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着罗裳的少女探出玉足,踏上摇摇晃晃的兰舟。舟身轻轻地颠了下,惹得紧挨着它的一朵睡莲弯下身子,在湖中洗了把脸,清醒过来似的转过去大半个弧度,又飞一般地转回去,吓到了凑过来的鱼儿,刚出现一个气泡,已经见不到鱼的影子。
少女将桨一拉,小船便被赋予了生命般隐没在芦苇丛中,在狭窄的水道上留下一条现了又隐去的痕迹。
那些挂了莲蓬的花还未反应过来,只觉一阵香风刮过,便有一只芊芊素手将莲蓬摘了去,留下一道清浅的水痕,泛开一圈圈涟漪。
……
“思撑杆 ”“深浅水湾”
“星辰满载在”“星辉灿烂的船”
“将水纹”“细细看几番”
“心中喜悦”“泛啊泛”
“四娘。”记忆里那一声容色失神的呼唤,让洛芷柔从回忆中惊起。
孽缘。
……
“休说”“山花烂漫”
“靠岸提 ”“打尖住店”
“口舌生甘”“捻草尖”“把苦说作甜”
“描眉青山”“眉眼淡”
“看那草叶儿”“叶儿翩”
这边她还在回忆,青卿却吹起一支给医者送行的小曲。红衣针舞明艳和张:“平添几抹曲折的传闻,安了多少沉重的名分,归去君自珍,来寻岐黄、造福世人——”
“一说为天地立心、此心深,人为生民立命、是本分,也曾泪沾枕,不敢许良辰,能辨银针——少几根……”
她唱得情至满月,格外动人,首句浑然天成,每句恰恰嵌入了她的祈愿:平安归来,一人也不能少——这人永远不老不成?怎么还和当年一样天真?
……
“撑一把”“油脂糊的伞”
“要寻事端”“玉梳断”
“门外杏花打着轮儿的、转——”眼前的红衣和当年那个旋转的身影重叠,不知是过去还是现在的她在与她相和:
“不求天仙、不慕红笺”
“字里行间笑开颜”
“若物事人迁”“便物事人迁”
“甲子一圈后君仍——”“静恬。”
洛芷柔脚一绊,险些摔倒。那红衣的人儿竟停顿片刻,将将唱完那一句:“……我倒宁愿默默无闻,架上药生尘”,便停下来托腮看她。
千人千面红尘令从未失手,概因生活方式,口音习惯,相貌细节无一不差——
可此刻……
孽缘。
……
“怎么了?”青缁衣倒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妹妹的不对,青卿却一改挽留的态度,反去催他:“走吧,走吧,病患不等人。”
不顾身侧善意的轻笑,青缁衣又问一遍:“真没事儿?”他孤疑的眼神一一扫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错处。应该不会那么巧——女煞星既敢化名“四娘”,定和京城那人有些渊源。因此,明知文朝在北,二人却向南——碰不到的。
应该不会那么巧——听说此地有流疫,便顺路来看看。阔别多年,再加上难民打扮,她应该认不出来——认不出来。
这边洛芷柔同样想着,目送着白衣的医者消失在视平线里。
可是红衣小姑娘动了:“四娘?”
她眼里期待满溢,她眼里不敢置信。她眼里的惊慌深到让人心疼,她眼里穿过她的装束直达她这个人。她近乎祈求般欢欣:“四娘!”
……
恍如醒来后底部泛着煤黑的药罐,被明火温柔地舔舐。里面的药汁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从一海碗缩成一口的量,浓缩了所有精华:阴阳变换,生生不息。
药香氤氲里,她把药碗递过来,满眼是柔柔的暖意。
第十章 刀戈转征伐再起 青锋断杯盏释怨
战火仍在燃,聚焦在许久未见的白帆。
正如郭四娘所担心的那样,这群因为走投无路扬帆而反,一呼百应揭开乱世序幕的朴实渔民,在染上血气学会劫掠后,反过来伤害了更多良民。
当第一个不加管束的白帆民兵砸开了农户的房门,越来越多的民意就开始倒戈,良善的或极不良善的也开始背弃。劫掠所得的银钱,第一次白花花地堆满半间屋子,曾经老实莽撞的王侯,也第一次质疑常叙制定的规则。常叙尽管气得跳脚,也不能阻止将错就错,和后来的躲闪抵赖。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老祖宗的智慧和古先人的教训,让常叙如此清醒地认识到,再这么发展下去,作为第一个反的,现在真正成了“白帆贼”的白帆水军,他们定有一天和那些死在手下的人同一个下场。
所以他尽力把王侯推到幕前:没有皇帝能放过造反的宿敌,但不一定会杀了他们手下的幕僚。白帆覆灭,这是必然。他常叙面上还做着白帆渔民的一把刀,内里却已经在思考下次的势力。文朝是决计没有退路的,当初反的就是文朝;西北王邓炎快被文朝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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