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摇摇头,“我真不能说,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周鳞无奈地笑了笑道:“等我将手稿修复后,把它刊印出来,然后你把原稿还给朱老爷子。”
范宁愣住了,“您知道它的主人?”
周鳞没好气道:“我在他府中见过,这可是他的宝贝,居然被撕成这样,他如果知道了,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小子,你自求多福吧!”
范宁小声嘟囔道:“又不是我撕的,找我干什么?”
“好了!东西收起来,准备上课。”
范宁连忙坐好,周鳞将书稿小心翼翼收好,又从书柜里取出五块美玉,“今天我给你讲讲玉……”
范宁回家便将两百银子藏起来,他还不想告诉父母,家里现在暂时不缺钱,范宁准备用这两百两银子给父亲开医馆。
开医馆并不是拍拍脑袋就可以做的事情,还要进行调查研究,进行可行性分析,至少他需要知道,开一家医馆,两百两银子够不够?
一旦父亲开了医馆,说不定他们就要搬家,方方面面范宁都要考虑清楚。
次日天不亮,范宁便和父亲离家返校。
范铁舟显得情绪有点低沉,昨天送三弟回陆家,陆员外一把揪住三弟脖领,骂骂咧咧将他拖回家。
老丈人打骂女婿在乡下很正常,范铁舟倒不在意,关键陆员外说话太难听,说什么三弟就是陆家花钱买来的,说什么三弟整天吃白饭,不肯干活,再不听话就赶到牛棚去睡。
这简直就不把三弟当人看,太欺负人了。
“父亲还在想三叔的事情吗?”范宁问道。
范铁舟点点头,勉强笑道:“你三叔昨天提到你。”
“三叔说我什么?”
范铁舟道:“你三叔说你把他忘记了。”
范宁愣住了。
“你三叔最喜欢你,那时你才两岁,他整天把你扛在肩膀上,有点什么好吃的,他都要留给你,别的孩子欺负你,他也会冲上去保护你。有一次你掉进河中差点淹死,也是你三叔从河底把你救起来,他自己却被水草缠住,差点送了命。”
范铁舟笑了笑道:“不过我告诉你三叔,你病了一场,过去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沉默片刻,范宁小声问道:“如果还给陆家两百两银子,这门婚姻可以解除吗?”
范铁舟摇摇头,“不光是钱的问题,主要是你三叔犹豫,他受不了陆家的欺负,但又他舍不得自己的一对儿女,我今天还要去一趟陆家,当初结这门亲的时候,就讲好不准欺负你三叔,结果陆家不守信。”
“这个陆家在哪里?”
“在横塘茭白湾村,陆员外没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家中颇有田产,便招了上门女婿,你三叔四年前入赘他们家。”
范宁沉吟一下道:“如果需要两百两银子,爹爹告诉我一声,昨天我给周员外说了这件事,他很愿意帮助我们。”
范铁舟心中苦笑,周员外又不是自己的亲戚,两百两银子怎么可能说拿就拿,再说,老三的事情未必是钱能搞得定。
范铁舟还是笑着安慰儿子,“既然周员外肯帮忙,我今天去陆家,底气也能足一点。”
……
范宁几乎是踩着时间点进入延英学堂,伴随着上课钟声,他快步走进课堂。
课堂内闹哄哄的,不少学生和范宁一样,跟随着钟声走进来。
但让范宁意外的是,他的单人课桌椅居然不见了。
范宁又向靠窗第一排望去,小萝莉朱佩已经坐好,她扬着头望着屋顶,嘴角微撇,脸上带着一丝不屑。
她旁边的位子还空着,让范宁有点迟疑,那个位子自己该不该去坐?
“范宁,你还发什么呆?”
刘院主走进来,见范宁还在站在门口发呆,便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去坐下!”
无奈,范宁只好走回自己的老位子坐下,刚坐下,旁边朱佩低微地哼了一声。
范宁装作没听见,他打开书袋,取出作业交给了助教。
他们放假一天也并不轻松,每人要抄写《论语》一遍,那就是一万多字。
刘院主敲了敲桌子,课堂上安静下来。
“今天蔡教授有事请假,我来替他代一堂课,大家把《孟子》拿出来,翻到《告子》下第一篇,今天我给大家简单讲讲这篇,该怎么理解……”
一个上午,朱佩没有和范宁说一句话,连个眼神都没有。
甚至范宁的胳膊有两次不小心越界,朱佩也没有理睬,就仿佛两人完全是陌生人。
上午一般是两堂课,中间休息一炷香时间,刚下课,学生们纷纷向茅厕奔去,刘院主却走到范宁面前。
“范宁,你跟我来!”
范宁只得起身,跟随刘院主向外面走去。
这时,朱佩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来到刘院主的房间,刘院主指指椅子。
“坐下吧!”
刘院主坐在他对面,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对范宁道:“读书不光是学习经文,还要学习怎么为人处世?”
“院主是指前天发生的事情吗?”
刘院主点点头,“前天发生了两件事,都和你有关系,说实话,让我很失望!”
范宁冷冷道:“刘院主有没有了解事情的原委?比如我为什么用菜汤泼范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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