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当时也应了的,还说翌日便着人为我拟旨的,谁知…”
他顺势起了身,向上首揖手:“恰逢今日有宴,臣便斗胆请圣上践先帝之诺,为臣,与那位岳小姐赐婚。”
梁致还没说话,殿内便先响起一阵女子的娇笑来。
——是周如清。
周如清昂着下巴,嘴角挑起不屑的笑:“赐婚常见,可本宫还是头回听,有人要娶个半死不活的女子回府呢,想不到博安侯往日风流都是假的,这骨子里,竟是这样的痴情种。”
话说到一半时,她还故意叹了一声:“本宫建议博安侯还是莫要执着,这痴情啊,是软弱无用的男子才会沾染的,康侯爷就算不把国事放在心上,也得为太夫人着想罢?就算不为太夫人着想,那不也得为博安侯府的香火着想?你娶一个天天躺在床上的活尸体,以后博安侯府的子嗣怎么办?就算你纳个贵妾,可妾就是妾,到死都是妾,怎么着,也是越不过正妻去的,她们生的孩子可难担大任,永世,都会是被人瞧不起的庶子…”
梁致铁青着脸去训:“皇后,慎言。”
周如清全然不顾,还继续笑道:“本宫可是好意提醒,这听与不听,端看康侯爷如何作想了。”
这当口,本来端坐在位置上的彭慈月,突然起身了。
她走到周如清身边,接过宫人端着的茶后,便俯下身去,对周如清说了一句:“娘娘方才说了这么多话,定然是口渴了罢,臣妾给娘娘斟茶。”
周如清其实是在彭慈月手上吃过亏的,可那大都是口舌之间的事,因此,在见到彭慈月起身向自己走来时,她还心有警惕,可见彭慈月竟然要给自己斟茶,心里立马升起无以复加的厌恶感来,她皱眉:“假惺惺的,谁要喝你倒的茶?给本宫走开。”
彭慈月细细柔柔的嗓音中,带着明显的讨好:“娘娘方才不是嫌臣妾走得慢么?臣妾方才一直在想这事,越想越觉得臣妾不对,便想借这机会给娘娘赔个不是的。”
周如清本就不耐至极,这下听彭慈月还多说话,更是直接瞪起眼来斥她:“你跟本宫在这儿装模作样的作甚?方才不是走几步路便说累么?依本宫看,你压根是恨不得让陛下抱你来!”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众人便见那位有心向皇后献殷勤乞好,却吃了排头的贵妃面色一僵,慢慢直起了身,带着难堪之色向皇后道了句罪,便欲回座。
可就是在她转身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兀地就听她惊呼一声,而后只见身子晃了晃,便歪倒在了地上。
这下,可急坏了主座上的新帝,只见新帝腾地起身,一把将贵妃从地上抱起,着急地询问她是否有碍。
彭慈月面色惨白如纸,颦起眉来捂着小腹。
她颤声看着皇后,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娘娘、娘娘为何要使脚来绊臣妾?”
周如清听了,气得扭头去指彭慈月:“贱人休要胡说八道,我何时使脚绊你了?”
她指使着自己的近侍:“你们几个,还不把这信口诬本宫的贱妇给拉出去!好好刑问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彭慈月被吓得又是一颤,眼中水光盈盈直晃,那面容楚楚,让人无端生怜。
新帝怒道:“放肆!口出恶言,你可有把朕放在眼里?”
“这贱人竟敢信口诬本宫,本宫身为后宫之首,按宫规治她的罪也是应该的!陛下切莫听信她一面之辞!”
“怎是一面之辞?在场这许多人都瞧见了的,你还敢失理辩驳!来人,快宣太医。”
贵妃捂着小腹低声呼痛,这可是事关龙嗣安危的大事,在场老臣也惊慌起来。
最令他们愕然的是,那位罪魁祸首的皇后娘娘,却像不懂事的小娃娃赌气一般,愤然离场。
……
好一通人仰马翻的闹腾之后,这宴,才算是恢复了正常。
有了这么个插曲,堂利几人面面相觑,那使臣再度起身问道:“陛下,我族公主的婚事还没说定呢,到底是哪位娶我们公主啊?”
堂利公主脾性爽辣,直接说道:“博安侯不想娶本公主?本公主还不想嫁给你呢。”
她站起身来:“尊贵的大余陛下,本公主另有想嫁的人,也是你们大余人,不知道陛下能不能也为我指个婚?”
全场一时哗然不已。
梁致问道:“不知公主想嫁的,是哪位?”
“那位姓骆的侍卫,我们以前见过的,我想嫁给他。”
堂利公主又是一手指去,这回指向的,是肃立在殿中,英姿爽朗的少年卫士。
那少卫本就面色有些不对,这下听了堂利公主的话,更是眉目一抖,一句“不行”脱口而出。
堂利公主当即问他:“为什么不行?”
骆垣攥了下拳:“总之就是不行,谢公主高看在下,还请公主另择佳婿。”
堂利公主像是跟他卯上了似的:“那你总得说清楚为什么不行?你们那个博安侯有要娶的人,难不成,你也有?”
骆垣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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