是在警告奥德莉,他忠心的小管家会替他好好地监视自己。
奥德莉饮了口甜汤,放下勺子,道,“这世间并不存在忠心的东西。”
蓝色的眼睛从安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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