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兵刃划过雪地,留下一道长长的拖痕,拖痕尽头滴下浓稠的血液,手起刀落,已有狼被开膛破肚。
狼群猝不及防被冲散,也迅速调整过来。呲着利齿,露出血红色的牙龈。长时间的饥饿让它们更加凶残,更加不顾生死。头狼面对邢麓苔的挑衅一跃而起,邢麓苔挥起长刀欲砍,那狡猾的头狼在空中一扭身子躲开,继续围着他转圈,寻找他的破绽。几个回合下来,它被弯刀砍破了几处皮肉,原本黑底白尖的皮毛被削秃了几块,而邢麓苔那边也挨了它几爪,气喘吁吁。
雪地里,人和狼的混战进行着,兵刃切入血肉中发出闷钝的声音。人的血、狼的血混合在一块,滴在雪地上就凝固了。云层许久都没有再聚拢,月光越来越清晰。拖得时间越长,饥饿带给狼群的就不是孤注一掷的勇气,而是体力消耗导致的迟钝,终于,邢麓苔趁着头狼再次跃起进攻时,挥刀削掉了它的前爪,再回身一劈,头狼落地时已经被分成了两半,落在雪地上的身子冒着热气。
头狼已死,战局很快由士兵们压制。清理完剩余的狼,邢麓苔让士兵们集合到一起,伤情不严重,但大多伤在腿脚,走路极为不便。邢麓苔令能站稳的人搀扶着不能走的,再两手各搀一个,指挥大家一起前往马车处。被搀扶的小士兵失血不少,已经有点昏昏沉沉,看到将军亲自来扶,十分惶恐。正准备说点什么,邢麓苔一个眼神止住,分明是在告诉他,是兄弟,不计较。整顿好,邢麓苔转头向人群中看了一眼,鹊五会意,断后并将狼群尸体全部检查了一遍。
确实很奇怪,这群狼为什么不追随牧民的脚步,而是埋伏在这片荒郊野岭,就跟专等他们的一样?
夏松梦坐久了,感觉又昏昏欲睡。突然间马车停了,她顿时警觉起来。是邢麓苔要回来了吗?她忐忑地等着他上车,却只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掀起帘子一看,马车停在一处废弃得驿站,外面乱哄哄的。仔细看了才发现,有人受伤了,由人搀扶着放在地上安置。
怎么会有人受伤?是不是被敌人埋伏了?被发现了吗?是不是要死了?各种念头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中闪过,沈城怕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21.烧火煮药
她正自噙着泪后悔没有好好辞别爹娘,马车外有人敲了敲门。“夫人,将军他们受伤了,人手不够,能请您下来帮忙吗?”
夏松梦按捺住心下焦躁下了马车。来人是连日里和她一起分饭的妇人,见她落地站稳就将她拉走了。“情况紧急,就请夫人原谅我无礼了。草药已经下锅了,你看着熬煮,我去给他们做点吃的,军医一个人看不过来,你熬好药便端过去,我弄完就来帮你。”
她说的快,夏松梦被拉扯着往前走,专注听清她的话,无暇顾及驿站内混乱的情况。废弃驿站的房子内点起了灯,有人匆忙地进出着。回过神来,已经在火堆前坐下了。她以前从来不曾亲自动手做这种事。但此时此地,不该讲究什么了,他们是大沈的男儿,为了大沈出生入死的男儿,此刻需要救助。
纤纤玉指拿起蒲扇对火轻扇,火苗蹿起,舔着锅底。不一会儿药味弥漫出来,再过了一会儿,就咕嘟咕嘟地煮开了。夏松梦自幼聪慧,在烧火这件事上也能无师自通。她不是那种才疏学浅刁钻娇纵的富家小姐,自幼习字读书的她深知家国情怀和身份规矩孰轻孰重,烧起火来毫无怨言。
她盯着那团橙红的火苗,正想起刚刚马车上那番对着灯火的思索,后面一个面生的男子走过来,“哟,姑娘,这火烧得不错啊,这么贤惠,在家没少干活吧!真勤快!哈哈哈!”
夏松梦被吓了一跳,惊诧着回头。男子黝黑的脸庞上全是汗水,抬手用粗布袖子擦了下,“药熬好了吧?我来看看。”
“噢!”夏松梦稍稍放下心来,礼教大防告诉她不能和男子这样共处一室、不能距离太近,但是这几日分饭的时候她似乎没想起来那些似的,此刻局促起来又好像不大对劲。“药在这。”
他跨一步上前,查看里面浓黑色的药汤。“嗯,行了。你拿去驿站里吧,我先回去看看那边的情况,要快。”
夏松梦也为驿站里的伤员担心着,快手快脚地拿起瓢将药水倒入大桶。但毕竟是没怎么做过粗活的女子,手腕乏力,突然一软,全泼在了脚下。
“啊!”她惊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跌坐在柴火堆上。粗糙的枝条隔着衣服扎在嫩豆腐似地身子上,刺痛格外强烈。先前被邢麓苔狠狠折磨过的腿心还红肿发热着,极不舒服。干枯的枝条细密坚硬,刺在敏感的屁股和腿心的嫩肉上,酸痛难忍。她挣扎着想起身,但没有什么可借力的,她试了几次也没站起来。突然,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一个男人,将她一把拉起来。站定,他的手包裹着她的,只留恋了一瞬就立刻松开。
“自己要小心点,别勉强。”那个凭空冒出的男人留下这么一句话又凭空消失了,夏松梦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甚至怀疑自己是做梦。
也是,柴房这么昏暗,是出现幻觉了吧?天冷,手上的余温消失得很快,手指变得冰冷。她将手贴在被火熏热的脸颊上,又放下,匆匆提着药水桶离开了。腿心还烫得厉害,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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