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阴凉。
再低下头去,喻戚能瞧见的便是顾舟寒的小半张脸。
少年线条流畅紧致的下颌扬起,唇角拉得很紧,侧颜棱角分明,腰背挺直如竹,浮云遮蔽后的浅淡余晖洒在少年的侧脸,映在睫毛上熠熠发光。
怎么看都这么好看。
夏日日头忽然变大,看久了顾舟寒,喻戚的眼睛都觉得舒服了些。
但喻戚估摸是顾舟寒即将第一次见圣颜的缘故,这会儿少年人还在紧张,垂下的双手僵直的落在膝盖骨之上,车轮压在凸起的鹅卵石上滚滚而动,顾舟寒坐在上头却一动不动,浮云略过,他日光下的手比腕间的袖口还要白。
看他淡淡忧虑模样,喻戚以为他担心面圣之事,凑趣地道:“待会见了陛下不必紧张,陛下比你还小上两岁,你们或许能玩到一起去。”
顾舟寒眉头皱的更紧。
不,他可不敢同陛下一起玩闹……
但殿下希冀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顾舟寒不好意思的侧开头,几乎不可见地顿首。
第10章 血痕 殿下她说:“别怕。”
话虽这么说,等喻戚把顾舟寒带过去的时候,喻琅并没有给面子。
殿里的名贵尊珍宝碎了一地,刺耳破碎声萦绕在耳边,让人光是站在大殿外头就能觉察里头肆虐狂暴的不适氛围。
突然“嗖”的一声利器划破风儿袭来,喻戚面容一黑,上前一步伸手挡在顾舟寒身前。
那是樽鎏金饕餮纹小香炉,还是喻戚上次从她私库里头取出来送给喻琅的,现在砸在了红木门扉上。
香炉呼啸而来时甚至还差点擦着她的脸。
喻戚盯着香炉上头古朴凝重的浮雕云垒纹,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同时开口严肃的宽慰身后人说道:“别怕。”
“你在外面等等,本宫先进去看看。”
眼前人玉瓒螺髻的盛人容貌减损了几分闲适,想去震慑旁人,可偏生用那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瞪着里头时,多了几分只有眼前人才能觉察到的勾人稠艷。
顾舟寒顾舟寒微微一怔,看着挡在他身前的公主殿下,讷讷几息,最后微启薄唇低喃:“属下不怕。”
喻戚不知顾舟寒的别样心思,提着月华长锦衫的裙摆子,她想着这次要怎么去教训教训里面的皇弟。
喻戚还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心里再三暗示要消气些。
慢慢踱步进去,喻戚见着了同之前一般的混乱景象。
不过这次的喻琅没有之前的理直气壮,十二三岁的少年天子裹在明黄色的龙袍之内,夏风穿堂而过惊起了宽松里衣的来回摆荡。
地上跪着的御医还在瑟瑟发抖,天子的余威之下原本跪着的御医宋舫斐腰背伏的更低,双手抵地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薄毯之上还落了一方砚台,想来同样是盛怒的天子投掷而下的,那一角汉白玉饰的白菊刻纹染上了一抹血红。
但这些都不能带给喻戚更多的惊叹之情。
她这胞弟,是多病的,虚疲的可怜人。
自打染病卧榻,他就没哭过。
而现在,他在哭。
喻琅的眼尾都沁出了血红之色,但即便是哭,他也不害羞一般的昂着头,像个纵使在流泪也必须依旧耀武扬威的小恶兽。
纵使心里怒火已汪洋,喻戚洋溢胸口的满腔愤怒也哑言熄了火,
“朕养你们一群废物有何用处?!”
“是老臣无用,老臣日夜无眠为陛下的身子殚心竭虑,老臣同太医院御医商量依已久,陛下现在所用的已经是最好的药方子了……”
不管地上跪的人如何辩驳,少年天子只以不断落下的古物名品投掷而去做回复。
喻戚见状,嘴角绷得很紧。
刻意放大的环珮相触之声惊醒了还在生气的少年天子:“皇姐?”
喻戚以为他会扭头赶她走,不曾想喻戚只见他抽抽鼻子,想要用帕子擦拭去眼角的泪水,却怎么也找不到。
最终少年低下头抱着上好的天蚕薄被,气恼的好一通乱埋。
喻戚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宋御医,你先退下吧。”喻戚吩咐道。
还在磕头的宋舫斐动作一顿,微微抬首看向床榻上的陛下。
见喻琅歪着头哼了一声,宋舫斐这才立刻退了下去。
喻戚叹了一口气,折纤腰以微步,过去将喻琅膝盖上的蚕丝薄被往上提了提。
想起刚刚喻琅还用着被子抹了脸,鼻涕眼泪可能都粘在上面,喻戚极力忽视这种不适感后,她坐在床边丹唇列素齿,只着口脂的唇瓣上下抬阖:“这次又怎么了?可是宋舫斐他配的药苦了嘴?”
地上除了一堆杂碎,还有黑黝黝的药汁倒在金贵异常的薄毯之上。
喻琅不说话,只是将头扭得更歪无声默认。
宋舫斐为人不善,说什么他的病在医院都瞧不好;而且这次新换的药比以往更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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