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黎宣和他那柄惊火戟,一样的招人畏惧;而石中玉永远含笑的眸子,几乎把她的风度刻进每个人脑海里。这一句里的熟稔让寺丞一惊:可一面见不折戟真人,也没有凶名里那样不堪,便又觉得理所当然。
“既知是非,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把能陷你于深渊的书信缝在风衣里?”
刺客曲起手指。
“不会是什么“士为知己者死”吧?”重黎宣轻笑,“那么让宣再猜一猜。看你的模样,说不准是落榜的秀才,甚至更低——连秀才都考不上的士人?又习惯了享受,不愿意种地,自诩不凡,便说服自己时人都瞎了眼不识你的才。伤时骂世,你写不出来——连效法张状元那个笔上刀子的都做不到。知己者……是岭南那边的贵族?待你们定是要先给的甜枣的。好生被人礼遇着,因此你把那人引为知己,对他感恩戴德。”
“总要筛选吧?你信不信和你一样的刺客还有很多?”他把玩着那片玉刃,“突然有一天,他把你绑起来,严刑拷打,罪名是互通敌国?你也像今天一样死不承认,于是作为匕首你合格了。——你若承认,应该直接就被打死了吧?”
刺客身形一颤,可他仍说:“几天后那个人把你放下来,假惺惺地道歉,许君以国士之礼——让你刺杀公子。”
刺客抬起头,目露震惊。察觉失态,又很快把头低了回去。
真正被这样对待是一码事,被人说出来后再这样对待是另一码事。
关键是,他怎么可能知道细节?
刺客百思不得其解。
习惯了旧伤上面添新伤,看遍了人情用尽才散场的某人,一句话也没有解释。
眼看着刺客的心理防线逐渐溃败,他不慌不忙地接上:“但他多半只说了让你去刺杀岭南谋主郭四娘,却只字不提那些信的事。你恐怕连风衣里缝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以为他重视你而迫不及待地——”
“不……”
“不什么?他不明知你去了一定会死?若真有那么容易,红尘令一刀杀了岭南王,还有你们什么事儿?”
如果寺丞仔细看看他的话,会发现男子一双眼瞳尽是狠戾之色。非要形容的话,就是雪地里饥寒交迫好久的孤狼守着刚补到猎物的表情。刺客很明显被吓到了,张大着嘴:“不、不……”
“让宣再……”
刺客真是怕了他这种语气:“不要再猜了!”
“记录下来了吗?”寺丞刚要惊叹他的猜测之准,就听到男子问。于是答:“哦。哦。这就记。您真是……”
却听到刚刚还从容淡定,一句句切合情理有条有据的人一秒钟抛弃了温润的表象:“您是卖菜篮子的吧???习武的人见了您,都道一句:“好菜,好菜”;其他人见您,都说一语:“真能编啊,太会编了”。菜掉土里,人们又叹:“沙子啊,沙子啊”——我可去您的吧,算计谁不好算计到四娘头上?她便是想立国,宣都陪着她去,哪儿用得着遮遮掩掩的?”
此外还有一两句失态的话,便见他单手抄着玉刃,另一手握着扇柄,径直砍了上去。明明可以一刀封喉却刀刀入肉,每一刀都是疼但是不害命的地方。一时连隐忍的刺客都失声嚎叫起来。寺丞从惊愕到反应过来阻止,他已一手反拿玉刃,在那模糊的人形上干脆地一割,顺手将那摞书信往碳中一推,一时间火星四溅,炭烧声滋滋作响。
“哎哟,大人啊——”寺丞手忙脚乱,总算明白了他凶名的来历,一时也不知道该先救那人还是先抢救那些纸,一时语无伦次,“这这这……”
“怎么?”男子没事人一样发问,骨节分明的手转着玉刃,挡住他的视线,仍是温润的笑,语气同笃定地质问刺客时一模一样,让寺丞背后一凉。那片薄薄的玉刃,被他拿未烧完的信擦了擦,又按回到发冠上,走来的时候发冠上玉片相撞,竟是倪相玉佩那样的清脆声响。
“下官什么都没看见。”他立刻道。
“哦?”
这回寺丞是真真切切看清他的眼睛了,哪里是温润如玉,分明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冷汗大滴大滴地往下冒,他失声接口,战战兢兢,比面对公子时尤甚:“臣……臣今天失手杀了刑犯,臣有罪,臣……谢罪。”
“好。”
……
悬金佩玉的那位君子呀。佩玉将将,寿考难忘,誓与君子同进退呀。
“绵泽,来。”荆悦心里想的什么难以度量,面上却是很诚恳地一指那酒。
“昌不善饮酒。”倪昌轻抿一口,便也很诚恳地回道,“公子有话直说。”
荆悦定神看他两瞬,忽地笑了:“最近京都盛——有人传绵泽贪财?”
倪昌沉默。
……
“倪相。”有人在身侧劝着,“荆贼权势滔天,野心甚大,您却居相位,位在其上而无所好;一山不容二虎,荆贼早晚对您下手啊……”
“不会。”倪昌说,“盛传的永远是贞侯的花名。”
“侯爷做得就很好。”底下人又劝,“您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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