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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齐铭不在家。我掏出钥匙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凌乱的屋子,地板上一片狼藉。我以为是失窃了,惊恐得就要给唐齐铭打电话的时候,他的身影从卧室里钻了起来。
他光着膀子,睡眼悻悻。
我能清楚地看见他手臂上因为长时间的睡觉而留下的红烙,一片接着一片。
“你回来了。”他没看我,赤脚走过凌乱的地板,脚趾落在塑料袋上发出怪异的声响,“病好了吗?”他问我,依旧没有看我。只是站在饮水机旁倒水,“咚咚咚”的声响盖过了短暂的沉默。
“你没有吃早饭吗?”我问他。
他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地喝水,并不理我。
“想吃点什么,我来帮你做。”我说。
他依旧没有理我,放下水杯,光着脚踏上塑料袋径直地朝卧室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地消失在眼前,除了空旷的寂寞和沉默,一无所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往自己的房间走。我把萧嘉懿留给我的花冠放在了箱子底下,然后就静静地发呆。窗外的知了不停地叫,叫得我心烦意乱,于是我从床上爬起来,关进了窗户,顺便拉上了窗帘。
陶婉怡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了进来。我看着她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内心一阵悸动,犹豫了很久,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江蕙,”她的声音异常疲倦,像是没睡醒一样,“萧嘉懿和你联系了吗?”
“没有。”我实话实话。
“江蕙,帮帮我好吗,告诉我他在哪里。”她在哀求我。
“我真的不知道。”我皱着眉头,“我一直都试图给他打电话,但是他的手机一直关机。我联系不上他。”
“他能去哪里?甚至连他爸爸妈妈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去了哪里。”她的声音碎碎的,我甚至听见了她的哭泣声,“我就怕他会出什么事。”
“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我说。
“不,江蕙,你不知道。”她跟我解释,“你不知道他有多倔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见见,就现在。”
我们约好了地点。在出门之前,我又来了唐齐铭的卧室前。他的房门没关,我能清楚地看见他趴在床上的身影。他把头埋在了被褥里,我看不见他的脸。
“唐齐铭,我出去了。”我扶着门说。
他没理我,也没有动,只是继续睡觉,虽然我也知道他根本就没有睡着。
直至我转身离开,他都没有说话。我知道,他憎恶我。这种“憎恶”无声无形,可却又铺天盖地。
陶婉怡早已在约好的地方等着我,她穿着水墨色的裙摆,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我所能看见的只是她的身影,在喧哗的咖啡厅里显得格外孤单。
“陶婉怡,”我叫她。
她抬起头,我注意到她脸色苍白得很,毫无血色。“你来了。要喝点什么?”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不用了,”我随即坐在她对面,“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最近总是失眠。每晚都睡不着。”她笑得很苍白,“萧嘉懿不在的时候,我总是这样,像是丢了魂一样。”
“没有谁离不开谁的。”我说。
“不,江蕙,你不懂。”她苦笑了起来,“我就是离不开萧嘉懿,自从我爱上他得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离开不了他,没有了他我活着就没有了意义。”
我低着头,没敢看她的脸。
“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甚至连死都愿意。江蕙,你是不懂得我有多爱他,你根本都不会懂。”她的声音脆脆的,像是玻璃一样,随时都会碎掉,“所以,江蕙,求求你了,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知道,也只有你能找得到萧嘉懿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发呆。咖啡厅里吵杂的很,CD声、谈笑声、服务员的问候声……但是对我而言,这些声音仿佛被活生生地隔离出了我的世界里,我所剩下的只有寂静。
陶婉怡还在若有若无地絮叨,她的声音是断断续续的,像是落地的珠子一般,七零八碎。我总是听了下句忘了上句,她倒也不跟我计较,只顾着说。直到她说累了,她才停下来,伏在桌子上喝冰加水。她的样子很憔悴,好几次我都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也不回答我,只管摇头。
后来,她近乎瘫痪地窝在沙发里,连声音都变得极其虚弱,“就这样吧,江蕙。”她说,“如果他跟你联系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说好。
她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我上前扶住她,她推开了我,“我没事。”她说。
我只能停在原地,看着她扶着栏杆下楼梯,然后摇摇晃晃地钻进咖啡馆门口的黑色轿车里。
她摇下了车窗朝我挥手,我清楚地看见她眼角里闪烁的泪花。
只不过,她没有哭出来,她还在对我笑。
很快,轿车缓缓发动。陶婉怡摇上车窗,我看不到她躲在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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