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祭人就是族长,好似一夜间年轻了十几岁的他,容光焕发,迈着坚定从容的步伐,泪水充盈着眼眶,站在指定位置。
“上香烛,鸣炮。”
“跪,一叩首。”随着唱礼人的声音,族长的头颅重重地磕在蒲团上。
“再叩首,三叩首。”
“献红帛、献茗、献爵、献果品、献谱样,俯伏,终叩首。”
一丝不苟的完成各项仪式后,在唱礼人的“读告祖文”的引导下,开始念读祖文:“公元二零一十三年十一月一十日(癸巳年十月初八),主祭人季端正以香茗酒礼,果品楮财,不腆之仪,告于季氏历代昭穆神主位前。。。
。。。承先祖之教诲,我后人无论富贵贫贱,聚集散居,都不忘我族先祖英灵。续修家谱、核定字派,收族睦亲,论辈分,序长幼,建墓碑,承一脉之亲情,合族和睦相亲有条不紊,足可告慰先灵安息於九泉。
读毕。”
“记族谱人上前。”
提醒的就是季恬,她垂着头,领着三胞胎,在众人的注视下,稳步前行。
这让不少族人暗自点头,不谈她的贡献,就冲这份沉稳、大家风范,这次的兴师动众就没白费。
“第十九代子孙季兴国之长女季恬,因突出贡献,被破例入谱,赐‘一’子辈。”
族长恭敬地捧出一本线装本,发黄的书页,虫咬的封面,无一不证明,它就是季氏几十代人辛辛苦苦守护保存的族谱。
他手执毛笔,慎重地翻到季兴国那一支,在下面添上季恬的名字,季一恬。
也就是说,自此以后,季恬的真正名字其实是季一恬。
顺理成章地,三胞胎的名字,就顺势地记在季恬的名下。
尘埃落定,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了。
今天恐怕是季氏破例最多的一天,首先将一个女娃记入族谱,其次是外姓人的加入,让不少族人蠢蠢欲动,想想什么办法,也能将自家孩子记录在册。
“族人上香。”唱礼人见机说道。
一个个按辈分上前敬香,先是长房,长子,最后是长孙。
长孙在宗族中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可以说是下一代族长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季恬这支排在第七,等轮到他们上香的时候,日头已经偏中了。
“礼毕,鸣炮。”
再经过个把小时的鞭炮轰炸后,整场祭祀才最终告一段落。
祠堂的大门又一次重重锁上了,等下一次开启的时,只有一年一度的祭祖日,那时,来的人也就小猫两三只,跟今儿的场面比,也就小巫见大巫。
三胞胎整个过程都不哭不闹,就连小双也是乖巧地跟随两位哥哥,这让族人再一次侧目,都说虎父无犬子,这算什么?
族长说三胞胎的成就不可限量时,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还将信将疑,但现在却是深有同感,想到有朝一日,季氏被拔到一个相当高的高度,被人所知的场景时,也是不由得热血沸腾。
族人聚餐,季恬没有参加,由蔡元领着三胞胎出席。
虽说她是主角,但实在没办法,无它,主要是感觉到筑基期的屏障在蠢蠢欲动。
机会稍纵即逝,两相对比,也只能两权相较取其重了。
有人说我们无法延伸生命的长度 ,但可以拓展它的宽度。
如今的季恬,正在领悟生命的厚重。
顺顺当当,波澜不惊的人生,太过轻薄。有一天,与人谈起时,三言两语即可带过,实在说不出什么故事来。
只有经过各种磨难,大起大落,大悲大喜,才能积淀出厚重的生命,所谓最美好的生命,是在逆境中铸成的。
她此时无悲无喜,只要将这个关卡跨过,筑基期自然水到渠成。
在上古时期,一百个练气期,大概也有一个能进入筑基期,单单一个悟字,就拦住了大都数人的长生之路。
悟,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玄而又玄,各人的领悟不尽相同,不可复制。
像季恬,领悟到的是生命本源,可以说是最难领悟的几种大道之一,不得不说她的福源深厚。
也许冥冥之中,真有功德一说吧。
无私地贡献出药方,拯救数以十万计的生命出泥潭,上天有好生之德,无形中的大手,也是奖罚分明的吧?
季恬的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就是现在突破,也很有把握。
可惜玉简上说,突破筑基期,需少则个把月,长则半年,可如今家里的里里外外一团糟,事情一茬接一茬,实在不是一个最佳的时机。
等将一切安排好,她才能无牵无挂地专心突破。
“媳妇,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蔡元因为心生牵挂,也没心思应付族人,将三胞胎丢给季母他们,就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了。
“有不少的领悟,等处理好手头的事儿后,就可以一举跨过炼气期了。”
“那就好,心里有理想的闭关地点吗?”
“马蹄山的秘密基地如何?”季恬反问道。
蔡元沉思片刻,肯定地说道:“也行,地点十足隐秘外,灵气也十分充足。”
“刚刚的入定,花去多长时间?看天色不早了。”
“也就五六个小时。”蔡元轻飘飘地说道。
“什么人鬼鬼祟祟地?”季恬朝一边喝道。
躲在暗处的两人,惊疑不定,他们作为精英,出任务可重来没被发现过。
“怎么,还要我亲自请你们出来不成?两位梁上君子?”
这时,他们不再抱有侥幸,神色意味不明地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谁能想到名声鼎沸的季桑,竟然是一位不为人所知的高手。”
“日本人?”季恬的眉心一动。
“正是,天皇陛下让我们过来邀请季桑去日本做客。”
“哦?这么说,两位就是传说中的忍者?”季恬没有任何表情地说道。
“跟他们啰嗦什么,全是狗娘养的杂种。”蔡元不耐烦地说道,对日本人他是深恶痛绝。
“误会,误会。”说着,一个劲九十度地鞠躬。
对付中国人,这套历来管用。
因为他们最标榜、自豪的是有五千年历史的礼仪之邦,潜意识里还保存着大国的骄傲,只要有人一直奉承,哪怕再为难的事情的,也不好意思拒绝,保管咬着牙办好。
打肿脸冲胖子,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亦或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日本忍者对中华文明实在是了解不深,只知道粗浅大概,反正一直都是无往不利的。
季恬不躲不闪,不避不让,有便宜不沾是王八蛋,这也没人拿刀子架他们脖子上啊。
“季桑,天皇陛下想邀请两位去日本做客。”
忍者一个劲的弯腰,实在是受不了了,再强的身体素质,也吃不消这样来回的折腾啊,自找台阶,抬起头,涨红着脸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家里的宽带断了,一直没上上去,就差两三章又能攒一朵小红花了,谁知道,哎。。。
文文还有一两章结束,三姐初九上班,会尽量找时间在这之前完结。
第100章
“你们日本请人做客;都是到人家屋梁上去请的吗?”季恬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即使受过多年的训练,但遇见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情况;实在是少之又少。
其中一个忍者,差点控制不住身体,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们得到的命令,可是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地将人绑到日本去啊。
这种强盗的逻辑话;现在可以说出口吗?
显然不能啊,只好一个劲地鞠躬:“请相信天皇陛下的诚意。”
“哦?什么诚意?”蔡元戏谑地说道。
也许只有最熟悉和亲近的人;才能明白他话里猫逗老鼠的意味。
可惜忍者不知道啊,还以为对方是动了心思。
也难怪;以往他们也执行过很多任务,无一不是从刚开始的拒绝、抵抗,到最后的服从和惟命是从。
兢兢业业地,任随政府榨取身上的剩余价值。
无非是许之名誉和地位,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对方的惺惺作态,不过是为了狮子大开口而已,低等民族就是低等民族。
眼里露出自以为看透一切的嘲讽,垂下眼帘,嘴里滔滔不绝地诱惑道:“天皇陛下承诺,只要季桑落户日本,将享受与他同等的地位,并且许以‘国士’的称号。”
“国士啊,媳妇。”蔡元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夸张面孔,随即又两手一摊:“不稀罕。”
“如果季桑能对日本国做出更大的贡献,一定还另有厚赐,我们国家对待人家向来是不吝啬的。”忍者连忙补充道,可惜说的这话,连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管他呢,只要人到了日本,就跟笼中困兽似的,生死都由他们说了算。
“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啊。”季恬也不生气:“都在逗咱们玩呢。”
“季桑,陛下除了许以高位外,还将配备三十余人的武装护卫,专门保护你的人生安全,可以使你一心一意地钻研医药事业。”
“简直是变相的囚禁啊。”
蔡元快人快语地嘀咕:“狗日的鬼子,难怪都是一群矮冬瓜,都是心眼太多给压的。”
“续计划确实挺诱人,看来你们想来这出,不是一天两天了。”季恬沉思地说道:“不跟你们走都不行?”
“请相信陛下的诚意。”忍者低头鞠躬道。
他们得到的终结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地将人绑到日本,即使有失误,也做好了随时献身帝国的准备。
当然,在切腹自杀前,最好尽一切努力地解决掉目标人士。
日本大帝国得不到的,其它国家也休想得到。
反正曲解后的意思,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要说了,给你们机会动手吧。”季恬看出对方的破釜沉舟,也不再啰嗦,对元子使了个眼色。
一忍者抽出随身的弯月刀,叫嚣着上前,另一个则配合着,跳到蔡元的背后,打算来个里外合击,腹背受敌。
在他们眼里,危险的警报,来自于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只要解决了他,季桑一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只能毫无悬念地乖乖配合。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还没等他们近身,恍惚间,人影一闪,手起刀落,三下五除二,两人就被利落地解决掉了。
死不瞑目啊,憋屈啊,忍者的各种技能,还没机会发挥呢。
‘咔嚓’两声脆响,让季恬有点不忍直视,寒毛直竖。
“这就是传说中的杀人如杀鸡子?”
“嘿嘿,对小日本客气什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蔡元的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显然是对某个岛国深恶痛绝。
“估计这事没完,忍者平白无故地失踪,对自大狂妄地民族来说,绝对是难以接受的。”
“他们敢光明正大的找上门吗?别逗了,最多就是再派一批过来查探虚实。”
蔡元对只敢在暗处活动的老鼠,实在不屑得很。
季恬为某些不打眼的家伙默哀一分钟,明晃晃地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将遗落的武士军刀收进珠子空间,人嘛,直接一个火球术,毁尸灭迹。
就算有怀疑又怎么样,得摆事实、讲道理,拿出证据,才算事啊。无辜找茬,不是无理取闹嘛。他们这招,就叫做死无对证。
果然不出蔡元所料,一批又一批的忍者,接二连三地光顾季仁堂,招数也陈旧得很,无一不是偷偷摸摸地潜伏进来。
这些人的下场,也就没有任何悬念了。
一两个月过去,日本方面就损失了大概二十来名忍者。
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清净了,忍者们销声匿迹,再也没出现在季仁堂过。
这是被打疼了,再也不敢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地伸出狗爪。
还没见着敌人的面,打探出一点虚实,就损失了如此多的人手,在现代这种和平年代,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要是被公诸于众,天皇陛下别无他法,只能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切腹自杀,以死谢罪了。
季仁堂成了天皇陛下的一根刺,也是一个不可触摸的雷区。
不是有高人保护,就是华国政府,早料到日本的打算,将计就计地设了埋伏圈,请君入瓮?
不管哪一种可能,这一手都玩得漂亮啊。
再大的屈辱,只能他自己含牙吞血地咽下去。
这一天,龚老,钱老又如约而至,不同于以前的忘年交的闲聊姿态,这一次,明显慎重了很多。
“恬丫头,最近有不少外交大使来接触你吧?”
“没有。“季恬回答得毫不拖泥带水。
“还跟咱打马虎眼呢,没有切实的证据,哪需要我们俩老骨头来走这一趟?”
季恬对他的试探无动于衷,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稳坐钓鱼台,相信现在着急的又不是她。
“好了,老头子我认输,还不行吗?”钱老故意做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的悲凉神情。
“钱老,这话从何说起啊?”
“丫头,不瞒你说,我们这趟是带了任务来的,主席的嘱托。”
“你是说?”季恬不敢置信地问道。
虽然心有所感,但得到确定答复后,还是露出一丝少有的激动来。
钱老见后,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嘛,小年轻就该有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老是板着脸,古井不波的,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也太打击人了,好像他们这一把岁数都活到狗身上似的。
“主席有什么吩咐?”季恬郑重其事地问道。
钱老避重就轻地说道:“丫头,主席对你可是赞誉有加啊,民族的瑰宝,当之无愧。”
“谢谢主席的赞誉。”季恬此时已经从激动中恢复过来了。
“为了表彰你的功劳,他特意为季仁堂题字,来,抬上来。”钱老朝外面招招手道。
四人合抬着一匾额进来,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季仁堂三个大字,底下有主席的落款和私章。
尽管没有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但一丝的激动,还是在所难免。
这份荣誉送得太对胃口了,绝对了却爷爷的一桩心事。
她也算不负老人家的重托,将药铺发扬光大了。
现有的那副牌匾虽然不是名人所赠,但是经历的风风雨雨,倾注了几代人的心血,有着特有的历史沉淀感等等,不管哪一种,都让季恬对它难以割舍。
是所以,说什么,她也不会将它替换下来的,只能委屈主席的牌匾,屈尊于内室了。
“恬丫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做国家领导人的保健医生?”钱老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抛出另一馅饼。
“保健医生?另一个名字是不是叫御医?”
钱老抚掌赞道:“果然是了解的。”
国家领导人的医生,无一不是根正苗红,医术首屈一指的一群。
他们的地位毋庸置疑,掌握着权利最顶端一群的命脉呢。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不少还被破格授予将领军衔呢。
这份礼遇确实不小,可惜,季恬志不在此。
她缓缓而又坚定地摇摇头:“谢谢钱老,我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
“哎,可惜了,就知道你受不了这份约束。”
经过这么几年的交往,他对季恬不说多么了解,但这点还是心知肚明的,也不见着急:“如果不要坐班,只需定期帮着检查一下呢?”
“钱老,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乡村丫头,哪能担得起这种重任?”
季恬的话语虽温和,但其中的拒绝却不容置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生活,真是不适合我。”
“钱老你就不要为难小辈了,这样吧,如果哪天主席真用得上我,随时召唤就是。”季恬适时地抛出一颗爱国之心。
第101章
得到这样的回答;钱老的内心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恬丫头;不要打老头子打哑谜了;今天我们俩的来意,你们早就心知肚明吧?”
对于对方的直接挑破;季恬早有心里准备;微微一笑道:“钱老这是何意啊?难不成之前的好处;都还只是开胃菜?”
“哎,丫头啊。”钱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朝龚老点点头;闭目养神了。
龚老喝了杯茶,享受性地品味一番;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之前有不少国家都派了代表前来接洽,想引渡你到他们国家生活,不错吧?”
“是有这回事。”季恬也不打官腔,点头承认道。
“果然。”龚老叹了口气道:“丫头啊,你也知道,华国如今,虽然表面看上去花团锦簇,一派欣欣向荣。但是底子终究远远比不上欧美等国啊。”
季恬捧着茶杯,静静地倾听。
“对于顶尖人才,主席特批,一定给予最丰厚的福利待遇。尽管这样,与经济强国比起来,肯定还存在不少的差距。”
龚老厚厚镜片后的深邃目光,扫射在季恬脸上,想从中看出一丝端倪,但终究还是失望了,入目的仅是一派宁静。
关系到切身利益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冷静,老头子他是彻底服了。
其实季恬哪有他们想得那么妖孽啊,只不过应了那句无欲则刚而已。
美妙的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
“华国养育了你们,是你们的根基所在。希望能看在这份情面上,留在华国,造福十几亿的同胞。”龚老终于道出了终极来意。
“当然了,为了让你安心的工作、生活,免受打扰,政府将派遣,特别行动组二组的部分人员驻扎原县,替你解决一切后顾之忧。”
季恬听后,眉毛一挑,看来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啊。
还好,她也根本从没想过离乡背井,去他国讨生活,驻扎就驻扎吧,正好,可以对一些宵小分子威慑一二。
“坚决服从安排。”季恬表态道。
龚老、钱老彼此相视一眼,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总算不辜负主席所托,圆满完成任务。
“好啊,恬丫头果然深明大义。”钱老抚掌赞道。
季恬撇撇嘴,就会带高帽子,还是来点实际的,比较好。
随即,有人拎着个箱子送进来。
钱老将箱子推到季恬面前:“里面是马蹄山的使用权文书,后面那片就归你了。”
“马蹄山,全部?”
“哈哈,没错,以后方圆十里,将不对外招标,归你全权使用,换句话说,马蹄山从此往后改姓季了。怎么样?丫头,满意这份大礼吧?”
“你应该问,主席没亏待她吧?”龚老也跟着打趣。
“多谢,多谢。”
蔡元好笑地看着媳妇露出一双星星眼。
他可是清楚得很媳妇的土地婆情结的,可想而知,现在的她该有多欢喜。
“主席真是个大方人啊,钱老,龚老,都留下来吃饭。“季恬热情地招呼道。
这变脸可真够快的,两老头颇有点哭笑不得之感。
“好,那就蹭顿饭再回去。”
“元子,你亲自去请孙老过来用饭,好好的喝一顿。”
钱老微不可见地,赞赏地点点头,拿得起放得下,是个成事的大人物啊。
“妈妈,我要带三毛去基地玩。”大增‘咚’‘咚’地跑过来说道。
这孩子走路跑步下脚都特别重,隔得老远,都能听到声音,做贼是不行了。
“你小子,就晓得玩,也不知道做个好榜样。”蔡元随手在儿子脑门上来了个毛栗子。
“他们做我的榜样还差不多。”大增不满地嘀咕道。
不是他不努力啊,实在是弟弟妹妹太优秀出色了,让他这个做哥哥的有力不从心之感。
半年前,三孩子就正式随着季恬出诊。
为了锻炼他们,季仁堂也大开方便之门,每日的名额由五位增加到十位。
还有一些慕名而来求医的,只要是小病,也一般不会拒之门外,在征得患者的同意下,让三胞胎练手。
对于病患来说,季仁堂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尽管大夫是五岁的毛孩子,他们也不会有太多的担忧,还能治坏了咋的?再不济背后还有一尊大佛呢。
她是谁?全国公认医术第一位的大夫。在这能排上号,就算运气不错了。
“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季恬宠溺地笑道。
大增在好多方面的确比不上弟弟妹妹,但仅一项,就足以弥补这个不足了,那就是他的战斗天赋。
当初请来的退伍特种兵,包括对方陆陆续续介绍来的战友,几人合围之下,都困不住这小子,可见他的灵活多变。
五位特种兵除了教导孩子各种野外生存技能外,还负责保护季仁堂的安全,说白了,就是得看顾爷爷,季父季母,他们的人生安全。
要按季恬的想法,买几条出色的幼狗回来,细心培养一下,也很不错的,可惜一直没寻到什么好苗子。
像外面以凶狠著称的黑背,藏獒,杜宾啥的,她压根瞧不上,都是徒有虚名,真动起真格来,还比不上一些土狗呢。
记得小时候,季家村有一条守山犬,别看灰不溜秋、毛发稀疏的不起眼,但一入深山,可是能只身搏斗成年野猪的。
可惜后来老死了,也没留下点血脉,否则她现在也不要这么发愁了。
那才是季恬眼里的,合格的看家护院,好犬也跟千里马似的,可遇不可求啊。
“本来就是嘛,别当我们是小孩就随便糊弄。”大增嘴巴翘得都能挂油瓶了。
“我记得清清楚楚。三岁时,你们说等到五岁,就教我们修炼的。现在呢,全忘到脑后去了。我们过年就五岁了。”
真别说,夫妻两个还真忘记这茬,也难怪孩子的怨气这么大。
一年以来,季恬一直忙着处理手头各种零碎的事情,好安排时间,专心地筑基,一来二去的,一个头两个大,哪还想得起其它。
蔡元呢,则是夫唱妇随,在他的心目中,就是心头肉孩子们,也要排在季恬后面的。
“好了,别抱怨了。是爸妈的错,今晚就指导你们,这总行了吧?”季恬摸着大儿子光滑的脑门说道。
“真的,没骗人?”大增忽闪着闪亮的大眼睛问道。
“比珍珠还真。”
“哦也。”熊孩子手舞足蹈,连蹦带跳地跑进后院,和弟弟妹妹分享这个好消息去了。
没一会,室内就是一阵欢欣鼓舞,三胞胎连唱带跳的,差点没把屋顶掀翻。
四五岁的孩子,猫狗都嫌,可见闹腾到什么程度。
“你又招惹他们干嘛?”季母不满地嘀咕,脾气一点舍不得发到孙子身上,闺女就成了出气筒了。
“没有啊,可能碰到什么好玩的事吧。”打死她也不会承认的。
“来,把汤喝了。”季母手里稳稳地端着一碗补汤。
“又喝啊,你看看我这浑身的肉。”
“谁让你的肚皮不争气。”季母恨铁不成钢地扫过闺女平坦的肚子说道。
想着三胞胎稍微大点,闺女能再生一胎的话,他们也有点事做。
哪料到几年下来,硬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按理说,闺女这样子珠圆玉润的,简直是好生养的典型。要放过去,上门提亲的媒婆,保准能把门槛给踏破。
可是自从生了三胞胎后,就再也没中过奖,真是邪门了。
在季母如狼似虎的眼神下,季恬哪敢顶风作案啊,只好苦着脸向元子求救。
可惜这死人,愣是胆大包天地避过媳妇的视线。一会专心致志地抬着头,好像第一次发现蓝天的波澜壮阔;一会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连蚂蚁的几只脚,都数了一遍又一遍。
蔡元也是暗自叫苦,丈母娘什么脾性,几年下来,他可是有切身体会的,再心疼媳妇,也不敢跟她顶牛啊。
只能保佑媳妇自求多福了。
就一碗补汤而已,也没什么,捏住鼻子,咬咬牙也就吞下去了。
好吧,他承认,汤也确实有一点苦,一点涩。
季恬狠狠地瞪了瞪那个临阵脱逃的家伙,苦兮兮地端起汤碗,以壮士断腕之势,豪迈地一饮而尽。
看看空空如也的碗,季母眼里闪过一丝满意,闺女的乖巧,显然甚慰她心。
还真不信了,一天一碗补汤,坚持个一年两年的,还怀不上。
季母的身影刚消失在眼前,蔡元就跟哈巴狗似的,又是点头哈腰,捏肩捶背;又是作揖,赔礼道歉的,极尽奉承之能事。
可惜啊,事后再怎么弥补都无济于事了。近来几天,想上季恬那香喷喷、舒适柔软的床,基本没可能了。
第102章
当晚;三胞胎强捺住兴奋;稳稳地盘坐在垫子上。
就连平时最好动的大增;此时也老老实实的;一门心思听妈妈的讲述。
“修炼是什么?夺天地之造化;将天地间的灵气加诸于自身;说到底;就是j□j裸的掠夺。”季恬一语道破其中真谛:“否则何来的长寿?”
“知道炼气顶层能活多久吗?筑基?甚至于金丹?”
三孩子皆茫然地摇摇头。
在他们的印象里;时间过得很慢;虽然他们已经非常努力在长了,如今也不过才五岁。
几百年的漫长岁月;对他们而言,实在是镜中月水中花,遥不可及。
“炼气顶层基本能有一百来年的寿命,筑基大概有两百多,金丹则有四五百岁。再往上,连妈妈我也不清楚。”
三胞胎很配合地“哇”地感叹出声,虽然不明白活得长有什么用,但也机灵地清楚,这肯定是修炼的最大好处。
小年轻们总以为,死亡离他们很遥远,还有无数的岁月可以挥霍。等到悬在头顶的刀,落下那一刻,才会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无他,时间过得太快了,还是一去不复返的那种。
等到垂死的那一刻,才会产生发自内心的恐惧,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换取活下去的机会。
三胞胎的年岁太小,还没积累太多的人生阅历。
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自己的妈妈到底给了多丰厚的无价之宝。
“有付出才有回报,风险与利益并存,这个道理,书上都有吧?”
孩子们听得很认真,闻言都严肃地点头。
“修炼也是这个道理,一个个的关卡需要去突破,称得上是披荆斩棘,甚至于没能等到寿命自然终结,中途就陨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正因为有这些考验,最终留下来的,才有资格享受胜利的果实。”
虽然对孩子讲这些有些过于残忍,但季恬认为,她有责任拜碎了揉烂了,仔细地说清楚其中的利弊。
至于怎么抉择,还要看他们自己。
如果听到一点困难就退却,还不如不要踏上这条不归路,安安分分地,做个普普通通的富贵闲人来得实在。
“怎么样?现在还脑袋发热,一心想修炼吗?”
蔡元也一言不发地陪着孩子,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和空间,去琢磨。
半响,三胞胎异口同声地坚定地答道:“想。”
“确定不反悔吗?”
“确定。”
他们的气势足得很,幼稚细嫩的声音带着点义无反顾,有直冲云霄之势。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早早在房间周围布置上了隔音阵法,否则这么大吼大叫的,非得吵得整个季家村,鸡飞狗跳不可。
季恬欣慰地点点头,有这份决心就好,要是一开始,就畏畏缩缩的,恐怕也很难走得远。
“你们平时也都有留意,爸爸妈妈基本每晚都在修炼,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持之以恒。”小增摇头晃脑地接道。
“乖啦。”季恬搂过小儿子狠狠地亲了一口:“任何事就怕钻,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老话说的不仅仅是口号,得空喊两句就行的,要切实做到。”
蔡元也赞同地说道:“脚踏实地的。”
“一开始也不要逼得太紧,慢慢来,你们比爸爸妈妈早起步二十年呢。”
“恩,想玩就玩,但是不能玩物丧志、荒废修炼,每天将时间,有条不紊地安排好。”
三胞胎都乖觉地受教。
“好了,下面一个个来,妈妈教你们灵气的运转路线。”
听了这么长时间的长篇大论,早有点不耐烦了,好不容易熬到重头戏了,三胞胎的神情立马激动起来。
“大增,来,妈妈先帮你筑基。”
大儿子在弟弟妹妹羡慕的眼神中,坐到季恬前面的垫子上。
如今的季恬,已非昔日的阿蒙了。
充其量怎么也算是个小高手,离筑基期仅差临门一脚而已。
当初帮元子,简直不堪回首啊,耗费了她全部心力啊。
没一会功夫,大增身上就泛出一层黄里泛黑的油脂,看得其余两个小的目瞪口呆。
他们早清楚修炼的神奇,但能够亲眼目睹,直接使用,还是第一次。不由得更加全神贯注,跃跃欲试起来。
大增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一只热乎乎的小老鼠在四处乱窜,想抓住,却滑不留手。
“专心。”一声当头棒喝在他耳边响起。
连忙的正襟危坐,专心感受起来,没一会的功夫,就陷入玄而又玄的体悟中。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运转路线和功法已经深深地刻在脑海里,想忘记都不行。
边上,弟弟妹妹也盘坐着,身上同样渗出不少毒素。
看来妈妈也同时帮他们筑基了,他醒得最早而已。
似是发现了好玩的玩具,新奇地感受着这一切,就像初生婴儿,贪婪而又懵懂地,打量着熟悉却陌生的世界。
“好脏啊。”
小双醒来第一瞬间,就被恶臭给熏到了,急忙奔向洗手间。
两个大的好像才回过神来,也一股脑的爬起来,争着洗澡去了。
“这些孩子白养了,也不知道先关心关心老婆的情况,一惊一乍的。”蔡元不满地嘀咕道。
季恬露出苍白的笑容,安慰地笑笑:“他们还小呢。”
“总有一天,孩子会长大,会因为各自的理想,四处打拼,也会有自己的家庭。我才是陪老婆白发苍苍地走到最后的人啊。”蔡元紧握媳妇的手,深情地说道。
“没错。”季恬也深以为然。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季母盯着三胞胎,半响回不了神。
“她爸,你有没有感觉孙儿好像一夜间长大了不少?”
“别神神叨叨的,难不成他们是妖怪啊。”
季母委屈地嘀咕:“哪有这么诅咒自家孩子的?我只是感慨孩子长得太快,还没发觉,就好像长大了似的。”
“没发觉啊,我的孙子们还是那么可爱乖巧,看这眼睛,就跟玛瑙翡翠似的,多机灵啊。”
说着,说着,像是发现新大陆般:“还别说,好像真的白净不少。”
“好啦,都吃饭。食不言寝不语,不懂吗?”季革命深深地看了孙女一眼,随即发挥大家长的威严,阻止季父季母的继续讨论:“恬恬吃完饭后留下。”
蔡元想说什么,但最终张张口,闷头吃饭了。
“知道为什么让你留下吗?”老爷子吧嗒吧嗒地吸了几口旱烟。
季恬茫然地摇摇头,别看她如今也算小有成就,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但对爷爷,内心里始终保留着一份敬畏。
“是碰到什么奇遇了吗?”季革命的话似雷鼓敲在季恬的心上。
“爷爷。”季恬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老爷子打断了孙女的解释:“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闷在心里,谁都不要说,包括你的父母。千万不能给人家惹祸。”
“怪不得。”前后似有条线串连,让一切都明朗了:“这是你的运道,老天爷赏饭吃啊。”
老爷子一路风风雨雨的走过来,也见识和听说过不少的奇人异事。
只是随着j□j的洗礼,许多有真本领的,都被当做牛鬼蛇神处理了,侥幸残存的,也销声匿迹,隐居起来了。
如今,想遇到这类人,不亚于中头彩样儿的艰难。
不知不觉间,老爷子的思想发生了偏差。
虽然察觉到孙女身上,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变故,但终归想象力有限,也只以为她得到什么奇人亲自指点而已。
“你要好好珍惜,将季仁堂传承下去,多积德行善。”
“放心吧,爷爷。”季恬大概了解了,爷爷所说的和她遭遇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也就镇定下来:“几天后,我和元子打算出去一趟,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家里就托付给你了。”
感觉自己的修为,已经快到压制不住的时候了,即使仍然有好多事没安排好,行事间难免仓促,但一时间,也只能这样了。
“放心玩去吧,就这点时间,我这把老骨头还顶得住。”
“妈妈,你真要进去吗?”在马蹄山的秘密洞口边上,三胞胎抱住季恬的大腿,哭得跟泪人似的。
“都听话,回家陪太爷他们。”季恬一一亲过心肝肉的脸颊。
“小增,三孩子里,就数你最稳重,要经常督促哥哥和妹妹修炼。”
“你们也算有自保之力,是小大人了,爸妈不在家,你们要保护好太爷,爷爷和奶奶,明白吗?”
三胞胎泪眼婆娑的使劲点头,懂事的没有继续纠缠妈妈,任由蔡元抱着,离开山洞,牵住绳索,攀上山头。
他们修炼后,也开始懵懂地了解,妈妈这是要度过另一个关卡了。
只要安全过关,就会变得更加厉害,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做懂事的乖宝宝,不拖累她的后腿。
元子回来后,拉着季恬的手,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元子,让你独自默默承受了那么多的流言蜚语,辛苦了。”季恬含泪地抚摸着丈夫的脸庞,像是要把这刀刻的英伟,深深地印在脑海。
“能跟你在一起,已经是最大的福报了,哪能事事追求完美。”对此,蔡元倒很是豁达。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包容。”
“老婆,我不求你的感谢,我要你一直陪伴我走到生命的尽头,好好享受这大好的河山。”蔡元重重地说道:“孩子们还么长大,怎能少得了咱们的保驾护航?”
“你身上的责任还很重,不能一走了之,一定要马到功成。”
“媳妇,同心契的威力,你是最清楚的,求你,哪怕为了我,也不要轻言放弃,好吗?”
季恬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蔡元爱怜地擦拭掉媳妇脸上的泪珠:“去吧,老公就在外面等你。”
说完,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走出这一方小天地。
季恬就这样静静地对方,好似过了千万年,才收敛住一切情绪,静静平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到此结束了,明天还有一点番外。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包容三姐的各种优缺点。
103番外
盘坐在阵眼处的季恬,内心一片平静。
松开快压制不住的蠢蠢欲动的关卡;默念功法;体内顿时灵气肆虐,就跟烧得滚热的油锅里,突然混进一滴水一样沸腾翻滚起来。
季恬不慌不忙;紧守灵台;冷眼旁观;也不出手干涉,颇有它强任它强的意味。
经脉终于承受不住庞大的压力;开始形成斑斑裂纹。
同时,骨骼、血肉里一些深层次的杂质;也随着这股压力;缓慢渗出。
浑身泛着疼痒,想挠都不知道从何挠起的尴尬与无奈,让人想忽视它都难。
但想起外面守候的孩子和丈夫,浑然不知情的父母,为了能平安出去和他们团聚,这点苦难,根本不算什么。
有了动力,种种杂念也就随之消散,灵台一片空明。
此时,要是有人误闯进山洞的话,绝对会被眼前的场景所惊骇。
季恬全身热气弥漫,血管喷张,面孔狰狞,四周的雾气浓得快化开了,就跟蒸桑拿似的,伸手不见五指。
体表黏稠的杂质,在这股高温下,瞬间被蒸干,一块块的,跟久得不到雨水滋润的干涸土地一样。
直至最终化为粉末,形成尘埃,四散飘去。
季恬此时的表情特别奇怪,疼痛中掺杂着舒爽,压抑中泛着更有张扬。
却原来是随之而来,令人闻之色变的心魔劫,真可谓是雪上加霜,内忧外患啊。
外面守候的蔡元,似是通过同心契感受到此时的紧迫,也盘腿坐在地上,一遍遍地在心里呼喊着她的名字,希望媳妇不要迷失在其中。
童年的无忧无虑,少女的懵懂幻想,甜蜜青涩的初恋,都一一浮现。
就连好多早已消失在记忆长河中的尘封历史,也被翻找出来。
苦与乐,甜与涩,伤与痛,所有的一切都重新经历,好似重生一般。
沉醉在其中半刻后,季恬泪流满面,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散去吧,假的毕竟是假的,过去的亦已过去。
就在季恬度过心魔劫的瞬间,外面的狂风大作,突然平息下来,甚至于天空无端地浮现一条七色彩虹,直贯天空两端。
此种难得一见的美景,惹得人们争相上街,如同过节一般。
不少天文爱好者,纷纷搬出心爱的望远镜,如痴如醉的欣赏起来。
灵气的鱼贯而入,早就不堪一击的筑基期屏障也不复存在。
所有经脉贯通,无一丝阻碍地形成一个大循环,自成一片天地。
自此,季恬的实力有了一个突破性的进展,好多没来得及学习的东西,也多了两百年的时间,可以慢慢领悟。
上古时期,突破筑基期,才算正式进入修士的行列。
但在现代全球工业污染这么严重的情况下,能筑基,跟天时地利人和是分不开的。
如此看来,季恬也着实算得上是有大气运之人。
睁开双眼,随手施了个清洗术,脸上闪过自信的微笑,从此,总算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了。
作者有话要说:无诚意番外啊!!
下篇文会是末世文哦,有喜欢的朋友,可以收藏三姐的专栏哦。</br></br>
第 1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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