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仄。
等她清醒过来,衣服已经被雪水浸了一半。日上中天,雪已经开始融了;带走温度,带走自己,带走晶体里倒映的人间欢欣悲苦。
她感受到温度,又觉得自己厌恶起这雪来。
“兴酣始觉寒彻骨,”她念,“下一句是什么呢。”
……
千里外洛芷柔看着飞雪,忽地念了一句:“远山千里隔。”
身边人不敢多问,她摇摇头,也不再解释。
“战况稳定否?”
……
却说青卿身旁颤颤巍巍走过一位老妪,霜雪攀过了她的发丝和眉头。
“三冬缟覆额前发,九秋霜攀镜中眉。”青卿说。“喜欢雪的时候百般说它好啊。一有不幸又忍不住说它不好了。”
“言其阻绝征人路,天各一方音信无。”
带来美又带走温度,晶莹剔透到触目惊心,只一瞬又毫不留恋地化水归去。
“如果这样还不如从未经过。”青卿收回手,那上面不知接了多少雪,已经尽是水渍,“我不奢求失而复得。”
“我徒劳地伸手去接雪,但那些口口声声说要陪我一起看雪的人已经不在了。”青卿看着湖面上的野鸭,野鸭把脖子一弯埋在自己羽毛里,“我包了一团冬给他们带回去,还未走到一半衣裳已经全湿了。”
“我不敢打开包裹去看,失而复得得而又失往复折磨着我。我垂下眼睫。”
……
青卿兀自念着,走一步便念一句,也不打草稿,也不讲究什么韵律。
“融雪声声灵消殒,白发青蝇红尘柳。”
融雪声是雪的死亡,白发青蝇是你红尘令永远的主题。前面是祭奠故人,后面是致敬未来。
“……如果白发青蝇真是你所祈愿的,我当然愿意站在芸芸众生中看你意气风发的时刻。”
“……但我仍是不甘啊。”青卿小声道,“仅仅因为你我都是女子……仅仅因为什么世所不容?”
“敢问来生三尺雪?”她问了一句犹嫌不够,“敢问光阴吝啬如?”
“难道雪也在奔赴下一世吗?下一世时光也这么吝啬吗?”
不要再作下去了。她对自己说。
可是自己又念道:“如是非也艳长在,时止于此惜之何!”
……如果是的话,就让时光停留在这一刻的惊艳也好啊。
“风雪没余也已矣!”
“我站在雪中任由风雪将我吞没。”
“……今宵有人踏雪归,且将新酒炉上煨。”
——我装着今宵有人踏雪来,我要去给她温一壶酒洗去她半生风尘。
“请让我做个空灵天真的梦吧……在我消逝之前。”
她不知:
这澄澈的声音飘飘荡荡,响彻了接下来的史册,延续了一千多年。
第二十四章 祈水风公子下泪 江水碎白帆又扬
“淇水深深渡……哎哎;提裳快走哎……哎哎……”
“美玉多明艳……哎哎;姑娘跳舞身姿婀娜……哎哎……”
“在那河岸头……哎哎……”
民歌声中,江河冰碎,逐水道的分支缓缓地流过京郊。
在这样的春风里,倪昌正把一纸朝规贴在墙上。他这边糯米还没糊好,郭曲已经把那纸拍了上去,叫了儒将上去念:
“自古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现立朝规二十六条如下:
……可据理力争,不得以头撞柱;
……可拍案独谏直抒胸臆,不得以头撞柱;
……可勤俭朴素,不可争相卖富;……不可嘲笑清贫,不可目中无物……
上行下效,以敬效尤……”
……
新建的天宝阁第一次被人撞向了挂钟。钟声长鸣里,围观的百姓第一次见用车子装载在金银财帛,跟在那玉面黑发单一绺白的将军身后。“还钱!”他大声道,那语气比在军营里训斥士兵还严肃。他把那个原先的氏族名字从账户上一笔勾销,却也把更多的氏族放大,张贴在了这金榜中,钉在了民众眼前。
人群眼睁睁看着一车车的金银被清点,识字的去念那榜:“……十二万!十二万两白银。”
人群哗然:“这算什么。这边有个欠十八万两的!”
“乖乖,俺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多钱!”
“五两能让我家过三年!”
于是百姓彻底地和世家划开界限:贪腐的不是文朝,却是世家;朝廷不是吸血的敌人,耳而和他们站在一条战线上。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难怪世家如此猖狂;连国库的钱都敢拿,还有什么不敢的?
重黎宣倚靠着墙——这个不久后拔除世家恶瘤,以雷霆手段抄家,震慑所有人的不折戟,还在想着怎么偿自己家族三十年……
……
洛芷柔站在洄步城内,看着这座曾经的边墙。曾经她想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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