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宅,就被人给盯上了。
或许应该说,在她开始策划逃跑的时候,就被人给盯上了。
她所谓的,合适的逃跑契机,是有心人一场蓄谋已久的盘算。
她被人所掳,且,遭了凌.辱。
凌.辱她的那名华服男子,还是舅父入狱时,想让自己给他做外室的那人。
那人仍旧面目模糊,只依稀记得那一双若隐若现的眸子细长,那眸中,似乎常年积淀着阴郁之色,令人无端胆寒。
虽然不久后,她被梁致救回,但已失身于人的她,几度试图寻死,可梁致纵是心力交瘁,也不愿遂了她的意。
而且,他在争储之事上,似乎并不顺利。
不久后,不知他因何故,与圣上发生了争执,回了她在的府宅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不出,一整日,都不吃不喝,不召人进去,也不见人。
她压不下自己的担心,还是被婢女劝着,去给他送些吃食。
就在那个晚上,他突然要了她。
二人红帐缠绵之际,他染着情.欲的眸色乌灼灼、黑涔涔的,抱着她时,他的鼻息打在她的后脖颈上,热得似乎要把她给融化。
那样的结合非她所愿,可她于力度上,反抗不了他,于情意上,她是爱他的。
与他一样,是入骨钻心的爱。
她想离开他,不仅是因为自己失了清白之身、因为他有那许多的妃妾、因为他们这样背德的关系,更是因为,她怕自己当真,会沉迷在那荒唐又无稽的诺言之中。
自那一场情.事过后,二人就如同普通的夫妻一样,同吃同睡,他与她的同房,也变得频繁许多。
那样的身份、那样的关系,她觉得羞耻不已,可她抗拒不了他。
他每每,都能将她拉入情.欲的深渊,在鸾帐中一遍遍地,求她不要离开他,一声声地,说他有多爱自己,说自己离了他,他就觉得此生无意。
他性情大变,如她出嫁前所做的那些梦一样,他变得手段毒辣,杀伐果决,时常能看到有阴鸷之色,蛰伏在他的眼底。
而外间何等的腥风血雨,皆是她这只笼中雀所不知的,也是他这个豢养雀儿的主人不会告知她的。
她能感觉得到,昔日清雅温和的郎君,逐渐成了颇有心计和手段的政客,他少有的柔意,只在与她独处时,以及,在听到她有孕时。
有了转变后的他,变得何等精明,抓准了她会心软,以往会因为情意舍不得他,以后,会舍不下他们共同的孩子。
至于后来,他是否如愿当上了储君,是否又做了那九五之尊,在那个梦里的她,还不得而知。
梦境过于漫长,意乱神昏的她,并不大记得后面那些模模糊糊的事。
而梦外的她何其惶恐,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怪诞又可笑的梦,梦境所遇所见,属实是让人万分难为情。
怎么说呢?那梦中的种种纠葛、她桩桩件件的遭遇、心间从未停止过的痛苦挣扎,当中没有一个字,是她能说出口的。
那样的处境,外室、或是禁脔,她自己都分不清,说她在梦中怀过他的孩子?可明明在这现实当中,于夜间安置时,窃窃思语至浓情蜜意之际,他明明已是无法自控,却仍然压抑着自己,那情.欲再是高炽,他却宁愿去冲冷水浴,也不碰自己。
她迷惘不已。
*
“表姐?”
岳清嘉伸出手,在彭慈月眼前晃了晃。
这怎么话说着说着,又魂飞天外了?
彭慈月回过神来,歉意的笑笑:“我无事的,你莫要担心,我近来歇得好,吃得也好。”
说着,她倒想起件事来:“听殿下说,康侯爷…在舅父手下担职?”
“?”
岳清嘉蒙了:“有这事?我不知道啊,没听爹爹提起过呢?”
*
这厢,表姐妹二人将将提到这事,而相隔了几个园子的一座旱船之上,正在对酌的梁氏兄弟二人,也正好谈及此事。
梁旻摩挲着酒杯,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听闻博安侯去中书省,领了个司谏的职差…他到底也是与二皇兄亲近的表兄,又是堂堂侯爵,怎就去当了个小小文官呢?”
梁致微笑道:“表兄…该是有自己的打算罢,具体内情,为兄也不甚清楚。他年岁不小,也镇日被我姨母催着成家,或许,是突然有了建功立业的心,也不一定。”
外人皆知这兄弟二人在争储,这表面上扮得再是兄友弟恭,可平静之下的波滔暗涌,却并不难见。
唤人添了酒,梁致举起杯来:“七皇弟马上便要大婚了,为兄这便提前庆贺七皇弟合卺之喜,愿你与阮小姐夫妇相得,琴瑟和鸣。”
梁旻亦举杯去迎:“多谢皇兄。”
放下酒杯后,梁旻换上一脸愁容:“皇兄亦知,旻这回,还将同时纳娶两位侧妃,这女子一台戏,内院向来是非多,女子间是最爱拈酸吃醋的,可人皆知,皇兄这府里的三位表嫂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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