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草扇扎的不够牢靠,凉风一吹便散落开来,碎叶掉的哪里都是,他也懒得再编新的,就用这旧的自封军师,自顾自玩的不亦乐乎。
他在这边怡然自得,陈靖在那边闷闷不乐,兰景明宁愿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也不愿留在身边陪他,怎会不令他牵肠挂肚,只是他不敢劝兰景明回来,只得派鸿野过去盯着,有新情况就给他汇报过来。
鸿野接了这烫手山芋,丢不敢丢拿不敢拿,只敢捧在手里,小心翼翼给它吹凉,他在陈靖身边待得久了,参与将军诸多决策,陪将军大事小事做了不少,与兰景明有关之事将军没全部告知于他,他也能隐约猜出大半,如今兰景明死而复生,这事蹊跷的非常人所能相信,这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秘密,他也只能吞入腹里,带进坟墓之中。
一念及此,鸿野更不敢明目张胆盯梢,时不时装作路过,在演武场外走来走去,拍拍这个肩膀捏捏那个肌肉,把一众将士折腾的战战兢兢,生怕被拉出来比武示众。
他装作东张西望的样子,自兰景明倚靠的树干旁擦身而过,被细细草杆拦住去路。
那草杆拦在面前,明明细如毫毛,却好似一柄长剑,将他拦在路中,令他动弹不得。
鸿野颤巍巍抬头,那银白面具严丝合缝罩在兰景明脸上,连发丝都收在其后,看不出半分模样。
“陪我比上一场?”
兰景明放下木杆,自地上扶膝起身,站在鸿野面前。
第98章
鸿野心念电转,下意识后退半步,喉结上下滚动,三魂七魄飞了大半。
甚么叫比上一场?
甚么意思?
要揍他一场泄愤?
鸿野这心火熊熊燃烧,只想拔腿就跑,并不想做这傻头傻脑的冤大头去,且不说他打的打不过兰景明,这风要是吹到将军耳中,他得被将军打包起来,囫囵丢进河里喂鱼。
一念及此,鸿野嘿嘿傻笑,扭身便要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只是刚跑出两步,衣襟被人拽住,背后之人似有千钧之力,拉着他向后挪移,险些撞在树上。
兰景明慢条斯理起身,拍拍身上草叶:“走罢。”
不等鸿野出声,兰景明拽住鸿野后颈,将人拉到无人涉足的演武场中,这演武场早已废弃不用,里面堆满树皮,连围观的人都寥寥无几。
兰景明松开手指,自附近捡起一根木棍,捏在手里摆动几下,又丢了一根到鸿野手上,左右晃动几下:“来罢。”
鸿野骑虎难下,不知兰景明卖着甚么关子,更不敢出言拒绝,只得硬着头皮捏紧木棍,向前猛攻而去。
两人皆未用剑,小小一根木杆如同疾风,在两人之间飒然涌动,飞翔起伏而落,鸿野之前见过兰景明与陈靖对战,识得对方路数,该找机会时并不手软,找到弱点便急戳过去,试图将人一举击溃。
一旦进了演武场中,对阵双方便没有身份,只是两个互垒切磋之人,为了尊重对手,分毫不能掉以轻心。
鸿野很快觉察不对,这兰景明比起之前,身形不知轻盈多少,整个人踏在树上,如同落在云上,轻飘飘跃起半身,身形动若鬼魅,挥臂闪过数次攻击。
鸿野眼花缭乱汗如雨下,只觉眼前人活生生换了个人,比之前不知厉害多少,打的自己毫无还手之力,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触不到兰景明衣角,兰景明状似无意抬手,推出去却是千钧之力,鸿野左支右挪,退路都被封死,几乎全无还手之力。
在沙场征战良久,鸿野自认为不是等闲之辈,可在如今的兰景明面前,竟是只能过上几招,他被打的节节败退,后背撞上栅栏。
“再来。”
兰景明道。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切磋半晌,兰景明总是点到即止,不像是在比武,自然不会痛下杀手,在鸿野支挪不开之时,还会扬起木杆放慢动作,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鸿野明白过来,这是兰景明参悟到了甚么,在对他倾囊相授,他镇定下来迎上前去,两人打的有来有往酣畅淋漓,从晨曦刚升打到日晒三竿,一整套身法行云流水下来,鸿野记住大半,只觉之前身法中疏漏之处都被点出,功夫跟着提升许多。
一场比试过去,兰景明脸颊洇出汗水,木杆被打碎大半,被他随手丢到旁边,鸿野汗透脊背气喘吁吁,双手抱拳不断作揖,连连感谢兰景明教导。
“不,要说感谢的是我,”兰景明弯下半身,蹲在鸿野身旁,将木杆捏成碎末,“谢谢你为我收尸。”
鸿野噎住了。
疾风卷着碎雪飘来,他呛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口气弹出大半,剩下那些挤在喉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险些噎回腹里。
他不知兰景明是意有所指还是故意激他,他张口结舌,结结巴巴讨饶:“不,不,不,对不住,当时将军说要将你厚葬,可我知晓北夷习俗不允厚葬,我、我不知怎么办了,只能把你浅浅埋在太行山上······”
鸿野磕磕绊绊,一句话说了半天才联结起来,心都要跳出四下奔腾,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可兰景明死而复生,之前那些就成了避讳,决不能再提起的,这兰景明竟平静淡然说出来了,不知是将礼仪习俗抛之脑后,还是将死生之事都看开了。
“人既是赤条条来,自是要赤条条走,”兰景明道,“肉身与我相伴良久,多谢你为它收敛,令它最后得以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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