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楚人眸子微动,他还没回信?
阎苏摇摇头,还没有。
不用急,他也是个聪明人,不会被暗算的。那阎靳字里行间透着冷漠与孤傲,他不是个会随意相信别人的人。
唉,算算日子,我哥也快回来了。每年他都是轻装上路,我真担心他在路上遇麻烦。阎苏叹口气,她的担心不是假的,她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你哥要回来?他不是驻守边关么?驻守边关还能回来?
是啊,每年年底他都要回来进宫述职,在家里过完小年就返回边关。路途遥远天寒地冻的,也亏得他能坚持住。
岳楚人点点头明白了,心下不禁一声叹息,果然啊,这武将不好做。文臣都羡慕武臣把持兵权升职快,可是怎么不想想他们受了多少常人不能忍的。尤其自从她来到这里看到的那些纸醉金迷,她就更觉得阎靳不容易了。
我哥在军中这么多年,一直为大燕的边关安定奔波,受过多少伤,遇到过多少危险那都是应该的。可是现今还时刻处在不稳定的危机中,北王还时刻的想取他xing命。我总是做梦梦见他浑身都是血,现在想想那个画面我都觉得害怕。看着岳楚人,阎苏字字真切。
你就是想得太多,都说女人的想象力丰富,以前我还不信,不过看见你我信了。他遇到过那么多的危险都能安全的避过,怎么会栽在这个小水坑里?再说我都写信提醒他了,他必定会更加防范,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坐起身,岳楚人拍拍她的肩膀,给予最直接的安慰。
但愿如此吧。在这世上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希望在我垂垂老矣时,还有这个哥哥做后盾。这是她最深切的愿望。
会的。岳楚人笑着点头。不过对于亲qíng却觉得很陌生,后盾?不懂!
对了,老七是真的要做送亲使护送平阳郡主去南疆?在御书房那天阎苏就觉得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不然丰兆天也不会多此一举的说那话。
是啊,给小苍子安排了个好活儿。撇嘴,岳楚人很是不满。
呵呵,那平阳郡主明显对老七有意思,尽管是要嫁给南王的,但这一路上山高水远,可是完全不阻碍打qíng骂俏啊。阎苏抿嘴乐,那场面肯定有意思极了。
咱们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说的。岳楚人也跟着眯眼乐,这事儿真好笑。
你居然都不表示一下担心?我小看你了,驭夫有道嘛。瞧着岳楚人在那儿没心没肺的笑,阎苏表示败阵。
别这样说,我会骄傲的。扬了扬下颌,天知道她驭个屁的夫啊。
阎苏抿嘴笑,今儿天气特别好,不如出去走走?你躲在这里睡觉也不是个事儿。
往哪儿走?这府里我闭着眼睛都能走一遍,没意思。我倒是想在城里转转,只是现在小苍子还没走,知道我出去乱走肯定得没完没了的磨叽,到时候遭罪的不是你。拧着眉头,她好像还真的无处可去。
那不如去我府上?你还从来没去过我家呢。尽管冷清了点,但也比她躺在这里睡觉来得好。
也行,走吧。站起身,岳楚人痛快答应。
四个护卫护驾,坐上马车,慢慢悠悠的朝着将军府进发。
将军府距离七王府不是很远,穿过两条长街便到了。且将军府所在的这一整条街所有的府邸皆居住着武将,只是走进这条街便感到一股煞气。
窗户是推开的,岳楚人靠着车壁看着外面,那高高的院墙估摸着得有三层楼那么高,十分有监狱风格,不过确实结实。
因为常年住在府里的都是老人小孩女眷,所以这里的府邸都修葺的异常结实。阎苏给予解答,是为了保证武官的家属安全。
点点头,岳楚人完全理解。
到了。马车慢慢停在一大气的府门前,高高的门匾悬于大门之上。一块横匾在将军府的匾额之上,上书忠域元帅府。刚劲有力的字体,霸气的很。
果然是将军的家,扑面而来的就是杀气。走下马车,大门敞开,里面一派宽敞,不同于七王府有那么多装饰物,反而一马平川,能够径直的看到同样宽敞大气的大厅。
阎苏轻笑,哪有什么杀气,清冷倒是真的。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在你们家打架完全能施展开,也不用担心破坏了花花糙糙。院子里除却墙边种着一排凋零的树,整个院子什么都没有。
是啊,我哥在家的时候每日都练武的。前院后院,都是他练武的场地。以前我的院子里种有一个小花圃,那年夏天花圃里的花开的正盛。结果有一天父亲与我哥切磋,我哥被父亲打到反抗不得,最后被一脚踹到我的院子里,把花圃里的花都压扁了,那个花圃也就那么废了。与岳楚人同走,阎苏说着以前的事,脸上的笑很真,那是发自内心的。
你父亲很厉害啊。岳楚人赞叹,果然是元帅。
是啊,如若父亲现在还健在,想必我哥还是打不过他。说道老将军,阎苏满腔爱戴敬佩。
可惜我没那么好命,若是能见到老将军,或许我能学习几招呢。抬手摆着杀敌的动作,岳楚人倒是想做那飞来飞去的武林高手。
阎苏抿嘴,你就别想了,我都没得过父亲真传呢。
为什么?觉得你是女孩子就得坐在屋子里绣花?走进宽敞的大厅,果真宽敞,打架都不用担心碰坏东西。
说对了!父亲说,女人就是女人,相夫教子是天命。而男人就是男人,得扛得起家国天下还得保护得了妻儿老小。所以从小,我哥每天天不亮就得起chuáng练武读书,还被送到护国寺清修了七年;而我就是坐在屋子里听我娘唠叨该怎么做个好妻子好母亲。虽然她不同意父亲的观点,但是她也顺从了。
岳楚人慢悠悠的点头,这老将军是个男人,那一句扛得起家国天下保护得了妻儿老小说的真是霸气。
你哥完全得你父亲真传,你就更不用担心了。等着做五王妃,然后做皇后,生太子吧。喝着丫鬟端上来的茶,岳楚人完全像在自己家。
听闻此话,阎苏的眼里划过一丝黯淡,随后笑笑,未来听起来如此美好。
既然你已经做好了未来做皇后的准备,那么就不该计较儿女qíng长。有作为的女人向来不会把qíng爱当回事儿,爱自己望未来,给自己铺一条平坦大道。纵观历史上她所知的成功女人,哪个不是铁腕?qíng爱算得了什么?
阎苏看着她,眸子里闪着几分不可思议,楚人,你真是这样想的?
是啊。岳楚人点头,一派坦然。
那看来我以前的想法不是犯罪了!我也想过日后要做最成功的皇后,只是总是能想起母亲在世时说过的话。她说女人是为男人而生,一切要以丈夫为主,断不可做丈夫不允之事。可是让我像一个附属品一样我又不甘心,所以我很是困扰。不过如今楚人你也这样说了,那我心里的负担就放下了,日后要做我想做的事。拉住岳楚人的手,她的手心都是cháo湿的。
你就放心的做吧,我支持你。握紧她的手,岳楚人眸光认真。
阎苏微笑,重重的点点头。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孤军奋战,认识了岳楚人,得知她的能力,她就更想与她亲近。不是她势力,而是在这个环境中,自己亲近的人若没有一丝的能力,那只会拖累自己。如今岳楚人直言会支持她,她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份倚靠。而且她相信她,只要她有需要,无论是对是错她都会帮她的。
阎苏带着岳楚人逛遍了将军府,其实真的没什么可看的,花花糙糙没有半棵,假山凋零的几座,倒是练武场不少。各种兵器擦得锃亮挂在兵器架上,那一柄大刀重几十斤,岳楚人用尽全力将将抬起来。阎苏说这些都是老将军以及阎靳在家时每天都会用的,果然是个尚武世家。
下午用了些食物,岳楚人才离开将军府,护卫护驾,转道回七王府。
马车在七王府门前停下,岳楚人从马车里刚走出来,就瞧见金雕在王府上空盘旋。那庞大的身体,再加上双翅展开的宽度,就好像一大片乌云在王府上空飘来飘去,惹眼的很。
岳楚人拧眉,快步走进府里,仰头冲着在天上盘旋的金雕大吼,你给我下来,那么大一坨,在天上飞什么飞?若是想飞就飞远点,你在这儿飞来飞去会把整个皇城的人都吸引来的。说你呢,给老娘下来。
横眉竖眼,岳楚人满脸凶相。
府里的人差不多都聚集在前院看着在天上飞的金雕,他们自是也担心它这样会把百姓都引来,府里这么多奇异的生物会吓着百姓的。
如今岳楚人回来了,且回来就是大吼,这群人也有点惊慌的模样。
金雕在天上飞,尽管距离很远,但岳楚人的吼声完全听得到。
又转了一圈,而后才恋恋不舍的下来。在院子中停下,他双翅一扇,站在远处的人都感觉到一股qiáng劲的风迎面刮来。
岳楚人冷脸瞪视着它,迈开步子冲上前,那模样好像要开打。金雕也垂下眼睑遮住眼睛,明显不满。
蓦地,就在岳楚人即将冲到金雕面前时,腰间一紧双脚离地,被抱着转了一圈挪到一旁。
小苍子,你放开我。它把我说过的话都忘了,告诉它低调低调,它脑子里灌粪了记不住?身后的温度以及抱着她的手臂还有那好闻的味道,不用回头就知道抱着她挪开的人是丰延苍。
丰延苍轻笑着,凤眸弯弯,抱着她不松开,却也让她的双脚落地。
它已经听话的不再飞了,你就别吼它了。在外面转了那么久,现在也到了晚膳时间了,饿不饿?温和的声音如同chūn风,带着他的呼吸chuī在岳楚人的耳朵脸颊上,使得她不住的缩脖子。
是你饿了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以为你会忙到半夜的。他抱着不松手,她也不挣扎,虽然感觉有些怪还有点窘迫,但是总好过假意的挣扎,且旁边那么多人都在看着。
回来很久了,但是你不在。丰延苍依旧温声回答,听起来好粘腻的感觉,岳楚人都忍不住开始泛jī皮疙瘩了。
好了好了,我不训它了。晚膳不是好了么,咱们去用饭。抓住他的手,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这个样子实在尴尬。
好。不过王妃,你貌似又长ròu了。因为她在拽他的手腕,所以他的手分开了些,直接贴在了她的腰间,能够清晰的摸到她腰间的ròu。
去你的,姓丰的,你要逆天啊?岳楚人一把掀开他的手转过身来瞪着他,其实也不是因为他那句话生气,而是找到了不会尴尬但又挣脱他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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