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兰继续诉说着她的故事:“其实后来也没什么事了,又过了两年...我中学毕业了,就决定报考骑士学院了...家里所有的人都反对...可我还是去了。去的就是当初姐姐和姐夫都呆过的苏莱曼学院。其实啊,你所厌烦的那些什么沙罗神针和沙罗仪式,我也是非常头疼的...可是院长大师兄对我非常的好啊,在很多地方都照顾我...他其实比姐夫的年纪还大不少,可是他却自认姐夫是他的导师...所以,那个阿克约尔...碰到我也是把我当做前辈来尊敬的...后来我出了那个事...跟你说过的,我和桑利的坐骑逃跑了,按理说我们也失去在学院的资格了,可是院长还是把我留下了...”
“在学院的期间,只要每逢放假,我都会去找我的姐夫...大概还是因为姐姐的原因吧,据说姐姐在医院临终的时候,还让他要好好照顾我...他在上一次去看我的时候,就告诉了我他的地址...那么多年下来,他除了到我家里去...还是因为要祭拜姐姐的缘故...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的那家小酒馆...”
“不管我怎么劝他,他都不愿意离开那里...也没人知道,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骑士,一直隐居在那里...直到你们无意中遇见了他。”
不知怎么地,我突然冒出来了一句话:“所以你找我帮忙,其实并不是因为里奇前辈让你来找我,而是...你觉得我很像他,对吗?”
泰兰慢慢地,也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难道你不像吗?你们明明都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怕的要死,对其它女人却不假一点辞色...我曾经对你做过一些试验的,可是...没有分毫的作用。”
“试验?什么时候?”
“就是刚才啊...让你把我当做雅美的时候啊。”
我暗叫惭愧...因为我心里很清楚,有那么一瞬间,我被她弄得神魂颠倒的时候,并没有把她当做雅美的...只不过我用一个摔倒掩饰了一切。
我又问道:“你是不是曾经以为他会来这里的?”
“我不知道,”她很用力地摇了摇头,“其实,最初我听到这里发生了波尔曼金事件,还是从我的一位同学那里听到的,你知道,霍亨弗里德伯格学院里的王子和公主很多,他们经常有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只不过当时这件事并没有闹得那么大。只不过到后来,就变得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了。大概是从姐夫那里所继承下来的所谓正义感吧,尤其是当听说这起事件会以骑士战来决出胜负,我马上就赶去找到了斯沃特...那时候的我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成熟考虑。”
“等到我和他一起来到这里时,我才发现,这场战争的双方实力是多么的悬殊...我马上又去找到了姐夫...”
“呃...原来你是先去找的他,而不是我...”
她总算是又笑了起来,“你不是一直偷偷地把他当师傅吗?怎么现在和自己的师傅较上劲了?吃他的醋了?”
我也笑了起来,“怎么会?我之前就觉得你应该先去找他才对...现在只是证实了我的想法。那么...他不肯来帮你吗?”
“他不是不肯,他甚至说我这样做很好,很对,可是他不必要帮我...因为我只要找到你就行啦。”
“嘿...对我评价这么高啊...”
“可当时的我并不信...虽然在卡萨布兰卡,我已经见识过一次你的阴谋诡计了...”
“嘿...恐怕你到现在也还是不信吧。”
“嗯...至少现在信了五成了...今天的会议上,你所说的那些明明是我一起来这里查探出的,可是我却一点儿也不知道。这说明在军事指挥上,至少你比我强的多了...”
我挠了挠后脑勺,“比你强有什么用!”
她则咬了咬牙,“信不信我揍你!?我可是曾经把坐骑吓跑的人哦!”
我嬉皮笑脸地道:“嘿...说真的,我还真想知道,你当时都对他们干了些什么?能透露一点吗?”
“我有那么傻吗?告诉你?我以后的名声还要不要?”
“你要名声有什么用?反正你只是想嫁给里奇,陪他在小酒馆里隐居而已...”
“我...”泰兰似乎有些气结,但很快反驳道:“瞎说,我是想把他拉出来!”
“拉出来?拉倒吧...他出来和你进去有什么两样?不就是一堵墙的事吗?”
泰兰楞在那里,半天没有作声,就好像突然领悟了什么似的,不住地点着头...我却暗叹了一声,我教她这一招实在是看这位姑娘思念得太苦了,可是这以后里奇前辈恐怕会被她烦死的...
“你真想听听我做过的事吗?”她很快喜笑开颜起来,似乎是因为解开了心结的缘故,“我怕你听了以后会真的很怕我...甚至会吃不下饭的。”
“嘿...你说说看嘛。这样吧,我告诉你,雪妍有一次为了惩罚我,坐在我肩头让我做了三个小时的俯卧撑...”
“那算什么!?”她不屑地道。
“好吧,梨佳有一次让我跑了几十公里的路,就为了给她带一盒冰淇淋,其实你知道的,她跑的比我还快呢!”
“那算什么!?”
“嗯,还有我师姐,有一次骑了我一整天,就为了测验她发明的新马刺...我的腿都被扎的动不了了...”
“那算什么!?”
“哼,好吧!雅美有一次为了气我,带回来一个男人!”
“那算...呃...你的心真宽哟!我输了。”
其实这事无非就是巴纳特事件的艺术加工版本,我一时不忿才杜撰出来的,不过话已出口,也不好反悔了。“输不输的没什么...还是说说你的英雄往事吧。”
“好啊,那我告诉你,在安卡拉以北的山谷里,有一种小蛇,被当地人成为‘沃卡费图曼’...意思就是‘痛苦的使者’...因为这种小蛇含有剧毒,并且它的毒性和很多蛇的都不一样,被它咬中的人畜,通常会在自己的气管和肺部里长出大量的水泡,这个过程相当漫长,也相当痛苦...到最后,多数中毒的人都会因为那些水泡堵塞了肺管,以至于窒息而死。”
我浑身抖了一下,“你给我说这个干什么?”
“这种蛇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浑身上下都有一红一绿交替进行的斑纹,蛇头比一般的蛇要尖的多,牙却要短一截,虽然身体花纹很鲜艳,但外观却非常丑陋...辨识度相当高,几乎所有的土耳其人都听说过这种蛇。”
我感觉头皮都发麻了,“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用啊?”
“当时我为了训练他们的胆量...就把他们关进小黑屋里,又把这种蛇一筐一筐地倒进去...”
“你说什么?”我‘蹭’地一下就跳起来了,“这太过分了吧?”
“其实里面总共只有三条活蛇,而且都是拔过牙的,我先把这三条蛇一一丢进去,然后又倒进去了两框橡皮假蛇...”
我放下心来,但还是忍不住道:“就算是这样,你也太过分了吧?喂!你居然现在还在笑!”
泰兰努力地想要收住笑容,可是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哈哈大笑起来:“你没看见他们当时的表情...哎哟,哈哈...真的真的...哈哈,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笑的,可是...哎哟,哈哈,对不住...”到最后,她笑得伏在我的肩头,一阵阵‘哎哟哎哟’地捂着肚子叫疼。
“你真的有点过分哦,”我等她好不容易停住了笑,才继续道:“不过他们应该不至于为了这个而走吧?”
“当然不是了。”泰兰吐了个舌头,接着却又叹了一口气,“我确实是有些残忍的过头了...我让人做了一件...我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名字的东西,总之呢,把它穿在了塔伊兰的身上...”
我还记得,塔伊兰就是当初苏莱曼学院分给她和桑利的两个坐骑中那个女的。
“那么那是一件衣服了。”我问道。
“不,不是,塔伊兰把它一直套到了自己的腰部...然后我又坐了上去。”
“那么那是一件鞍具了。”我又问道。
“也不是,总之那个东西可以把我的双腿牢牢地固定在她的背上,让她怎么也扳脱不了...然后我就一直这么骑着她...”
“一直?这是个什么概念?”
“就是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会一直处于我的坐骑状态...除非她完成我的指标,否则就得一直这么被我骑下去。”
“包括吃饭?睡觉?”
“包括吃饭,睡觉。”
“也包括洗澡吗?”
泰兰摇了摇头,“我为了把她练好,一开始就没打算洗澡...”
“天哪,那么你的指标是什么?”
“很简单,能够驮着我在百米跑里跑出十五秒以内的成绩。”
见鬼...这是个我至今也没办法超越的数字,我的记录好像是十六秒七,而塔伊兰还是个女生!
“如果她...她完不成...”
“今天完不成,明天继续,我也不会惩罚她,总之会一直骑着她,直到她完成为止...”
“那么她完成了吗?”
“我不知道,第十三天的时候,他们逃跑了...”
“......”我不止是不说话,都不敢看她...一个再怎么漂亮的女孩,十三天不梳不洗不打扮...会成什么样子?
“你不用刻意地去想了,我那时候确实快要变成野兽了。”我说过的,泰兰她和雅美一样,都很能看穿我的心里在想什么...
“那你现在觉得,你对他们有亏欠吗?”
“当然有...”她点着头道:“我不该不让她洗澡的...她逃跑的时候和我一样,也是个野兽的模样呢!”
安静数秒后,我终于也忍不住了,和她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有人曾经信誓旦旦地宣称过,男女之间不可能有纯友谊的关系...但是这一天,在野花岭上,我确实是和一个纯友谊的女性朋友,相谈甚欢...
“对了,我还一直都没问过你呢,为啥今天非要和我又到这里来呢?”
“因为我真的想确认一下你在会议上说的那些...像这座山岭上的植被到底那一边更茂密啊...唉,上来以后我才不得不承认,你真的比我仔细多了...这一切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嗯...”我点了点头。
“咦?好像你猜到我会这么想的啊?”
“我只是猜不到你还会想点别的什么...”
“哼,既然如此,那你还答应的那么爽快...也不见你平时这么听我的话啊...哦,我明白了...呆久了不习惯啦,想驮人啦?你可以直说的嘛...”
“我不是想驮你来的,就算你不来,我自己也会来的。因为我也想看看还有什么是我疏忽掉了的。”
“你这样的人也会疏忽吗?”
“你别忘了,那天下着大雨,我们走的其实很匆忙...虽然从落雨的情况来看,已经能够判断出山脚下的地势是怎么走向的了,可还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要重新判断一下。”
“是什么?”
“你还记得那天的乌云是先从哪里飘来的吗?”
“是那边!”她一下子就指向了我们右面。
“那是东边...”我叹了口气。
“东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现在是春季,这里的气候属于热带草原气候,气温偏低。西边的海洋距离这里也不算远。如果有风,也应该是从大洋上吹来的温暖西风才对。可是我们那天遇上的却是带着暴雨的东风!”
“这...”她显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只是好奇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查过这里的过往天气情况...这种带着暴雨的东风其实是极少的,原因只是从比这里更高的东非高原上飘下来的积雨云,是极个别的案例,往年有时候一整年也不会有那么一场...更多的是带着海洋雨水从西面吹过来的西风。”
“是...是么?”她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想想看,那天我们除了遇到雨,还遇到了对方的斥候,还有无人机!我想那天的大雨一定会被那些斥候报告给他们的统帅,而从那天之后到现在一直都没有雨...”
“你是想说,对方的统帅会看重那场大雨吗?”
“没有领军者不看重天气的,而依仗天气以少胜多的例子,比比皆是。更重要的是,就目前双方都无法掌握地图和天气信息的环境,他们多半会对日后的天气产生一个错误的判断!”
“你怎么这么肯定?对了,既然大家都收集不到这些信息,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你不得不佩服这里的人民,尽管条件很简陋,可是当地的气象台还是坚持把历年的所有天气状况用最原始的方式纸笔,给记录下来了。这份资料对方可是看不到的。”
“可就算他们计算错了天气,除非到我们比赛的时候也刮起大风...那才有用吧?”
“会有风的,按照往年的天气情况和气象台的一些报告,一周多后,非洲西部海岸应该会有比往年更大的季风,甚至可能形成台风。嘿...这就叫做,天助我也!”
“你可真够机灵的!”
“我的机灵可不止这么一点,嘿,我还有很多绝招呢,来来来,让我跟你一一道来!”
第603章美人也有尴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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