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他对一个人以外的所有事物都提不起兴趣。
而当他意识到那个人是不可触碰的禁忌后,精力才有的放矢——他必须用全力来克制自己。除此以外,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想什么,反而能专注于被交代的事情。
不是出于叛逆,而是不在乎:虽然他现在按部就班地学习,成绩还不错,但是高考去什么学校,将来做什么职业,通通无所谓。他只希望能快点离她远一点。
产生不伦的邪念是痛苦,现在仅仅是看到她就是痛苦了——看到她和别的男生亲昵会痛苦,看到她不在乎自己会痛苦,看到她对自己的关心也会痛苦。
“新的火焰可以把旧的火焰扑灭,大的苦痛可以使小的苦痛减轻。”陈星燃读到这句话之前已经试过许多办法来自制,通通失效。于是他决定用鲜血洗刷罪孽:只要想念她,就用刀子刺破手臂,剧痛可以让大脑短暂地真空。
当他长大一点,意识到自残的幼稚和徒劳,就很久没有这样了。他发现想念她其实是和呼吸一样自然的事情,疼痛退潮后,思念卷土重来,毫无意义。如今两条手臂都蜿蜒着深深浅浅的旧疤,左手手腕的新伤口还没有痊愈。
那道伤口是上周五晚上刻下的。刻下的瞬间陈星燃想是不是应该再用力一点。
因为他居然在自慰的时候想到了姐姐。
第二天早上,当她坐到餐桌边,无知又纯真地朝他微笑。他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
陈星燃想质问父母为什么非要生下自己。
他曾偷听到父亲跟朋友聊天:他是避孕失败的产物。母亲怀上他时刚刚产下姐姐两个月,百密一疏,原来就算采取了全套避孕措施也会有不被欢迎的意外降临。他的存在既对母亲的身体是个危险,也让出生不久的姐姐早早断了母乳。
他为什么要出生呢。
龌龊卑鄙的自己必须去死,但不是现在。如果在家里自杀的话无疑会给陈煜带来巨大的冲击,因为陈煜一直把他当做世界上最亲近的……家人。他不想给高考前的陈煜添任何麻烦。等陈煜有了爱她且她爱着的男人,有了能抵御一切悲伤的幸福时,那会是他的时机。
再次弹回的橙色弹球没有被接住,砸向了挨着陈煜卧室的那面墙上,然后无力地在墙角边打了个滚。
墙壁的隔音效果很好,一点可供揣测的捕风捉影都没有,陈星燃只能陷入无端的妄想中——像过去每一次陈煜带不同男生回家时那样。
她和她的普通同学在接吻吗?
他们会做爱吗?
他快要溺死了。
5 哑糖(亲姐弟骨科)(甜拳)|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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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上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8点了,接着映入陈星燃眼帘的是樊雅雯的新消息:“星星,我到家了。你到车库帮我提一下行李。妈妈给你和姐姐买了一堆礼物。”
陈星燃默然收起手机。
下楼时会经过陈煜的卧室,门里传来陈煜的怒气冲冲的声音:“胡说八道!明明是67年这张专辑最经典!”
哪里是发火,分明是娇嗔。
他加快了脚步。
樊雅雯热情地把陈星燃揽到身边的沙发,抿着刘阿姨刚泡的茶,亲切地同他寒暄。陈星燃一一应了。美好的睡凤眼静谧地注视着她,眼底如秋潭般波澜不惊。
“星星成绩这么好,你跟妈妈说,寒假想去哪个国家玩?妈妈给你报夏令营。”
虽然他的声线不露任何感情,脸上也寡有情绪起伏,但樊雅雯对此置若罔闻,极有技巧地迎合着那些冰冷的话,场面丝毫不显尴尬——就像是中学生投球手掷出绵软的发球,落在职业击球手的棒球棍上被挥成了漂亮的本垒打。
陈星燃盯着眼前女人不施脂粉的脸,她的眉宇间满是自信飞扬,岁月在这张脸上沉淀出了中年人罕有的气质。优雅,亦锐气。想必她生意又做大了不少。
虽然已经半年没有见面了,但当陈星燃坐在自己母亲身边,重新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心中涌起的并不是思念,而是全然的冷漠。从小更依赖母亲的不是他,是陈煜,因此被樊雅雯伤害更深的也是陈煜。被父母宠爱已经是过于久远的记忆了,如今他对樊雅雯唯一的怨怼也是为了陈煜。
他自己对樊雅雯的全部感情早已在她一次次的冷落和空头支票中消磨殆尽,就算她将来忙到再也不回家,再也不见面,陈星燃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既然樊雅雯扩张事业的野心远比他们重要的多,那么他也不想卑微乞求着她偶尔的垂怜。
他可能天性就是个凉薄的人——不过和所有事一样,只在陈煜面前例外。
陈星燃一直觉得陈煜英气十足的神情像极了樊雅雯,现在连性格都越来越像了。
唯一不像的是她那张昳丽的脸,随了陈天石。
父亲陈天石跟樊雅雯是大学同学,出了名的大才子,人也英俊潇洒。樊雅雯追到他后很快成婚,也如胶似漆过几年,随即就忙于经商忽视了家庭。见妻子这样对家庭撒手不管,婚前桀骜不群、婚后仍毫无责任感的陈天石也索性放弃了父亲的职责,整日埋头创作,对两个孩子更是不闻不问。
只见樊雅雯回家后,陈天石终于从蛰居许久的书房里溜了出来,二人竟毫不见隔阂,谈笑自如,也是奇景一桩。
不像是怨侣,反倒像佳偶天成。
陈星燃看着两位中年人的推拉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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