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见一面。”
乐冬愣了下:“小姐,您是准备要答应康小姐的帮忙了吗?”
彭慈月抬起帕来拭泪:“舅父舅母对我这样好,如今舅父身陷牢狱,我不能再这么自私懦弱,再不做些什么,实在是辜负了舅父舅母对我的照顾。”
她想起在舅母房外听来的话,便浑身发冷,神思乱撞间,无数的自责像潮水一般,扑天盖地卷向她。
嘉姐儿为了救舅父,居然、居然委身于康侯爷,都是她的错,要是她早些就豁出脸皮去求他一求,不瞻前顾后的,嘉姐儿也不至于…
彭慈月泪如断珠,帕子不多时,便濡湿了大半。
乐冬慰解道:“老爷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小姐要是为了二皇子那样的负心汉伤心,更是不值得。”
彭慈月眼神定定:“不,他也是有苦衷的,你不知道,他也难做得很…”
多少个梦中,他都在对她自嘲地苦笑,说自己是棋子,是旁人用来逐利的工具。
他也是身不由己,她又怎能对他再有苛责,左右,不过是二人有缘无份罢了…
***
翌日,栖桐带着探到的消息回到了侯府。
他将消息一桩桩报予康子晋:“七皇子与彭姑娘那位长兄,应当是有些交情的,他二人,曾是同塾。”
康子晋快速捋了捋:“这样说来,梁旻极有可能在绍通时,便见过彭慈月了…”
栖桐点头道:“属下也觉得极有可能。”
他继续报另一桩:“裴监司似与七皇子私下有过会面,他虽是扮做小黄门入的瞻华宫,但架不住有人眼尖,加上他右足微跛,不算太难辨认,这消息,应当八.九不离十了。”
巧合过多,就处处都是疑点了,而按疑点推断出的结论,多半趋于真相。
想来这一桩桩一件件,左不是男女间的情爱纠葛罢了。
这样一想,其中牵来扯去的事情倒是有趣。
正沉思间,楼下传来一声惊呼,随后响起祝金的大嗓门来:“岳小姐,你泼水怎么也不瞧着点人啊?我这衣裳昨天才换的,又得去换。”
紧接着,是岳清嘉惊惶失措的声音:“祝大侠,对不起对不起,你快去换,换了我帮你洗,就当赔罪了。”
康子晋眼皮一跳,下意识就要起身,可还没离开座椅,就怔了怔,重新靠了回去。
她爱给谁洗衣裳,关他什么事?
沉吟半晌,康子晋想起个事来:“今日是皇后娘娘设斗茗会的日子?”
栖桐记得清楚:“是今日,二小姐也去了的。”
康子晋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翟扇:“妙姐儿倒是运气不差,禁个足还能碰上宫里的小宴。”
再想想下头那个。
啧,真是可怜,父亲入了狱,现在连个邀帖都收不到。
*
宏敞的玉宇宫阙中,处处是重阁修廊。
苍白阴柔的俊美郎君轻袍缓带、衣袖飘然。
他站在一片花架投下的阴影中,听了近侍的禀话,垂着眼轻拂手里的花瓣,微微颦起眉来:“还要到下月才能定罪?”
近侍回禀道:“殿下,岳大人是朝臣,不同一般犯人。此事须经大理寺审判过后,再送御史台决断,若岳大人坚决不认,恐怕还得由大臣制院推覆,方可定罪。”
梁旻不耐:“那便用些刑,逼他认罪便是。”
近侍迟疑:“殿下,这恐怕不妥。我朝自开国以来,便极为敬重文人,高祖早有训言,刑不上士大夫,况圣上最是个重祖宗训诫的,若在这期间圣上忽忆及此事,提人殿审时,见那岳憬受了刑,便不好交差了。”
梁旻嘴角扯出个嘲讽的弧度。
重祖宗训诫?沽名钓誉罢了。
当真重祖宗训诫,会在热孝及国丧期间对他母亲巧取豪夺,种种逼迫?
他把花扔到脚下,毫不怜惜地,抬脚去踩那雍容华贵的牡丹。
近侍应了,又报了桩事:“国公爷将才差了人来,说是邀殿下去余国公府参席私宴。”
梁旻轻笑着,讥诮道:“招我就招我,讲什么邀字,舅父是本殿再世恩亲,若没有他,本殿还在宫外受苦,现在得了他传唤,哪里敢不去赴宴?”
这话近侍如何敢接,只眼观鼻鼻观心地,自动噤声了。
梁旻眺看不远处飞檐之上的垂脊。
琉璃制成的辟邪神兽势如跃然九天,白炽的金晖洒在那片檐顶,将那小兽照得熠熠发光。
“走罢,怎可让本殿那位舅父久等?”
他走出花架,离了那片阴影。
同样雀跃的日光扑在他墨画般的眉眼之上,比姑娘家还要白上几分的肤色愈发宛如透瓷,有种雌雄莫辩的明艳感。
*
曲石小径上,气韵清雅,却面带病容的郎君迎面走来。
梁旻主动上前问候过,又一脸关切地:“多日不见,前些时日听闻皇兄病了,旻瞧着,皇兄似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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