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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阅读

    季恬只动了几口,就没什么兴趣了。吃惯了家里的原汁原味,对外面饭店用各种调味料,拌出来的菜肴,实在没什么好感。

    蔡元明白媳妇嘴刁,也就没有强求。

    说实话,连他都不想再磨蹭下去了,还不如回家,用嫩青菜下点面条对胃口。

    “大哥,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说出来听听,要是能帮上忙,弟弟义不容辞。”

    蔡元简直不敢置信,惊讶挂满脸庞,要知道,此前他们一家的态度可是非常强硬的。还以为没什么希望了呢,没想到,突然来了个峰回路转。

    哎,早知道元子这么面嫩,几年前就应该上门打秋风的,白白可惜了。

    此时他顾不得深思,将家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倒出来。

    “说什么?前面两年,卡车没上保险,你们就敢上路?胆真肥啊?”蔡元惊讶打断了对方的喋喋不休。

    “哎,有什么办法,妈那个人的脾气,你也清楚,白白花上几万块上保险,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此时,蔡纪早已忘记,他也是抱了侥幸心理的,出了问题,却一股脑地将责任,全推到蔡母头上了。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能怎么办?孕妇现在还躺在医院呢?哎,医疗费用,误工费,赔偿费,精神损失费。。。弄得是一个头两个大啊。“蔡纪烦躁地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活该,典型的占小便宜吃大亏,现在孩子多宝贵啊。人家要求赔偿再多,都是理所当然的。”

    蔡纪苦笑出声:“可是开口就是二十五万啊。谁赔得起啊,家里又没开银行。”

    “二十五万是不少,但是应该没到掏不出的地步吧?更何况,当初,我可是一次性支付了十万赡养费的。”蔡元抛出心中的疑问。

    “呵呵。“蔡纪讪笑道:“要是付了这赔偿款,家里就没剩多少积蓄了。你侄子马上开学要上各种辅导班,开销压力大啊。”

    “所以你们就把注意打到我头上?”蔡元怒极反笑道。

    “你日子过得好,能帮着解决点,大家都会感念你的恩情的。特别是东东,会一辈子记得叔叔的援手之情。”蔡纪恬不知耻地说道。

    二十五万,对他们来说,确实不是个大数目,但先例不能开,否则这就是个无底洞,季恬心思一动,话到嘴边也噎下去了,把决定权交给了元子。

    “要是有能力,弟弟倒不介意帮上一把,可惜爱莫能助啊。”蔡元故作惋惜地说道。

    “小叔子,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你们是土豪啊,日进斗金的。”少芬一急,插话道。

    “赚是赚了点,这点,我也不否认。”蔡元点点头道。

    “但都不是我的啊。你们之前不是说,我是入赘的,是窝囊废,在家一点话语权都没有的吗?说实话,事实还真是如此。家里的大事小事,全是我媳妇做主。”

    蔡纪夫妻两个的心情,如坐过山车似的,跌宕起伏的,随即又将期盼的目光注视着季恬。

    “哎,哥嫂子也应该有体会,养一个孩子不容易,更何况,我家有三个呢。”季恬哭穷道:“赚的钱,还不够填他们肚子的。说实话,还想着找机会,向你们挪用点呢。”

    蔡纪的脸色难看之极,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在耍我玩吧?”

    “哥哥说哪里话,真是有心无力。”

    “元子,我再问你一句,当真铁了心,见死不救?”

    回答他的,是高耸的双肩,和一脸无奈的表情。

    蔡纪怒火中烧,恨不得一拳头砸过去,可是残余的理智,提醒着他,双方的体格悬殊,动用武力,实乃是螳臂挡车。

    终于接受现实后,如泄气地皮球般,软塌塌地倒在椅背上,也懒得装样子了,有气无力地挥挥手:“你们走吧,这顿饭,我来买单。”

    蔡元和季恬也不罗嗦,招呼也没打,就打道回府了,实在是潇洒之极。

    见两人远去的背影,少芬不甘心地问道:“就这样算了?”

    “还能怎么办?这两人,是咱能拿捏得住的?”

    “那也不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放他们走啊,一万两万的,总能刮下来吧?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咳,别说一万两万,就是一块两块的,都不容易啊。”蔡纪有气无力地说道,再不甘心,也得面对现实啊:“别说了,去把账结下,回家吧。”

    “这一大桌的菜,都没动筷子,打包吧。东东这熊孩子,没轻没重的点这么多,估计这顿饭,没个千把块钱,结不了帐。”

    “一千块啊,就算扔水里,也能听个响啊。”少芬心疼地说道。

    “哎,谁能想到,狗熊也有翻身的一天呢?早知道有今日,就是把他当祖宗地供着,我也心甘情愿啊。”

    随即似是想到什么,扑哧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少芬不解地看向丈夫,别是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了吧。

    “瞎想什么呢。”蔡纪骂了一句:“如今最后悔的恐怕不是咱们啊。”

    “哦?”少芬非常上道地,露出诧异不解的表情。

    “咱们好得落了三十万和两辆大卡车。弟妹前夫一家呢,你想想。”

    “哈哈,没错。这家不得把肠子悔青了啊。下金蛋的母鸡,就这样白白推出门去了。”

    果然,幸福都是比出来的,照这样来看 ,他们还不是最悲惨的。

    “是啊,要是我啊,得天天悔得在家撞墙玩。”蔡纪的话里,难掩着各种幸灾乐祸。

    他们猜测得不错,这几年,叶子豪一家,就没过个什么安生日子。

    季恬家的生活越好,越蒸蒸日上,就越加衬托他们的有眼无珠,只要一出门,各种鄙夷,试探,嘲弄的眼神,纷纷沓来,想躲都躲不了。

    烦躁的情绪,使得他们家的战争升级,没一天,不吵不闹的,大打出手,也是家常便饭。

    为什么季大夫这头和叶子豪离了婚,那边立马一炮三响?这里面肯定有事啊,谁都不是傻子,稍微一深想,就心知肚明。

    以前张远芳的所作所为,泼的脏水,全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就连刘玫也是这么想的,几年来,她愣是连怀都没怀过。

    张远芳还总把气发泄在她身上,整天冷嘲热讽的,受到的待遇,比当初的季恬,还要差上千百倍。

    这种死缓的日子,实在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前段时间,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思,非拖着叶子豪去医院检查。

    得到的结果,是两人都没有生育能力。刘玫因为流产过度,子宫膜太薄。叶子豪呢,则是输精管堵塞,还是不能治愈的那种。

    虽然被判了死刑,但是刘玫倒真没多大的感伤,这种结果,比她当初设想的,要好上一倍不止。

    这下,谁也甭嫌弃谁,凑合着过吧。

    嘿嘿,从此以后,在家里抬不起头来的,是她张远芳。

    由此可见,婆媳矛盾已经上升到何种程度。

    、第94章

    往后一段时间;蔡母仍是不死心地在季家村附近徘徊,找一些长舌妇;散播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但无论如何,都不敢再迈进季家大门一步,真正避之如毒蝎。

    再过了段时日;见收效甚微,好似她一人在唱独角戏似的,渐渐也有些乏味了。

    不管她怎么闹,怎么折腾;人家都不惧;白眼狼夫妻两个是不会给她一个子的;也就不再浪费时间;哪来到哪去了。

    “阿弥陀佛,耳根子终于清静了,还以为她能坚持多久呢。”季母开心地说道。

    再怎么理直气壮,但由着老东西折腾,心里也郁闷得慌。

    “听说她孙子病了,否则应该还能撑断时间。”季恬漫不经心地说道。

    “她以为多花时间磨磨,元子就能心软,替她家收拾烂摊子呢。哼,以后该老实了吧。”季母是一语道破其中真谛。

    不管怎么说,这次隐形的战争,是她这边胜利了,以后也能少些烦人的亲戚,在耳边嗡嗡的,烦不胜烦。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村里好多人家的孩子都病了,你平时上点心,把三胞胎看顾好。”将蔡母这档子事料理完,季母转头又想起这茬来。

    “放心吧,妈,他们身体骨结实着呢。”

    日防夜防,小双还是中招了。

    咳嗽,流鼻涕,发烧,才没两天,双颊上健康的红晕,就消隐不见了。

    三胞胎从小跟着父母,受修炼时残留灵气潜移默化的影响,身体素质比同龄孩子,要好上几倍不止。

    连小双都受到牵累,可见这病毒的威力非同小可。

    还好,大增和小增的身子骨,比妹妹还要强上不少,成天呆在一块,也没受到感染。

    原以为只是病毒性感冒呢,就没怎么放在心上,轻意大敌了。

    到此时,一个当头棒喝砸下来,季恬是再也不敢大意失荆州了。

    将小双和家人隔离,她亲自上阵,亲自照顾,从看诊、抓药、熬药到喂药,一点不假人手。

    季仁堂无人坐堂,也因此暂时歇业了。

    这可苦了外面千方百计拿到名额的人,他们家里不是有孩子病了,就是有老人抱恙,哪哪都是迫在眉睫。

    季仁堂名声在外,自然成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全世界不知道多少专家、学者、教授在彻夜研究,齐心协力,通力合作,希望能早一日制出抗毒针剂,以防事态进一步扩散。

    对于电视上那些安稳人心的新闻,老百姓从最初的欢呼雀跃,到如今的见惯不惯,哪里还有人会相信呢。

    一会说还在研究,一会又说有了突破性进展的,真真假假,扑朔迷离,他们最终只能选择干熬或到医院进行摸索性治疗。

    看着亲朋好友日益枯萎的痛楚,哪是区区煎熬两字能概括的啊。

    当初抢到季仁堂名额的,特别是持有贵宾卡的,更是觉得庆幸万分,恨不得放鞭炮庆祝才好。

    可现在却连这儿都束手无策,关门歇诊,让他们有天塌下来之感。

    季恬没理会外面的纷纷扰扰,对她来说,再也没有什么比自家女儿更重要的事。

    这种新型病毒渗透在血液中,分裂极快,她只能根据喂药后的各种细微变化来摸索医治。

    可以说,这次的事件,对她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每每神识消耗过度,她就盘腿修炼一会,再继续观察,力保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苍白的脸色,乱糟糟的头发,邋里邋遢的衣服,坚定的眼神,就是她此时的形象。

    蔡元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地通过同心契来感受媳妇的状况。

    “恬恬,你注意休息,别到时小双痊愈了,你却垮了。”他站在窗外叫话道。

    平时,也只能偶尔、间歇地叮嘱一两句,生怕打扰她的思路。

    “不打紧,要是小双有个万一,我也不想活了。”屋里传来季恬因久未说话,而略显沙哑的声音。

    蔡元先是错愕,随即狂喜,三天来,这是对方的第一次回复。

    “媳妇,你怎么样?小双呢?”

    “我们都没事,小双也好多了。”良久,屋内才传来季恬疲惫的声音:“我已经摸索到脉络了,你去熬点参粥,等会等小双醒来,好补补元气。”

    “真的?太好了,我马上去。”

    蔡元兴奋得跳起来,这是近段时间,他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恩,酝酿了好久的方案,要是没把握,也不会告诉你了。”季恬的话里也透露出一股喜色和解脱。

    “好,我马上跟爸妈,爷爷他们去报告这个好消息。”

    这几天,家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愁苦地相对无言是最经常的状态。

    小双的命运会如何?恬恬能不能力挽狂澜,将孙女(曾孙女)救回来?做到全世界的科学家都没做到的事。这一点,他们一点底也没有。

    连最活泼好动的大增,都小心翼翼地,好似一夜长大了似的,稳重不少。

    现在有了季恬的确定,蔡元自然要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通报出去,让大家都放心。

    媳妇的为人,他十分清楚,但凡有十分准头的事情,到她嘴里,也只会说七八分的成算,但这次她透露出来的意思,分明是板上钉钉,这如何让他不欢喜。

    果然,得到准信的家人,顿时欢呼雀跃,压在众人心头的重担也消散不少,站起来,就想到后院去迎接小双的归来。

    “再等等,现在紧要关头,都不要打扰恬丫头。”季革命一锤定音道:“儿媳妇,你去熬参粥,就用当初恬恬从深山挖出来的,有五十年火候的那株。”

    季母忙不迭地答应了,连走带跑地去张罗去了。

    “元子,你也去睡一觉,这几天辛苦你了。”季革命语气温和地对蔡元说道。

    对这个孙女婿,他如今是一千个一万个满意,老话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果然不错啊。

    小双出事以来,所有人都是束手无策,没个主心骨,他这个做爸爸、丈夫的,第一时间站出来,义不容辞地撑起整个家。

    整宿整宿的没合眼,一步不离地守候在后院,安抚儿子,照顾长辈,就是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啊。

    恬丫头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有这么个男人陪着,他这个糟老头,就是现在两腿一瞪,也能合上眼了。

    “我不累,小双肯定也希望睁开眼就能瞧见我。”

    他倒不是在死撑,如今已经有炼气三层的修为,稍微疲惫点,用灵气运转下,立马就神采奕奕,坚持个十天半个月不睡觉,一点问题没有的。

    “依你。”季革命说这话时,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欣慰。

    “那外面要不要?”

    蔡元问的是,聚集在季仁堂外面守候,等消息的群众。

    好多人对季恬有盲目的信任,认为即使国家束手无策,她这也总会有解决方案的。

    一传十,十传百的,连夜就过来排队了。好多懵里懵懂,没听过季仁堂名头的,也跟风地往这边来。

    排队这种公平的方式,得到大家的一致拥护,等季大夫开门,来得最早的,自然第一个医治。

    这时候,谁敢耍小聪明,自觉高人一等,想插队占先的,绝对会犯众怒。

    晚来的见状,都通透、乖觉地按顺序排队。

    有带凳子、椅子,甚至还有帐篷的,一溜烟地排开,一直排到村外,见不到头,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蔚为壮观啊。

    这时候,季家村的村民都特别包容,在这种灾难面前,颇有同舟共济之势。

    有帮着烧水的,有提供棉被的,反正是各尽所能。

    “算了,等恬丫头出来再说。”季革命沉思片刻,还是否决道:“也许咱是好心。但恬恬那,倘若有个万一,这些人的情绪,可就控制不住了。”

    蔡元听后,惊得一声冷汗,是啊,他只考虑到其一,没想到其二。

    先有希望,后绝望,心潮起伏,情绪失控下,再良善的普通老百姓,都冷静不了啊。更何况,那些激进分子呢,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那时,季仁堂说不定,就成了这些人的发泄目标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蔡元恭敬地说道。

    “好了,别拍马屁了。带大增和小增一起去后院,这几天,他们也受罪了,吃吃不好,睡不不好,净担心妹妹了。”

    “他们都是好孩子。”蔡元赞同地说道。

    三孩子,个个都是他的心头肉,他的骄傲,手心和手背,谁都不能少。

    大增和小增听到太爷说,马上就能见到妹妹了,小嘴抿得紧紧的,眼里的欢欣,怎么也藏不住。

    、第95章

    屋内的季恬正在做最后一次实验;几天来,她依靠神识,一刻不放松地观察;终于掌握病毒的一切分裂细节;删删减减;掌握了最新的配方。

    哪些药材起绝对作用;哪些配合起来,相辅相成的;哪些是多余;没效果;需要剔除出去的。一次次的试验,一次次的整合,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瓦罐里的药汁‘咕咚’‘咕咚’地翻滚着,季恬蹲在那儿,一丝不苟地把握着火候。

    等差不多的时候,歇了柴火,小心翼翼地将浓黑的药汁,倒在碗里。

    “小双,乖,吃药了。”扶起昏迷的闺女,一点一点的将药喂进她的嘴里。

    昨晚孩子昏迷不醒后,药汁都是经季恬的嘴,一口一口渡进去的。

    神识观察到这副新配好的药喂进去后,那些病毒是节节败退,很快就被扫荡消灭了大半。

    看着闺女稍微恢复了点血色的嘴唇,眼里闪过一丝欣慰,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抹抹额上的汗珠,看来估摸着,小双等会就会醒来了,再两副药下去,就能痊愈了。

    整整关闭三日的房门终于被打开了。院外,有等候已久的爷爷,父母,丈夫和儿子,季恬眼角的泪珠瞬间滚滚而下。

    谁都不知道,短短的几天,她承受了多大的心里压力。

    真怕因为她的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感受孩子的生命力,慢慢消退;害怕来不及拯救孩子的性命,亲眼目睹她的魂归它乡。

    种种的痛苦担忧,日夜啃噬着她的心灵。

    也许这就是母爱吧,如今,总算是深有体会。

    恨不得将所有痛楚,转移到自己身上,代她受过,即使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经此一役,季恬感觉自己的身心,受到了彻底的洗礼,心灵得到进一步的升华。

    以前,同样是当妈的,但是和孩子相处时,更多的是以朋友的身份,如今却更能体会,那种深藏在心底的沉淀淀的爱。

    “妈妈。“大增和小增,一见到季恬,就飞奔着扑过来。

    “等会,妈妈洗过澡再说。”季恬以手势制止了大儿子和小儿子。

    季母一听,连忙拉住他们:“乖孙啊,再等等,她身上肯定沾了不少的细菌和病毒,。让她洗过澡后,再抱你们。”

    两孩子立马撅起嘴来,表示非常的不高兴,几天没见妈妈,他们都快想死了。

    “恬恬,你别管,快去洗澡,身上的衣服也不要了,全扔灶膛里烧了。”

    “妈,小双马上会醒过来,下午再照这单子,熬两幅药,应该就能痊愈了。”

    季恬掏出药单,给蔡元使了个眼色:“我已经几天没合眼了,实在撑不住,洗过澡后,会直接上床睡觉,这件事就拜托你们了。”

    季母见闺女憔悴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心疼和自责,闺女都几天没睡个囫囵觉了,她这当妈的,竟然没上心。

    “都交给我们,你好好去补个觉,一切事,都等你醒来再说。”季革命发话道。

    蔡元则努力压下内心的激动,媳妇这是要进阶了,修为这么久都没突破,没想打机缘在这等着呢。

    不行,他得帮着护法,这是炼气期的最后一关,等巩固八层修为后,下面的最大关卡,就是筑基了。

    “爷爷,我也困得很,不如,我也跟着去补个觉吧。”

    “都去,都去。这儿,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呢。”季革命大手一挥道。

    洗过澡后的季恬盘坐在地上,内视着自己的五脏肺腑,经脉骨骼。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洗筋伐髓,她体内杂质已经肉眼不可见,跟初生婴儿一般的纯净自然。

    如果有人能看到她体内状况的话,保准会惊讶地发现,其经脉是宽广无比,似一条条高速公路般四通发达,畅通无阻;骨骼上也泛着莹莹的宝光,似件件艺术品般,典雅不俗。

    敛息凝神,将自己的心神调至古井无波的状态后,默默念动第八层的口诀。

    随着灵气的聚拢和鱼贯而入,经脉很快就被充满,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就会向第八层的关卡进攻。

    经脉的鼓胀,刺激得季恬紧紧咬住牙关。

    这种痛楚,跟满清十大酷刑相比,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感觉到心神受到疼痛的影响,连忙紧守灵台,进入冥想状态,慢慢的,一切痛楚都好似过眼云烟,消逝一般。

    灵气团好似得到指令,开始有节奏地进攻关卡,这是炼气期最后一层阻碍,打通后,全身就真正再无一丝堵塞,形成一个内在循环,生生不息。

    庞大的压力,使得八层关卡没有坚持片刻,便土崩瓦解。

    蜂拥而入的灵气团,兴奋地叫嚣着,气势如虹地乘胜追击,一些小阻塞,根本没造成丝毫影响,便被击溃一空。

    等体内循环首尾相接,相互呼应的同时,季恬的身体陆陆续续地冒出一些黑点,这些都是突破所清除出来的废物。

    杂质越少,越接近先天,对进阶筑基期就越有帮助。

    在上古时代,有季恬这般修为的,已经很少进食了,哪像她这个吃货啊,拒绝口腹之欲和众多美味,跟杀了她没什么区别。

    在她的观念里,那种生活,哪有一点乐趣可言啊。

    除了修炼还是修炼,每天都为怎么增进修为而烦恼的日子,真是没办法想象,反正她是一天也过不下去。

    蔡元见媳妇脸上露出舒爽、享受的神情,就明白是成功进阶了,现在已经在巩固修为。

    看时辰,差不多过去一天一夜了。接下来,也不需要他的护法了,连忙和衣上床,赶紧眯一会,舒展舒展眼神经。

    清晨,破晓的晨光,投在圆圆的露珠上,反射出泫泫欲滴的光芒。

    麻雀在窗户上扑棱棱地扇动着,屋内盘坐的人儿,徐徐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穷尽天底下所有的词汇,也无法形容。

    似是一潭涌现着神奇力量的湖水,又似笼上一层薄薄迷雾,意味不明,与它对视时,却似能看透人心。

    季恬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半响,才想起之前的处境。连忙运转功法,果然是炼气八层,而且境界早已稳固。

    内心是五味杂陈,有苦涩,有甜蜜,有辛酸,亦有满足。

    几年间,她迈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坎,克服了一个又一个的困难,终于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毕竟在这个灵气稀薄的年代,福缘深厚下,能达到筑基,已是最顶峰了。金丹什么的,只能在梦里想想而已。

    要知道,进阶金丹期,可是需要磅礴海量的灵气的,就算整个原县的灵气全消耗光,也是不足以支撑的。

    蔡元的呼噜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看着他霸道地占着抱枕,睡得昏昏沉沉的模样,季恬的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

    有呵护备至的丈夫、乖巧懂事的孩子、开明淳厚的双亲、以及一分兴趣所在,蒸蒸日上的事业,女人一辈子,该有的她全有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元子,醒醒。”

    蔡元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把抱过媳妇,扔在床上,重重地压上来。

    屋内的气氛顿时暧昧旖旎起来。

    见蔡元的喘气声越来越重,季恬连忙推开他:“起来吧,还得去看看小双怎么样啦?”

    蔡元将头埋在季恬的颈窝,深深吸了口令人沉醉的清香,调笑道:“媳妇,你想太多了。”

    “是不是最近没满足你,让你这么日思夜想的啊?”

    “流氓,色狼,起开。”季恬气愤地尖声大叫道。

    蔡元呢,则配合地露出j□j的模样:“叫啊,你倒是叫啊。喊破喉咙也用的,还是乖乖的从了爷吧,从此吃香的喝辣的。”

    两人的调笑声,被巴巴地守着房门玩的大增小增听到了,将门拍得咚咚响:“爸爸,妈妈。”

    “这两个臭小子,就会坏事。”蔡元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

    “你们俩在干嘛呢,孙子再门口喊这么半天门,都听不见啊?”

    孙子的委屈地叫喊,这么长时间都没得到满足,季母顿时不乐意了,站在院外,数落道。

    “小魔星,连累咱们又挨骂了。”蔡元一把抱起小儿子,示威性地往空中抛去。

    孩子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这种举高高。

    小增欢喜得咯咯的,像刚下蛋的老母鸡似的。

    大增在爸爸腿边,眼巴巴地望着,眼里的期待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等儿子们一一过足了瘾后,季恬才说:“走吧,一起去看小双。”

    小双被季父抱在怀里,小口地喝着参粥。这小魔星,也只有生病的时候,才最乖巧。

    、第96章

    “妈妈。”小双的泪水在眼眶里挣扎,伸出双手要季恬抱抱。

    女儿一直是骄傲;张牙舞爪的;何曾有这么委屈脆弱的小模样;让她不由得感到鼻酸。

    “还哭鼻子啊。”季恬抱起女儿哄道。

    小双趴在妈妈的肩头低泣,妈妈身上的气息,让她倍感安心。生病期间;就是这鼓味道一直陪伴着她的。

    “好了,以后都会好的。”季母也在旁边抹眼泪。

    “恬恬;外面聚集了不下上千人,队伍已经接成长龙了。”季革命面色凝重地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小双差不多痊愈了,就早点开门营业吧。”

    “既然大家这么看得起季仁堂;我一定全力以赴。”季恬在大是大非面前,也一点不含糊。

    “好孩子,你的功德无量啊。”

    季恬感觉肩上的责任重大,不过她刚刚突破第八层,精气神都达到最佳状态,自然不惧这点挑战。

    “元子,你拿个高音喇叭,到外面通报一下这个事,让大家排好队。小琴呢,也过去帮忙。”

    她有条不紊地安排道:“爷爷,麻烦你用大锅熬药。是同样症状的,直接现场服汤剂,然后再开两幅药,让他们自己回去煎。”

    “我们也去帮忙。”季父季母异口同声地说道。

    “也好,等应付过这关,再慢慢休息吧。”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吧,谁也躲不了清闲。

    “爷爷,还有个事。。。”季恬踌躇道。

    “是这样的,如今的情况特殊,想按部就班的,一个个收费,不太现实。我想着,不如直接在门口放个大箱子,诊费请大家看着给,各凭心意。你觉着怎么样?”

    季革命想想,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也好,虽然咱不差这个钱,但也不好明着不收费。升斗恩,斗米仇的,就依你说的办吧。”

    消息出来后,外面顿时炸开了锅,个个欢欣鼓舞,跟过年似的。

    有些脑子灵活的,连忙打电话,告诉亲朋好友,让他们赶紧往这边赶。

    大家见状,也全反应过来,有样学样。

    两小时后,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下,季仁堂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首先进入的,是持贵宾卡的,对此,大家倒没什么异议,羡慕嫉妒恨地看着他们,恨不得以身互换才好呢。

    季恬陆陆续续地发出去了十来张贵宾卡,如今持卡的,有本人上门的,也有借给亲胖好友使用的。

    这小小的一张,不起眼的卡片,在未来刮起了一阵旋风,被炒到了一个极高的价格。

    徐文更是感慨万千,谁能想到,他当初不放在心上的一张贵宾卡,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甚至关系到自身性命的地步。

    周大发呢,则更多的是庆幸,幸好当初没发糊涂,慎而又慎地将它收进钱夹。

    这场际遇也作为谈资,在酒桌上一次又一次地,被他说出来炫耀,吐沫横飞地描述着他与季大夫的相遇。

    喝过汤剂的人,立马感觉到不一样了,似有陈年旧疾被一朝拔出一般,浑身轻松。

    这时候,所有人的心才算踏实下来,心里得意之极。

    这次绝对是押队宝了,命总算保住了。季大夫果然没让他们失望,要知道,如今多少人躺在医院等死呢。

    心存感激之下,门口的钱箱一会就被放满了,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自觉的。也有那么一小撮,装作视而不见,心安理得地离开了。还为沾了一点小便宜,而暗暗窃喜。

    季恬对此,也是豪不在意,一样米养白样人,太正常不过了。

    其实,哪怕钱箱里一块钱都没有,她也不会有计较和失落。

    毕竟,最初的设想,根本是想免单的,钱箱子也仅是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仅此而已。

    “丫头,药材不多了,外面又排了上百人,怎么办啊?”季革命一头大汗地冲进诊室说道。

    “啊?存货一点没有了吗?”季恬忙得晕头转向,却忘记了这茬。

    “大概只够看十个人的了。”季革命也很是无奈。

    季仁堂的各种常规药材,一般都有存货的。这是祖上存下来的规矩。一为防止药材价格波动反差大,二来就是为了预防出现眼下的情况。

    “那现在调集药材,也来不及了。”季恬沉思了会,立即有了主意:“元子,打电话给夏县长,请他立马过来一趟。”

    “你是想?”老爷子人老成精,脑袋一转,就猜到孙女此举的用意。

    “不错。这边的动静,是瞒不住的。估计再过不久,就会有人上门了。还不如,提早做个顺水人情。”对家里人,除了不能透露的之外,季恬从来不做任何隐瞒。

    现代社会,可是有个叫网络的利器,它的力量不可小觑啊。

    夏天明来得比想象中的快:“妹子,是不是有人闹事?我马上调警察过来。”

    季恬内心还是有些感动的,如今外面这种情形下,相信作为一方父母官的他,绝对可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

    但就是这种情形下,对方竟然第一时间赶过来,可见感情的真挚。

    她笑着道:“哪来那么多的小痞子、混混的?请你来,是有好处给你哦。”说着,将治流行性病毒的药单递给他。

    “金银花6克,黄芪10克,白术6克,贯众6克,苍术6克。。。。。。”夏天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妹子,这是?”

    “不错。”季恬肯定地点点头。

    “这,这,太贵重了。”夏天明强自压抑着因为激动,而有点颤抖的双手:“我何德何能啊?”

    任谁有这么大的馅饼落到头上,惊喜、错愕、失态,都是在所难免的。

    季恬理解地嗔怒道:“咱们好歹也是结拜的干兄妹,难道是说假的不成?”

    “不是,不是,主要是。。。”

    “姐夫,你千万不要有负担。我也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外面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传出去。与其那样,还不如给你添加一笔政绩来得实惠。”

    夏天明这会已经恢复过来,听见对方的坦诚布公,更是觉得干妹妹品性的难能可贵。

    换一般人,早就邀功请赏,指手划角的不可一世,恨不得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

    炙热得烫手的药单,一瞬间让他联想了很多,这绝对会成为他仕途生涯最亮丽的一笔,没有之一。

    中药繁琐,不适合普及,将药方送到科学院去?

    那里实力雄厚,人才济济,绝对能第一时间,配置出西医的针剂,连夜下线生产,运到全国各地。

    这得救活多少人的性命啊,想到这儿,夏天明的心情不由得更加火热。

    也许,这也是季恬将它交给自己的原因之一,利用他的家族人脉。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的功劳都是不可泯灭的。

    “我明白了,恬恬。你这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千言万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季恬心下感慨,到底是混官场的,里里外外,一眨眼的功夫,就想得彻底通透了。

    “还别说,真有姐夫发光发热的机会。是这样的,家里的药材存货全都见底了。”

    季恬指指窗外道:“外面呢,却还有上百的病人等着医治。能不能麻烦县长大人,调配一批药材过来,好歹将眼前这关糊弄过去。”

    “恩,至于费用嘛,有多少,算多少。”她补充道。

    夏天明大手一挥:“什么费用不费用的。中央明文规定,这次的医治全程免费,按理说,是我给你钱才是。”

    “你稍等,回去第一时间,就安排专人给你送过来。”

    季恬也不矫情,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安排:“那就谢谢姐夫了。”

    “哈哈。”能帮上干妹妹的忙,夏天明也很开心:“我就先忙去了,等风波平息后,我和你姐再过来蹭饭。”

    “随时欢迎。”

    “元子,你赶紧写大字报贴出去,将前因后果,条理分明地说清楚。咱们的奉献也要写进去,我可不想当无名英雄。”

    季恬安排道:“一线科研人才肯定不会是酒囊饭袋,用不了两天,应该会有替代的针剂出来,让大家耐心等待就是。”

    “是啊,千万不要再跟风涌过来了,我这腰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季母揉着酸胀的腰肢说道。

    “奶奶,我给你捏捏。”小增见缝插针地,显摆乖巧。

    有好东西,当然要先顾家里人。他们都事先喝了预防针剂,也就不存在感染之说。

    三胞胎也趁机跟在季恬身边学习,这种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

    、第97章

    果然;两天后;一款被命名为异性免疫球蛋白的药物问世了,被电视新闻轮回播放。

    举国上下,一片欢腾。

    各个国家第一时间;也派了代表前来接洽;想从中国购买专利,并预先定购一批针剂。

    华国可谓一时风光无两;美国、小日本全都靠边站;大笔大笔的外汇涌入进来,国库充盈不少。

    此间最大的收益者就是季恬了,在此之前;她虽然也小有名气,但远远达不到如今举国皆知的地步。

    作为一位;最先研制出,抵制病毒并治愈患者的乡村医生,她的资料也第一时间被网友挖出来,点击量是节节攀升,比国家首脑,国际大牌明星的人气都要旺盛不少。

    俨然成了一个草根崛起的典型,被亿亿万计的网名,视为新一代的人气偶像。

    当然了,与之相对应的是,季恬有多火,叶子豪就有多臭名昭著。

    正义感爆发的网友给他颁发了N个奖项,例如史上最有眼无珠奖;年度始乱终弃奖;当代陈世美奖;史上第一渣男奖等等。

    可谓是载誉无数,实至名归。

    连和刘玫的居所都被挖出来,大门,墙上,全是倾倒着通红的油漆,恐怖吓人,搞得张远芳他们神经衰弱不已。

    睡觉都和衣而眠,挤一个房间,生怕这些激进分子,破门而入,鬼子进村,搞打搞砸的。

    出门透气什么的,那根本是妄想,只要他们一露面,臭鸡蛋,烂白菜什么的,包准不要钱地招呼,真正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季恬是暗爽不已。

    虽然叶子豪对她而言,只是一个路人甲,但谁让她是俗人呢,澄清、故作大度地原谅,求情等这些白莲花圣母做的事情,根本与她无缘。

    没有跟着添油加醋、烧火添柴的,已经算是她宰相肚里能撑船了。

    夏天明也是直接受惠者,一个两级跳,直接被委派为市委常委,副市长,节省了他最起码六年的黄金时光,这还是表面的嘉奖。

    内里的好处当然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例如,他的资料,被摆在了国家组织部的办公桌上。

    夏家也因此从中受惠,一跃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的顶级世家。

    不管怎么说,市场这块大蛋糕,肯定被这匹腾空而出的黑马,舀去不少。

    上层人物之间的利益争斗,也不是季恬和夏天明这种小人物能接触和了解到的了。

    季仁堂每天的电话,就跟电视台选秀的热线一样,叮铃铃地响个不停。

    预约看诊的,推销药材的,邀请做专访的,忙得小琴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典型的痛与快乐并存着。

    “老板,你要给我加工资啊?搞的快神经衰弱了。”

    “呵呵,估计这阵风冷淡下来后,就会好些的,你再坚持坚持,年底一定包个大红包给你。”

    小琴得了承诺,乐滋滋地接电话去了,这时的魔音也不那么刺耳难听了。

    “媳妇,这些天,到处托关系,求贵宾卡的人,怎么处理啊?”

    “不要管他们,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争取让最后的几十贵宾卡,效益最大化。”

    “哎,多少年没联系的老同学,也一个个浮出水面,称兄道弟,叙旧情了。”蔡元说这话时,口气略显无奈。

    这些天被不知道多少,从哪冒出来的同学,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还是不要在这些现实的家伙身上浪费时间了。”季恬断然回绝道,不怪她不讲情面,而是实在没什么交情可谈。

    “恩,我也这么想。薛贵那边就分一张吧。”

    “当然,他怎么说,也相当于咱半个媒人不是。”季恬笑道:“马晓琴也分一张。咱也没什么要好的同学,就这么两个谈得来的。”

    “没错,说什么也不能亏待自己人。”

    季母掀开帘子进来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久大师他们过来了。”

    不知不觉间,季恬手里聚拢了不少,令人眼红的人脉资源。

    牛角山上的别墅早就交付完成了,久大师也从香港的半山,搬到了山河水。

    可惜季恬家那套凭空得来的别墅,一直没时间装修,所以他想和季恬做邻居的打算,至今还没成形。

    “大师不在家,好好教导关门弟子,怎么得空下山来的?”

    “哎,还不是你惹的祸?”久大师用‘你是罪人的’眼神,控诉着季恬。

    季恬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最近都老老实实地和孩子呆在家,没惹是生非啊,只好尴尬地咳嗽一声,以作掩饰:“大师这话怎么说啊?”

    “哼,明知故问,你惹出那么大的动静。人家贵宾卡得不到,山河水的别墅可是摆在那儿。最近全在内部施工装修,吵死了,一点不得清净。你说我有没有怪错人?”

    “咳,这些人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转眼是一个主意接一个主意地冒出来啊。”

    “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怪不上人家,只能说你魅力无穷。”

    季恬感觉自己的耳根,有点微微发烫,但好在脸皮也练出来了,在外人眼里,还是一副镇定淡然的模样。

    “大师严重了,不过,你这趟来,肯定不是专程来夸我的吧?”

    这次,轮到对方尴尬了。

    “嘿嘿,恬丫头,这次你说什么,也得给我个面子。”

    “大师,你不要说了。元子,拿三张贵宾卡出来。”季恬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多了没有,三张还是匀得出来的,大师拿去做人情吧。”

    “恬丫头,这。。。”久大师感动不已。

    说到底,他们的关系还真没到那一步,他也只不过,是通过柳天龙认识对方而已。

    相识后,他得到的好处数不胜数 ,包括继承衣钵的乖巧的小徒弟。

    可以说,季恬简直是一门福星,跟在她边上的,都能受益无穷啊。

    “大师 ,我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能真的做到超乎世外啊。你帮我,我帮你,才是积极的人生态度。再说如今就是想找个深山隐居,也没地啊,哈哈。”

    “好吧,那就不说什么感谢这些虚头巴脑的了。”

    他也不是非常人,心态、性情根本不是常人能比拟的。

    只有没本事的,才会害怕、推辞别人的善意;有本事的,人情不怕多,来者不拒。因为,总相信自己,有一天,能将这些人情、善意,全部加倍的还回去。

    “今天在这吃饭?”

    “好啊,我回去把徒弟接过来。”久大师根本不知道客气为何物,他垂涎季家的饭菜,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对了,我刚才看到两人,在门外迟疑,拿不定主意,好似很为难的样子,是什么人啊?”

    他一直住在山河水的别墅,又经常到处飞的帮人看风水,跟季家村的村民交往不多,所以不知道孙老,钱老,也是情有可原。

    孙老钱老早就来了,但是一直踌躇,想着找个什么样的说辞,来化干戈为玉帛。

    自从上次那事后,孙老再也没过来季家趁饭,对这个比自家孙子还要小不少的女孩,他不得不承认,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

    一步一个台阶的,稳步上升,如今已长成和他们平起平坐的人物了,单论影响,对方还要强上他们这些老骨头不少。

    让人错愕不已,但想想,又觉得理由当然,是个矛盾的组合体啊。

    现下,就连主席都注意到这个一直安稳呆在乡村,行医救人,淡泊名利的女子了,派了不少人来保护这个国宝,还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打扰到她的正常生活。

    其实,季恬的神识早已察觉到两人的到来,只是一直故作不知而已。

    上次,碍于孙老的人情,去了意大利一趟,险些将三胞胎置于险境,虽然对方也不是有意识预谋的,但总归有些迁怒。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过,也正因为这次的事件,使她成长不少,是非得失,还真说不清。

    季恬是人,不是神,而且是个长在普通家庭,一切靠自己摸爬滚打的孩子。

    有七情六欲,爱憎分明,有自己的价值观,是非观,她正一步一个脚印地吸收一切影响,努力地扮演好孙女、女儿、妻子、母亲的职位。

    如果没有后来的奇遇,她在被叶子豪扫地出门后,也许会孤苦终老,也许会嫁个二手男人,养育别人的孩子,一辈子跟在爷爷后面,苦守季仁堂过活吧。

    那时,一切都会被前婆婆张远芳说中了吧?

    季恬内心苦笑一声,正因为有这种设想的督促和鞭策,才使得她对如今拥有的一切抱有感恩,尽一切地努力使得一切,不是那过眼云烟。

    所以,对孙老,虽然说不上嫉恨,但想重新回到过去那种,祖孙似的相处,却是不可能了,覆水难收啊。

    、第98章

    “孙老;钱老;进来坐。”季恬拉开门道;她不意和任何人结仇,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有些人不能将他逼得太狠,特别是位高权重的家伙,不确定因素太多,看不到一点希望时,只会狗急跳墙,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两败俱伤的局面,只应出现在背水一战的时候;现在;远还没到那地步。

    看见季恬一如既往的客气,钱老也不由得感慨万千。

    人特别在容易取得成绩的时候;忘乎所以,不可一世,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像对方这种能在算得上名扬天下时,还保持谦恭、谨慎的年轻人,简直是妖孽啊,根本不像是这种家庭出来的。

    季恬的祖宗八代,他们这些老家伙,个个心知肚明,亲眼目睹。

    只能算比一般人稍微好点的小康家庭罢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社会还真不缺少无师自通的人啊。

    钱老被孙老拉来做和事佬,也是无可奈何,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

    本来还担心,对方会年轻气盛,抱着佛争一口香,人争一口气的心思,那样只能抱歉,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还真难说。

    现在看来,确实他多虑了。说实话,一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谁都不愿意她提前陨落,昙花一现啊。

    他心下松了一口气,带出来的效果是,脸色明显缓和自然了多少。

    “孙老,钱老,你们的来意我是清楚的。”季恬笑着道:“什么都不要说了。”

    在神色各异的两人开口前,她接着道:“上次,孙老特意为这个事,已经专程上门来道过歉了。”

    “当时,就说这一篇已经掀过去了。现在看来,孙老好像对晚辈不怎么信任啊?”季恬自嘲道:“难不成我的人品就这么糟糕?”

    “哈哈,恬丫头说得对,是我们着相了。”钱老开心地就坡下驴,至于心里怎么想,还真不清楚。

    “那两位留下来吃个便饭,正好和家里的老爷子,来个不醉不归?”

    “行啊,还别说,你们家的饭菜,真让人想得慌。”

    关系想修复,不是一朝一日能做到的,得温水煮青蛙,慢慢来。

    在之前的一场大难中,季家村好像受到老天保佑,除了在外打工的,还真没几个受到波及的。

    地质学家也闻风而来,采集了不少土壤与河水回去化验,得到的结果,是震惊了一大群人。

    现代化工、生活的污染正极快地溶解,有回归原始、天然的状态,比西藏,云南等远近闻名的各大原生态环境,还要强上几倍。

    这样的土质下,结出的东西,长出的果实,自然对百姓的身体有益,具有极佳的养身效果了。

    像钱老,孙老他们得知后,也一心踏实下来,打算一直在季家村颐养天年,歇了回钢筋水泥,现代文明极高的都市的心思。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啊,季家村作为当今社会的洞天福地,房价自然急速飙升,连县城也受惠不小,打着宜居城市的招牌,以黑马姿势,堪堪挤进全国高房价之列。

    越有钱有势的人,越惜命,这是亘古以来不变的道理。

    之前卖了房子,趾高气扬搬进城里,做人上人的几家,更是悔得直跺脚。这简直是将传家宝,聚宝盆,白白送人啊,怎能不让他们痛心疾首呢。

    其余的村里人,天天在家偷着笑,盘算着要是将房子盘出去,大概能卖到多少?

    当然了,肯定不会有这种傻子就是,子孙后代有这片地盘在手里,到什么时候都不愁饿死。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村民们的精神风貌,有了天翻地覆地转变,走出去,腰杆子挺得笔直,没办法,底气足啊。

    这些无形中的好处,其实都是季恬夫妻倆,修炼附带的结果。

    欢欢喜喜地吃过饭,送客人各自回家后,季恬揉揉发酸的脸颊,愁眉苦脸地说道:“难不成这就是成名的代价?”

    “日子这么逍遥自在,还整天叫苦,哪天得找跟擀面杖,将你身上的懒筋抻抻才行。”季母白了闺女一眼。

    “本来就是嘛,人来人往的。一刻不得闲。”季恬做了一个思考者的动作:“难不成这就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季母给了闺女一个板栗:“鬼灵精怪,鬼马得很。”

    三胞胎在旁边捂着嘴偷笑,像足了偷到油的老鼠。

    “丫头,带孩子们出来,族长来了。”季革命隔着帘子喊道。

    “我说的吧,又得去接客了。”

    来人正是族长和族人,总共十来位,还有专程从外地赶回来的。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季大夫,还有三胞胎?”

    “是啊,恬丫头给我们宗族,大大地长脸了。”族长一脸的与有荣焉,介绍道:“三胞胎有灵气,那是人所皆知的,假以时日,成就定海了去了。”

    “所以我决定将季恬,还有三胞胎,全记入季家族谱,大家有意见没有?”

    季家的族谱,能追溯到明清时代,经过朝代的变更,战火的洗礼,可谓是沧海桑田,它也是国内硕果仅存的几个宗族之一。

    可惜,历史虽然久远,除了明朝时的季厚礼、季本外,也就当代的季羡林还算个人物,其余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

    到如今,竟然大都数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最有出息的,也仅仅在香港,台湾等地,吃皇粮。

    这也是季氏不为人知的原因所在。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族长,一直将发扬季氏为己任,兢兢业业,可是生不逢时,郁郁不得志。

    哪料到,风云突变,瞌睡有人送枕头,季氏真出了个了不得的,而且还是个女娃娃。

    他这时早忘了,季革命当初可是上门求情,想把恬丫头记入族谱,而他却以女娃作为借口推辞过去的事了。

    “没意见,没意见。”早已达成一致的族人,现在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季恬的思维飞速运转,合着这是看在她有出息的面儿上啊。

    不过,她可不打算推辞,这送上门来的好事,能记入族谱,对三胞胎来说,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这年头,拼的就是底蕴啊。

    说到底,族人可比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亲戚可靠啊。

    真有成就了,肯定也不会吝啬提携一两名族人。估计,面相忠厚,内心狡诈的族长,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从他的角度说,一人出息,比不上全族的蒸蒸日上。

    三胞胎穿着一色的骑马装,可爱不凡。

    小正太,小萝莉掩饰腹黑的肚瓤,用甜的发腻的嗓音,迷倒了一漂大老爷们儿,更是坚定了族长的意思,这种人才不提早笼络进季氏,简直没天理啊。

    三岁定终身,绝对不错。

    季恬故作无奈地说道:“族长,各位叔伯,遇到这种好事,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可是你们也知道我家的情况,三孩子不是同一个姓,总不能上一个,不上一个吧?祸起萧墙的例子不少啊。我是宁可全不上,也不想让孩子长大后,心生埋怨,起内讧,希望各位能理解。”

    “哈哈,丫头,你就别班门弄斧了,族长早有打算了。”季革命一语道破孙女的心思。

    “是啊,来之前,也是考虑道这茬。所以,大家商量了个对策,破例将你这个女娃记入族谱。这样,你生的孩子,也就顺理成章地记在你的支下,为季家子孙。”

    “那怎么好意思呢,大增他们长大后,一定不会忘记族长和族人的恩德的。”

    族长心生满意,跟聪明人讲话就是不费力气,打破常规施恩,不就为了对方的一句承诺嘛。

    季恬也不小气,每人两条好烟 ,两瓶好酒,来者有份,让这些族人更加满意,果然是个会来事的。

    “莎翁说,三年可以造就一个富翁,但三代造就不了一个贵族,如今我总算是心有体会了。”

    “恬恬,让大增他们,把握好机缘。季氏再落魄,古籍善本还是有不少保留下来的,记入族谱,代表他们有资格,能随时翻阅这批机缘,这就是最大的一笔财富啊。”

    “我懂,恐怕最高兴的,要数小增了,这孩子是一门心思钻进书眼了。”

    “读,只要有本事读,砸锅卖铁也得供。实在不行,我这把老骨头,还能顶上几天,发挥点余热。”季革命一锤定音道。

    “太爷。”小增听后,特乖巧地依偎到季革命的怀里。

    “好孩子,以后季家就靠你们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明白吗?”将他们三双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这是几年来,季革命对他们说过的唯一重话和叮嘱。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本来应该三十万字的时候完结。

    但是忘了根编编说,给我排榜了,只好硬着头皮,狗尾续貂。

    这下,将会在大年三十或者初一完结。

    、第99章

    农历十月初八,是季恬和孩子们一生中的大日子;无他;今儿啊;正是记入族谱的日子。

    为了彰显看重,族长特意吩咐各支族人赶来观礼。

    这一天;流落分散在全国的族人;没事的基本全回来了。

    有的,甚至提前几天,回来帮着修缮祠堂;打打下手。

    说实话;现代人;也许生活压力大;自顾不暇,有几个还在乎家谱的呢?

    但是,对季家村姓季的来说,这可是大日子。

    回来的各支族人,有一大半是为了季恬而来,都想看看救全世界人民于水火之中,受到极大关注的大夫,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

    村民一直和季恬住一个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让他们也感觉与有荣焉,面上有光。

    季氏经过世代繁衍,根深地茂,如今祖祖辈辈,子子孙孙,团聚一堂,乌泱乌泱一直排出祠堂外面老远,还真显示出了大家族的威风。

    本来还有些漫不经心的季恬,感觉到气氛的肃穆,连忙叮嘱三胞胎站好。

    唱礼人年轻时也是一位受过追捧的熟手,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已鲜少出山了,真靠这份收入,全家人指不定早饿死了。

    一个市区,屈指数数,都找不到一两家仍然祭祖的家族。

    想当年,他也风光过,如今到了耄耋之年,反而越发怀念竞争学徒的时光,这种经历,人生也许仅仅一次了。

    他将这次唱礼当做人生辉煌的句号,有始有终。为了好好划完这最后一笔,临出门前,还出门喝了几口参酒,以补足几个小时的精力不济。

    “肃静,全体肃立,主祭人就位。”唱礼人苍老浑厚的声音响起。

    季恬此时已经收起了功利、得失心,沉浸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肃穆的气氛中,内心涌起了深深的感动和浓厚的归属感。

    看其它族人好像也有这种感觉,这时的她,才算体会到了落叶归根、认祖归宗的真正含义。

    主祭人就是族长,好似一夜间年轻了十几岁的他,容光</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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