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手伸的太长了。”祁观琰垂眸道。
“你小叔他说的有何错误,你也老大不小了,身边的确空无一人。”
祁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祈观琰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是府上的嫡脉,更是她一年一年看着长成的,他父亲离世以后,祈观琰继承了他父亲的遗志,尽力辅佐君主。
成家立业,他倒是先把立业搁在了前头;生生地从弱冠之年拖到现在,眼瞧着已经年近三十了,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若不是她细细考量过儿子身边的侍从小厮,她都怀疑儿子是不是心不在女子上。
想起最近都城流传的谣言,祁老夫人揪了揪手中的帕子:“娘最近听说了,你之前去了长公主府上用膳……”
果然祈观琰听到了这话背都僵直了些。
到底是她自小养大的亲生儿子,祁观琰那些紧张时的小动作,祁老夫人牢记于心。
“之前还听你说你同公主见面不多?怎的公主殿下还请你去她宫里吃饭?”
“殿下是为了朝堂之事。”祈观琰无奈。
仔细打量着儿子的神色,祁老夫人眼里流过一抹光。
祁老夫人又开始催起旁的事来。
“那可要娘为你安排安排院子里的事?你三叔说的确不错,你娘我想抱孙子已经想了这么些年了……”
一听祁老夫人提到这些话题,祈观琰就脑子昏昏发疼,三言两语敷衍了祁老夫人。
将人送了出去,回来后祈观琰提着狼毫笔,许久未动。
每日上朝,长公主丢给他的琐碎朝堂之事不算少数,更何况现在他每日上完朝都被殿下留下来去陪陛下批奏折子。午前的时间都用在陪在辅佐陛下上,他相当于半个天子之师,午后他还要处理公务。
这么一来,每日不到日暮他都寻不出些自己的时间,祈观琰更加没时间去想那些男女之事。
若说他之前的确不喜男欢女爱之事,现在是劳倦到没时间去想。
这日黄昏间,暮色苍茫,华灯初上,祈观琰还在忙于公务。
他心里念叨着通岐郡的旱灾之事。
不知长公主殿下是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事儿的确被殿下给说中了。不仅是通岐郡的百姓饱受炽热之苦,整个景昭的南部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响。
天色模糊之际,祈观琰府上来了位稀客。
候在祈观琰书房外头的侍从冬青低声提到:“大人,治粟内史周大人来了。”
“周大人?”祈观琰深潭般波澜不惊的漆黑眼瞳荡起微波:“请到大厅去,我换身衣服便来。”
治粟内史周寰珺前来拜访。
周寰珺是朝堂的老臣,是先帝即位时便提拔上来的官员,朝中老臣和新秀往来贫乏,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周寰珺同他素来无得多少交集。
上次争端还是三年前朝臣商议,是否由云澜长公主代陛下辅国理政。
这次来做什么,祈观琰心里有数。
十有八九是为了殿下之前说的将他派往通岐郡赈灾一事。
祈观琰换上一身端方的白衣,踏步见客。
“周大人可是稀客啊……冬青,速去看茶。”
周寰珺摆摆手,他年纪大了祈观琰足足二十多,虽说难免带着些倚老卖老的意味:“不必了,本官今日来,是有事同丞相相商。”
“周大人直言。”
周寰珺当真走投无路,他这么些年扎根鄞都敛取财物,月初不过三日被人暗地里查了个一清二楚,还颇为张扬的在他藏匿账册的地方留书威胁;思前顾后,他脑子里只有宫里那位会这么做,毕竟之前每回上朝那位都对他言语很不客气,今早还又强调了通岐郡的旱情。
周寰珺又不能真的到宫里去为自己求情,他再傻也明白了公主殿下在其间出了大力,查了之前几十年他名下走过的赈灾粮款,近日鄞都一支商队异军突起,还生生搅合了他手底下的皇商好几单的生意。
眼下通岐郡的旱情可算是掐在他命门上。
若当真去了通岐郡,通岐郡的运河失修连带着旱情管控不力的罪名便会一头扣在他这个通岐郡郡守头上,届时他便彻底钉死在敛财的恶碑上。
坐上他这个位置,哪个还能坦言清清白白;但各人都是暗地里的操作,见不得光。
“本官不去通岐郡赈灾。”
祈观琰眸中略显佻意,这厮果然直接。
“这可不是本官能插手的事,朝堂之事皆由长公主殿下处理,本官也不过……”
“本官知道你有手段。”周寰珺打断他,浑浊的眼里透着精光,逐渐放出自己的筹码:“你若帮本官这么一次,本官还有一孙女,月貌花容……你我两家结了姻亲,岂不乐事?”
周寰珺在赌。
赌祈观琰并不知他已被殿下查了个干净,只要他能将祈观琰拉拢过来,一个公主殿下又有何惧。
“大人,本官无心娶妻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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