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自己亲手造成了这一切,难过所有的光阴都背我而去,除了眼泪,我无法触及到任何的东西。
“求求你,唐齐铭,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了。”我只顾着哭了,眼泪簌簌地往下冒。
他也不理我,只顾着吃汉堡。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一遍接着一遍地哀求他,但是不管我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他吃完了快餐,喝干了可乐,然后躺在了床上继续睡觉。
自始自终,他都不曾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厌倦我。我也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对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我们每个人都是如此,只顾着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往哪里走,怎么走,都听任自己的思想,我们甚至都不会想想这样做,会对别人产生怎样的伤害。
在我快要走出他卧室的时候,他叫住了我,“江蕙,”他说,“我不怪你。”
我一时就不知所措了。
“后天我就要走了。”他长舒了一口气,我能看得见他卷缩在床上的身体在抽动,“我又得去面对我的父母、我的家庭,还有我逃脱不掉的宿命。一年了,我一年没有回家,没有跟他们联系,我逃脱掉他们安插在我身上的担子。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自由了,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是,到头来,我还是得回去。”
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但是他没有。
他缄默地躺在床上。卧室里没有光线,他把窗帘拉得太紧。我开始怀疑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彻底暗了下来。
我伸手去开灯,他拦住了我,“江蕙,不要……不要开灯。”
他的声音沙哑,我听得清清楚楚,“对不起……”我说。
他叹了口气,“江蕙,我说了,我不怪你,这是我的宿命,我不怪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走到他床边坐了下来。我去抓他的手,他把手背在身后,他躲开了。
“江蕙,你还记得不记得我手臂上的刀疤,你总是拿它说事。实际上,这个刀疤也的确是跟王馨蕊有关系,或者说,是间接关系,因为我并不是爱她爱得深沉才自残,其实,我并不爱她,一点都不爱她。”他停顿了几秒,“在你面前,我从未跟你提起过我的家人,那是因为这是我藏在心口里的伤。谁愿意揭露自己的伤疤呢?可是,这道疤痕却与他们紧密相关,是他们逼着我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才换来现在的生活。那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我很少回忆往事,因为回忆快乐或者痛苦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一个人,所要面对的是以后,是未来,而不是过去。但是,我愿意为了你回忆我曾走过的路,我怕以后,我是说以后,我离开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你了。”他说,“一年前,我爸爸的公司在订单上出现了问题。我不清楚是什么问题,经济类的问题我总觉得复杂。反正就是,他亏损了很大的一笔钱,公司的一半股权都快被要收购了。你学的是经济类的专业,你应该明白,一半的股份都被收购这意味着什么。也就是说,我爸爸要亲眼看着自己从这个公司的董事长的位置上滚下来,要亲手把自己的公司拱手让给别人。这对一个年近50岁的男人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他辛辛苦苦操劳下来的事业,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让给别人?于是,他就把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江蕙,你相信不相信,人,有的时候是最自私的生物。往往,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连自己的儿女都舍得‘卖掉’。中国自古便是如此,权贵用儿女的婚姻来巩固彼此的地位,贫困人家用儿女的自由来换取生活的保障。我以为这些交易早已存之于古,可是我没有想到,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这种交易。”
他的声音幽幽地从黑暗里传出来,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我能感觉到那种破碎的绝望。
“我想你都能猜得到了。是这样,”他说,“王馨蕊的爸爸和我爸爸算得上是世交,不同的是,我爸爸是靠他自己的努力一点点地把小公司做大,而王馨蕊的父亲靠的是他老子。但是,这并不阻碍他们在商业上的合作和交流。你也知道,做生意的人看重的只是利益,这是这个世界的通病,大家为了钱甚至会出卖自己的良知,更别说什么人前人后、虚情假意、两面三刀,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我爸爸把我‘卖’给了王馨蕊。说‘卖’有点过分,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我被定了婚。在我高考之后我爸爸才告诉我,他还告诉我不用担心考的好或者不好,他会花钱把我弄到美国或者加拿大读大学,只要我愿意,他都会帮我安排好一切。我不喜欢就这么过着被人安排好了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说白了,就像上好发条的钟表,一圈一圈地摇晃,整个路线就是一个圆形,也就没有了起点和终点。所以,到填志愿的时候,我偷偷地跑到了学校,填了所我喜欢的大学、填了我喜欢的专业。在交上档案袋的时候我对自己说,人就这么一辈子,如果过得不是自己想过的生活,如果不去追求自己想过的生活,那么活着还能有什么意义呢?通知书下来的时候,我爸爸正帮我办出国留学的各种证件。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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