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滚琉璃火光横绝 碎锒铛戟断符成
静衡十九年。
静衡是文后主何彰的国号——静衡十九年,也就是文后主在这个危如累卵的高位上摇摇欲坠、胆战心惊地混过了十九年。
国号的本意是家国宁静且各方平衡,可最终的结果却恰恰相反。这片土地受了太多的觊觎,喧闹得过分。各方争权夺利,混乱不堪。也亏得公子荆悦左右制衡着,才让这国号得以延续到十九年,而不是很久前就终结。
静衡十九年之所以单拎出来,就是因为它——同十八年、十七年都是不一样的。
这一年,太乱了。这乱如漩涡般吞噬着生命,而任何人,无论是谁——都逃不掉。
……
天牢。
“侯爷果然神算!”喝高了的狱卒大笑着对同伴道,“只是可惜这家伙嘴皮子太硬,骨头也硬,打死不松口!”
“放心,放心。”说话的另一个狱卒挤眉弄眼,嘿嘿嘿地笑。“一遍刑罚下来,天王老子他都得招!”
“哈哈哈哈——”
喝高了的一群人觥筹交杯,什么话都往外冒。这般混乱中,也就没有人发现,让狱卒头痛的人在听到他们的对话时,眼皮子动了动,伤痕累累的身体以非人的意志撑了起来。
……事实上,是没有人敢再看他了。谁能想到,那样俊俏的一张面皮,底下的身子被糟蹋成了这样:本应宽广的胸膛划满了伤,那刀痕交错,虬曲、枯干,旧伤未愈,就立刻翻新——直到再也好不了。这样的一层皮,就好似破烂的盔甲:让人看着便心生难受,只不知是苦涩多些,还是惧怕多些;本应健壮的臂膀扭曲了一部分,看不出来是年少被束缚的苦果,还是边关战场的馈赠。
这样的一副躯体,让人看了就忍不住猜想,忍不住躲避。一边躲避,一边又忍不住用看怪胎妖物的怪异眼神好奇地瞟。越瞟就越是恐惧,然后忍不住想:大家都是人,为什么他会变成那个样子?
自然也无人看见那张俊朗的面容上,先是紧锁着眉,后是在扭曲与平静中来回切换。平静的表情最终占了上风,那双眼睁开,一瞬幽蓝色的瞳孔中是一览无余的冰冷。
一如当年天光云影错位,为父的惊慌失措心生杀意,为母的挡下后被拖出去。
那孩童的瞳色也是这般奇异。
只不过,这次没有妇人的哀嚎和孩童的啼哭。有的只是外面靡靡的酒令、放肆的欢笑。
……
一个□□良马,手执武器,封衣束腰的将军是常人带不走的。能带走的,那是被牵了良驹,盗了武器,强要他穿上宽松又繁重衣服,折了他心,但屈不下脊梁的怨囚。
那人清醒过来,皱起的眉如同让旭江改道的神山,迟迟不能平复。
听了不消片刻,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安静、再听下去,说不定还能从只言片语中推断出些有用信息。可这种黑暗阴冷的环境、带着血气和铁锈的味道、这种被束缚着双手,怎样都无能为力的屈辱状态,这种被欺骗的……
愤怒?
并不是,只有那种死刑犯般早知如此,今日终于受刑了的……
凄凉。
都是聪慧绝顶的人,都做不到自欺欺人,都做不到欺骗对方,也都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
谁还看不穿谁呢。
那个人是谁?他在心里问着自己。
——那些软弱的、不舍得,居然是我?
用一场刻骨铭心的血腥,换一瞬冰彻心髓的冷静,似乎……也不错。
于是,这人一勾唇,单看容颜,的确是男色祸水。
……
贞侯府邸。
“干什么、干什么?!”护卫正拦在一群书生打扮的人前。书生打扮,自然没有人带武器,可这群人,远远比一群流民暴徒,还要难缠。
“郭氏祸国,欺君媚上,以色侍主。不守妇道,不论世俗,流连烟柳……”带头的几个书生越说越气愤,连着煽动剩下的读书人群情激奋。群情激奋,就都是“交出郭氏”、“处置荆贼”、“罢相”、“毁国公府”之类的话。带头的几个书生就更加有理,腰板都挺直了几分:“让我们进去!”
“快点,说你呢,看门的,让我们进去!”
“你!”有护卫气得想动手,可管家止住他拔刀的动作,摇摇头,“别忘了公子口谕。”
那几个书生见不敢动手,就更得意了,好似干了什么足以名流千古的大事一般:“快让我们进去!不然,明朝缴文上见声讨,天下文人一口一个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你们!”
一味地追求名声,满口的“天下”“世人”“世道不公”。严以待人,宽以律己。有脾性就叫清高,懒散无能叫不羁。嘴上说着“王侯将相、草根平民,一视同仁”,一边行动上又瞧不起他人,言语上满是对看门守卫的蔑视。言行不一,表里不一。整日不想着进德修业,专想着开辟歪门邪道不劳而获。目空一切,披着最无私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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