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乱臣
作者:兵锋所向
内容简介: 穿越到明末,成了左良玉的堂弟。 名为良臣,实为乱臣。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内破闯贼,外拒清兵,逼崇祯退位,迫东林下野。 崖山之后无中国明亡之后无华夏 为了华夏的延续,为了悲剧不再重演。 一个现代来的小人物,于乱世崛起,负满世骂名,手持屠刀,在这个波诡云谲的明末中,杀出一个万世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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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出车厢 第一章 车厢峡外
崇祯七年,七月,陕西安康。
已是夜晚,天空上黑云愈低,豆大的雨点啪啪的打在车厢峡左峡口的明军阵地上。在这样的天气下,纵然是居于帐篷之内亦感觉到浑身湿痒难当。若是抱着长枪去站岗,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一种经历。明军士兵身上那显示着明军威严的红色鸳鸯战袄全部被雨淋湿,显得愈发的沉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一种叫做木然的神态,徒劳的望着天空,希望老天爷能开开眼,散去乌云,来点阳光。
天气就好似现在的大明国一样,东虏犯边,乱民四起,压在心里,极为沉闷,丝毫看不到任何一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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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杨晓迷迷糊糊的趴在床上,浑身火辣辣的痛。那种疼痛似刀割,火烧,针刺一样,他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
“二少爷,二少爷,你醒了……”
传到杨晓耳朵里是一声低沉的声音,时断时续,极为漂渺。
“这是哪里”杨晓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扭动着自己的脑袋,向周围观望着。
室内的一角,一张粗木所制的桌子上摆着一盏黑糊糊的油灯,灯光只照亮了桌角附近的一片。在另一角,则是一片微弱的红光,虽然有两片光芒,但室内还是极为黑暗。
桌子是新做的,上面的树皮还没有去掉。帐篷应当是羊皮制的,因为屋内有一股马蚤臭味。外面应当还下着雨,因为能听到雨点的声音,甚至地上还有积水。
杨晓努力想要看清楚周围的一切,他的脑海里不断的分析着。就在他还没有看清楚室内的全貌时,一个脑袋突然伸到了他的面前。突如其来的一下,让他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
那是一张四十五六岁的面容,又黑又瘦,头发花白,颌下还蓄着一缕胡须。当看着杨晓睁开的眼睛时,他闪动的是激动的目光。
“福叔……”
这面容即陌生又熟悉,在杨晓三十岁的生命中,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但他却鬼使神差一般的喊出了一个名字。
“二少爷,是我,我是阿福呀”
福叔颤抖着点头,两眼更滚落出激动的泪花:“左家列祖列宗保佑,二少爷你醒了就好了。如果你真有什么事的话,我哪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老爷和夫人。”
“嗯”
与此同时,一段纷乱复杂的记忆片断,就好似电影一样,一股脑的塞进了杨晓的脑海之中。他嘴唇一个哆嗦,扑通一下又摔倒在床铺上。
“二少爷,你怎么了”杨晓的举动吓坏了福叔,他大声的叫喊着,声音大的简直能震破杨晓的耳膜。
“福叔,我没事……有些累,想再趴一会。”杨晓有气无力的抬起了一只胳膊,示意自己听到了他的话。
看到杨晓的动作,福叔这才不再出声,呆呆的站在床边,看着趴在那里的杨晓。嘴里还在小声的嘟囔着:“都是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鞭子。二少爷是秀才出身,可不比你皮糙肉厚,哪能受得了你这样的毒打呀”
杨晓并没有听清福叔的话,他被脑海里凭空出现的片断给弄蒙了。
他本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爱好旅游的小职员,平时看好看点历史,偶尔去论坛灌水。他刚才明明是刚看完明末历史展后,走在大街上。结果却有一辆晃晃悠悠的大卡车,向他飞奔而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酒驾,而第二个反应则是绝对支持严查酒后驾车。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他的身体与卡车进行了一个非同一般的亲吻,带来就是他的身体腾云驾雾的一般的飞起。连带着还在空中做了一个转体三百六十度,外加后空翻一周半。当他的身体重重的砸向地面时,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混身无处不痛。接下来的他,就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令他没想到的是,等他再清醒时,却未想到赶上了传说中的穿越。而被他附身的这位倒霉蛋,叫左良臣。
左良臣不是什么名人,但他的堂兄,却是明末臭名远扬的一位大人物左良玉。
左良玉自幼父母双亡,靠他的叔叔,也就是自己附身的那个倒霉蛋的父亲给他养大。而后左良玉从军而走,官至副将。倒霉蛋父母双亡后,不善理财,家徒四壁,无奈之下,只能按遗命带着自己的管家左福去投奔左良玉。又被左良玉留在军中,负责书记事物。
时乱贼蜂起,左良玉奉命讨贼。其间多杀良冒功,滛掳妇人。左良臣虽然不善理财,但却是书生出身。对左良玉的所作所为极其看不惯,与之多次发生激烈的争吵。更当着左良玉的下属面前喊出了“贼来如梳,兵来如篦,官来如剃”的口号。更有甚者,他还曾经指着鼻子骂左良玉比贼更加凶残。
左良玉知道左良臣的性格,兼之自己是由叔叔养大的。投桃报李之下,对自己的这位堂弟如此对他却也不以为然,依旧我行我素。左良臣也知道奈何不了他,只能自己生闷气。
时负责剿贼事宜者乃是五边总督是陈奇瑜,他用计骄贼寇之心,将贼尽困于车厢峡内,时贼首为闯王高迎祥,还有两个让杨晓听着如雷贯耳的人物,李自成和张献忠。明军困贼之后,天降大雨,四万多贼寇人心慌乱,终于在十五天前派出使者向五边总督陈奇瑜和监军兼乾清宫管事杨化朝投降。
陈奇瑜得知此消息,大喜过望。不顾身边将领左良玉,曹文诏,贺人龙等反对,以崇祯曾言:“小民失业,迫而从贼,自罗锋刃。谁非赤子,颠连若此,当以抚之。”为名,令高迎祥为首的贼寇,放下武器,造花名册后,再遣返原籍。
陈奇瑜又恐诸贼无人看管,容易出乱。又设安抚官一职,每百贼一官,专事在遣返路上安抚贼心。左良臣得知此事后,自以为此事于国于民均是大利,当夜就去报名。更被陈奇瑜亲自接见,加以抚慰。
十日后,左良玉才闻知此事。得知左良臣擅自做主,当上安抚官,直气的暴乱如雷。手执马鞭,来找左良臣,让他放弃此职。两人又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左良玉见说服不了他,便采用暴力,狠狠的抽了左良臣四五鞭子,把他抽得死去活来,这才扬长而去。
本来就是天降大雨,左良臣的身体又弱。痛怒之下,一病不起,在床上折腾了几天,终于一命呜呼,让杨晓而附体穿越。
“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当杨晓弄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后,只恨得牙根直痒。车厢峡这个地方他哪能不知道,历史上写的清清楚楚,李自成等人假意投降,尽斩陈奇瑜派出之安抚官,而后又开始继续自己的造反大业。明朝就因为受了假投降,结果生生丧失了一个将李自成等人一网打尽的好机会,最后大明江山终于葬送。
大明江山会不会葬送,杨晓不管它。但是自己的小命可是先要没了,他可是陈奇瑜亲定的安抚官,等押解贼寇上路之后,他的小命也就进入了倒计时。
杨晓苦笑着,没想到自己的灵魂逃脱了二十一世纪的一场车祸,结果又马上要死在李自成等人的钢刀之事。
“难道死亡是我的宿命吗”杨晓的心里有些低落。
看到杨晓趴在那里一声不吱,两只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福叔向前挪了一步:“二少爷,大少爷剿贼日久,也许他说的有道理呢万一群贼真像他说的,只要离开死地之后,马上就会叛变。我怕二少爷的性命……”
福叔一边说着,一边偷看杨晓的脸色,见他并没有像以前一样,马上就“之乎者也”的反驳自己,心里也有了底,接着又劝说道:“自家兄弟,有什么话不好说呢大少爷是个急脾气,莫不如……”
“是呀”杨晓听了福叔的话,心里不由的暗骂自己,忘了左良玉这个便宜大哥。有他出面,或许能把安抚官这个职位给去掉吧他可是活到南明成立后才死亡的人物,这条大腿粗得狠,只要跟紧他的步伐,或许自己能混个寿终正寝吧
想到这里,杨晓也来了精神。伸出两只胳膊,用力的按在身下,用力一支,想要爬起来。
他的动作让福叔说到一半的话噎了回去,他吃惊的看着杨晓,不知道这位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少爷要干什么
“嗯”
杨晓刚刚支起了一半的身子,就觉得被后一连连火辣辣的疼痛。被左良玉抽打的伤痕连带着肌肉一阵阵的抽搐,让他浑身直冒冷汗,身子软绵无力,差点就又趴在那里。
听到杨晓的叫声,福叔紧张万分:“二少爷,你别动,你的身体还没好,而且刚刚上了药……”
“扶我起来”杨晓努力的咬起牙关,强忍背上的伤痛,脸色被伤口牵动着,狰狞的近乎可怕。
看到这熟悉的表情,福叔心里一声长叹。知道自己的这位二少爷又泛起了倔脾气,每次他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时,都证明他心里的想法无人能改变。以前老爷和夫人在世时,二少爷的这幅表情他从未看到过。自打到了军中之后,这幅表情便经常出现在他的脸上,而每次的出现都与他的大哥左良玉有着直接的关系。
或是二少爷看到官兵杀良冒功,或是看到左良玉强抢民女伺寝,或是两人激烈争吵,这幅表情总会适时的出现。
福叔知道不能再劝,伸手用力的架住杨晓的两只胳膊,努力的抬起了他的身子,让杨晓坐下。
“鞋呢”杨晓坐在床边,两只脚在地上划拉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的鞋,无奈的只能张嘴问福叔道。
“二少爷,鞋在这里”福叔走到帐篷的另一边。
到这时,杨晓才注意到帐篷的那边还有一个火盆,暗红色的木炭的周围,全是白色的灰烬。
看到杨晓把目光扫视到火盆处,福叔就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把头低下:“二少爷,我看你受了伤,这帐内又太冷,怕你的身子骨受不了,所以才去找大少爷的亲兵去要了点炭。”
看着局促的福叔,杨晓无声的笑了一下。看起来自己身体原来的主人还真够倔的,竟然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帐内阴冷潮湿,如果没有这盆炭的话,日子的确难捱。
“把鞋拿来吧”杨晓低声道。
“好”福叔把火盆边烤着的蓝色锦缎布鞋捡起来之后,又回到了杨晓的身边,把腰弯下。
“不用,我自己来”杨晓连忙阻止道,对方四十多岁,在这个时代已是老年,哪能让他侍候自己穿鞋。
“二少爷,你有伤在身,还是让小人……”
福叔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杨晓已经把腰弯下,更用手去接一只鞋。
“真他奶奶的痛呀”杨晓的动作又牵动了背后的伤口,那里一抽一抽,痛得他直咧嘴,更有几滴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这里是乱世呀”杨晓的心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念头。
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这是哪本书上的话,杨晓不记得,但他现在却的的确确的感到一把钢刀就悬在自己的脖子后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砍下来。在乱世里,人的生命脆弱得就好似地上正在爬行的蚂蚁一样,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一只大脚从天而降,把你碾得粉身碎骨。
“如果一点痛都受不了的话,干脆趴着等死算了,或许还有另一次穿越的机会。”杨晓苦笑了一声,努力得忍受背部的痛楚,用手紧紧的抓住了福叔手里的鞋。
当他费尽力气把鞋穿好之后,他只感觉混身冷汗涔涔。汗水流到他背部的伤口上,到不觉得那么疼了。
杨晓站在地上,把手伸到后背,努力的想去触碰背部的伤口。
“二少爷,你这是干什么”福叔让杨晓的动作给吓住了,惊问道。
“一共抽了我几下”杨晓摸了半天也没有碰到后背上的伤口,只能放弃这徒劳无功的举动,向福叔发问道。
“没几下”福叔支支吾吾道。
“到底几下”杨晓追问道。
“也就是四五下吧”福叔被逼无奈,只得回答。
“四五下,就能把你给抽得小命呜呼,你还真是一个人才。”杨晓气的直乐。到这时他感觉背部的伤口大好,把身子挺的笔直。
“福叔,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二少爷,你要出去”福叔一惊。
“我要见大兄”
“大兄”福叔抬起头,有些失神。
大兄这个词,有一段时间没有在他这位二少爷的嘴里出现了。心情好的时候,他会叫一句左良玉,而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一句姓左的。当两人争吵之时,甚至还会有贼子这样的称呼。
“二少爷,外面下着雨,而且你的伤还没好”福叔有些为难。纵然是二少爷叫出了大兄这个称呼,也不代表他与左良玉的关系恢复到从前。现在这个时候,左良玉必然抱着不知从哪里抢来的女人正在快活呢。二少爷这时候去,见到这种情形,说不定又有一场风波。
杨晓两世为人,只一看福叔的脸色,也就猜个八九不离十。若无其事的摆摆手道:“福叔,你放心。我不会和大兄吵的,我去拜见他,请他帮我去掉身上这安抚官的差使。”
第一卷 出车厢 第二章 帐外求见
福叔奇怪之极看着杨晓,好似要从他的脸上找出来一朵花一样。又是拜见,又是请,二少爷今天说话还真客气。这是以前的他对左良玉从来不屑于用的词,现在简直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
“莫不成是那顿鞭子的功劳,把二少爷给抽怕了。”福叔胡思乱想着。但杨晓的所作所为,却是他乐见其成的。便连忙去取来杨晓的衣服,整齐的摆在床上。
杨晓慢慢的伸出手臂,拿起了床上的玉色襴衫,慢慢的披到自己的身上。
“二少爷,让我帮你”福叔看杨晓一脸痛苦的表情,忙上前一步道。
“劳烦福叔。”杨晓也不勉强自己,道了一句之后,便立在那里,任凭福叔摆布自己。
福叔替杨晓穿好衣服之后,用皂绦系上之后,又拿起了带着垂带的软巾,打算给杨晓带上。
“外面下雨呢,不带这个了,还是带斗笠吧”杨晓摇头道。
“自从少爷中了秀才之后,这装束有五六年没变了吧,怎么今天突然就变了呢”福叔心里嘀咕道。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应了一声之后,便取来了一顶斗笠,轻轻的扣在杨晓的头上。接着又在帐篷脚翻出了一件蓑衣,搭在了杨晓的肩上。
“我去见大兄,一会就回来。”杨晓说了一句之后,这才慢吞吞的走到了帐篷前,伸手掀开了上面挂着的旧棉帘。
“二少爷”福叔迟疑了一句。
“放心吧不会吵起来的”杨晓回头笑了一句,露出两行洁白的牙齿。
门帘一起,冷风夹着细雨,迎风吹了过来。
让久在屋内,脸部有些发热的杨晓感到一阵清爽,精神也为之一震。他只是微一迟疑,便一抬脚踏入了风雨之中。
天色阴沉,黑云密布。整个营盘除了偶尔的几处大帐附近有些许的灯光之后,其余之处,均是漆黑一片。
杨晓有了左良臣的记忆,自然知道左良玉的营帐所在。向四周看了一圈,辩明方向之后,便向着不远处一座隐约透出灯光的大帐走去。
已经连续下了二十多天的雨,地面湿滑无比,更有不少的低洼处,积满了泥水。杨晓开始的时候,还能借着远处的灯光,分辩出地上的水影,来躲避那些积水之处。但只走了几十步,他刚刚穿上的鞋便已尽湿,那股凉意,甚至透过鞋面传递到他的脚上。
到这种程度,他索性不再管地上是不是有水,直接向前走去。
“啊……”
当他走到离大帐还有二十几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销魂蚀骨的女人声音,还带着长长的颤音。他是过来人,只一听就能听出来那是女人在欢爱时的声音,那声音正是从大帐内传出。
军中原本不允许有女人出现,属于斩立决的罪过。但如今乱贼如蚁,边疆不平,军纪崩坏。杀良冒功的事情时有发生,强抢民女对于明军来说只是小事而已。就连号称军纪森严的曹文诏部下都时常干出这样的事情,更别说本身就军纪不严的左良玉部。
杨晓听到这声音,知道自己的冒牌大哥正在忙着。微一迟疑,才接着迈步向前走去。
“站住”
就在杨晓离大帐不足十步之时,一声低沉的声音突然从帐边响了起来。接着两个黑影出现,一人高高的挑起灯笼,灯光映照在杨晓的脸上,而另一人的手则按在腰刀的刀把之上。
借着灯光,杨晓清楚的看到两个身穿牛皮软甲的彪形大汉。两人均是面带警惕之色,审视的看着杨晓。
这两人杨晓都认识,乃是堂兄左良玉帐下的亲兵。那个手按腰刀的大汉还是左良玉的亲兵队长,名叫左宽。至于另一个提灯笼的,他却叫不上名字。
“还是当官舒服呀,玩女人还有手下守卫。”杨晓心中暗笑一句,正色拱手道:“我要见大兄。”
看到杨晓的动作,左宽撇了撇嘴,上下打量着杨晓两眼,不知道这位书呆子吃错了什么药,不但半夜三更来见将军,而且还放弃了自己长久以来的架子,向他从来都看不起的军汉施礼。
“将军有事在身,二少爷若是想见将军的话,还是明早来吧。”左宽硬梆梆的一口回绝道。
左宽很是看不上杨晓,他平时里就对将军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对他们这些军汉更是趾高气昂,不屑一顾。若不是看在将军的面子上,似这样的穷酸秀才,他们早就几棒子打杀,然后套到麻袋扔入深山,保证消失的深不知鬼不觉,就连锦衣卫的人来查也查不出来半点蛛丝马迹。
“那就等大兄忙完公务之后,我再拜见吧”杨晓也不动气,笔直的站在那里,脸上挂着一道微笑。
杨晓离大帐极近,他的声音可以清楚的传入大帐之中。就在他刚才说话的时候,大帐内一片平静,一点声音也没有。但他说完这句话后,大帐内的声音却立时又高吭起来,就好似在向杨晓示威一样。
在女人的叫声中甚至还夹杂着一个男人粗豪的喘息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一浪高过一浪。外面的风雨之声,根本压制不住这种人类最欢愉,也是最原始的声音。
“如果我真是左良臣的话,恐怕早就给气跑了。”杨晓感觉身上有些发凉,背后的鞭伤在风雨的冲击下,也开始变得隐隐作痛。他知道左良玉在考验自己的耐性,便好似一只扎在地上的标枪一样,纹丝不动,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不说话,左宽两人也不说话。三人就站在这里僵持着,听着帐篷内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乱世之中,人不如狗,身为弱势群体的女人尤其不易。”听着帐内的声音,杨晓一声感叹。他心里虽然有些不平,但却没有不自量力到像以前的左良臣一样,去指责左良玉。他现在的小命朝不保夕,哪有心思理会这些。
时间不断的过去,帐内的声音始终未见停止。杨晓只感觉自己的脚又凉又麻,知道那是站立时间过久,血流不畅的原因。
第一卷 出车厢 第三章 面见左良玉
就在他正打算换个姿势,活动一下身体时,扬头却看到了对面左宽那张粗豪的脸上挂着的嘲笑。
左宽和另一个亲兵均未穿着雨具,滴滴雨水落在他们的头上和身上,甚至还滑过两人的眼睛。但两人却好似庙中的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左良玉果然有两下子,从这两个亲兵就可见一斑。所说的军纪不严,只是纵兵祸民,而与战力无关。”杨晓心里想着,也放弃活动身体的想法。在这个大明朝最后残喘的乱世之中,想活下去大为不易,如果自己连这两个小兵都比不上的话,还是趁早给自己买口棺材吧,也免得将来曝尸荒野。
杨晓却不知道,他现在的举动,让左宽极为吃惊。他和帐内左良玉的想法一样,都是打算让杨晓知难而退,免得又来乱七八糟的指责一通。却未想到眼前的这位秀才爷竟然笔直的好似一棵青松一样,这样自以为精锐的左宽情何以堪,他看着杨晓不动,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挪到自己的脚步。如果比耐性连一个软塌塌的秀才都比不上的话,他还不如干脆抹脖子自尽算了。
雨滴的声音,就好似时间一样,总在悄无声息间流逝。
两人也不知道对站了多少时间,帐内的喘息声才停止。接着响起的是一个粗豪的声音:“左宽,老二走了吗”
未等左宽回话,杨晓向前微拱手道:“大兄,良臣求见。”
帐内的声音微微一顿,左良玉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位穷书生堂弟竟然改了脾气,听了自己半个多小时的墙角。更让他惊讶的是,他非但能站在那里听着自己寻欢作乐,而且在语气中丝毫没有半点失礼之处,平和恭敬的就好似见到县学的老师一样。
“既然没走就进来吧”
听到帐篷内传出的声音,杨晓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他微微活动了一下因为长久站立而僵直的双腿,慢吞吞的走到了帐前。
“从现在开始,我叫左良臣,杨晓这个名字已然消失于二十一世纪。”杨晓自语一句,一伸手掀开了大帐门前挂着的棉布帘子。
帐内一团通亮,四根儿臂粗的牛油大蜡把屋内照得好似白昼一般。让长久处于昏暗之下的杨晓微一眯眼,站在那里微微定了定神,这才又向账内看去。
在大帐的一角,一张简易的床上坐着一个体态魁梧的大汉,生得满面通红。光着上身,露出胸口大把的护心毛,下面只穿了一条牛鼻犊裤,样子极为精悍。在他身后的床上,还能看到一床红色的缎被,上面绣着一个喜字,更有一盘青丝洒落在被头之处。
“看这样子,这床棉被应当是喜被,只不知道谁家的新娘子绣制,结果却落到了大兄的手里。”杨晓一边嘀咕着,一边缓步走入帐内,表情恭敬,弯腰一揖:“见过大兄”
“嗯”
就在杨晓刚才打量左良玉之时,左良玉亦在上下的打量着他。在他的心目中,这位堂弟酸得已经发臭了,平时看到他这个样子,少不得吵上几句。可现在他略有不同,平静的就好似湖水一样。
在左良玉的眼中,以前的堂弟是一个只会夸夸其谈,但却百无一用的书生。而现在却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沉稳,而且眼中也增添了几分自信。
“莫不是我一顿鞭子把他给打傻了。”
左良玉心中突升一个念头,但看到杨晓灵动的双眼和坚毅的表情之后,又把这个想法马上抛到九霄云外。如果这样是傻子的话,那么这世上的读书人就没有几个精明的了。
左良玉身子微微扭了一下,眼睛眯起一条缝:“良臣,今夜怎么想起来看大兄来了”
“大兄”杨晓又向前一步,一弯到地:“良臣年少不懂事,以前做了许多错事。多亏大兄一顿鞭子把我打醒,良臣此次前来,是向大兄请罪来了。”
“请罪”左良玉一声冷笑,声音就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你乃秀才之尊,又是我左良玉的大恩人,若是没有你们家的话,我早就不知道去哪里讨饭去了。若说请罪,也是我向秀才公请罪才是”
左良玉说罢之后,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也不穿鞋,一步就到杨晓的面前,向前一抱拳,双眼如狼,死死的盯着杨晓。
“大兄说的是哪里话”杨晓只感觉到一股极为强大的压迫从左良玉身上传来,压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身体前倾,眼睛斜视下方道:“良臣自知罪过,请以前说的全是一些混账话,请大兄原谅,我们毕竟是一家人。”
说到这里,杨晓把头抬了起来,可怜巴巴的看着左良玉。
“一家人吗”左良玉念叨着。但双眼却没有离开杨晓的双眼,就好似刀锋一样锐气十足,只差把他割成碎片了。
呆了半晌之后,左良玉突然向后退了几步,又还坐于床上,一回手把大红喜被给抓了起来。
“啊”被中那女子未着寸缕,她万万没有想到左良玉会如此举动,发出一声尖叫,叫声中充满了羞辱与惊恐。
“别像个死猪一样躺在那里,老子身体乏了,起来给老子揉揉。”左良玉阴测测的发话道。
“将军大人……”那女子只羞得无地自容,张口求饶道。
“你想服侍那些大头兵吗”左良玉不为所动,出言威胁道。
“左良玉又在试探我。”杨晓心中一阵冷笑,双眼微眯,看着床上的女子。
那女子听左良玉如此说话,只吓得魂不附体,虽被强掳,却也有高下之分。能够服侍当官的也算是一条明路,如果真得被送入军营之中,被大头兵肆意凌辱,那才真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到了这步田地,就算她再羞恼,也只能乖乖的从床上爬起。微蹲在左良玉的背后,把头死死的低下,用力的替他按着肩膀。
雪白的身子映在杨晓的眼帘之中,让他有些酸楚。他不敢看那女子的身体,头颅和她一样,压得极低。多亏有头上带有斗笠,才让左良玉没有看清楚他那张有些愤怒的脸。
“说吧,来此做甚”左良玉也不看他,沉声发话道。
“特来请罪”杨晓紧咬牙关。
“想请罪的话,把头抬起来,把斗笠拿下,看着我。”左良玉低沉的声音响彻在杨晓的耳边。
“是,大兄。”杨晓无奈之下,只能把牙一咬,把头高高的抬起,把斗笠摘了下来。
失去了遮掩,那女子的身体立时就暴露在杨晓的眼前。杨晓只感到眼前一片雪白,女子青春姣好的身体映花了他的双眼。
第一卷 出车厢 第四章 执哨
“这床被是她做的,是为她的新婚准备的。”左良玉坐在那里一边享受着女子的按摩,一边用手按住了床上的大红喜被。
听到左良玉如此说话,那女子的身体一僵,按摩在左良玉肩头的手也顿了一下。但马上就又开始了行动,就好似左良玉说的不是她,而是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一样。
“就在她结婚的当天,也就是今天,我的兵到了。”左良玉突然一声阴笑:“杀掉了她的丈夫,又把她带到这里。”
“今天,今天本应当是她的新婚之夜,她和她的丈夫本应当在这床被上打滚。但奈何的是……”左良玉的话里充满了自傲,同时又带着一股深深的讽刺:“在这床被里与她打滚的是我,是大明朝的一个副将。她开始的时候又哭又叫,但现在呢”
左良玉回头随手摸了一把,也不知道摸到了那女子身上的什么部位。那女子却并未同开始那样表现的羞恼,甚至连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机械的做着自己的动作。
“她乖的就好似一只小绵羊一样,哪怕再有不甘,也得听我的。”左良玉面色狰狞的发话道。
“大兄,你想说什么”杨晓不用看那女子,也知道她脸上那层深深的悲哀。
“我想说的是,在这个时代,手中无兵,便什么也不是。就算你安分守己,想当个升斗小民,想过自己的日子,都无法安生。她就是你最好的例子。”左良玉越说越激动,脸色鲜艳的好似要滴血一样。
“多谢大兄教诲,小弟此处前来,就是领会了这个道理。”杨晓把腰一弯,深施一礼。
“你真的领会了吗”左良玉向前两步,死死的盯着杨晓的双眼。
“不敢妄言。”
“好”左良玉重重的拍了一下杨晓的肩膀,突然一声大吼:“左宽”
“是”
随着声音,左宽从帐外大步走进帐中。他目不斜视,就好似没有看到室内还有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一般。
“你算幸运的了,因为你落到了我的手里。”左良玉回头看着那个女子,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好似梦呓一样:“当我第一次看到流寇抢女人之时,我被彻底惊呆了。四五百的女人,赤身捰体站在河边,周围全是流寇。她们的父母孩儿在一旁奔走呼号,但凡哪个女子敢叫出声,又或者是流下一滴泪,贼寇直接上前挥刀断臂。”
“当时血水横溢,四处都是断臂,到处都是尸体。我也算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形。东虏虽然残暴,但在这方面,却根本比不上流贼。那时起,我便发誓,我的家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受到这样的待遇。这样的待遇只会加到别人的头上,永远不会加到我们左家的头上。”
说到这里,左良玉才把头抬起,接着一声暴喝:“左宽,脱甲”
“是”
随着左良玉的一声令下,左宽毫不迟疑的把上衣的牛皮软甲解下,拿在手里看着左良玉。
“良臣”左良玉叫了一声。
“大兄”杨晓被左良玉所描诉的场景给惊呆了,下意识的应声道。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如果你真的认错了,真的想保护自己的家人的话,那就给本将执哨两个时辰。否则的话,大兄便送你去江南”左良玉说到这里,竟然有一种深深的疲惫。但他马上就又反应过来,把腰背挺直:“会给你大笔的银两,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免得你看到大兄行事不满。”
“我去执哨”
杨晓把头抬起,看着左良玉。他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听了左良玉的话,他对左良玉的作法才有些释然。虽然不代表着他同意左良玉纵兵为祸,但却明白了这个便宜大哥,是真的对自己不错。
杨晓一边思量,一边把自己身上的蓑衣解下,又脱下他那身引以为傲的书生服,如弃弊履的扔在地上,然后又把皮甲套在了身上。
皮甲刚刚被雨浇过,潮温厚重。上面还带着左宽身上的酸味,以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再配上皮甲的本身的臭味,几种味道夹在一起,让杨晓情不自禁的一抽鼻子。
“出去吧两个小时后,我会让左宽去替你。”左良玉挥了挥手。
“他在害怕,所以才会如此的疯狂”杨晓心中猜测着,慢吞吞的走出大帐。
当他出去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刚才那个手拎灯笼的亲兵。大帐并不隔音,里面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见杨晓出来,也不吭声,就好似一根竹竿一样的戳在帐口的右边。
杨晓见他的做派,便知道自己的位置是在左边,沉默的走了过去之后,笔直的站在那里。
雨一直在下,滴落在杨晓未带斗笠的头上,顺着发丝洒下,经过脖子,又流到他的后背上。后背被雨水沾染,冰凉一片,引得本来已近好转鞭伤又开始隐隐做痛,甚至还有一种麻痒感。他想伸手挠一下,但看到旁边亲兵笔直如松的身形,又放弃了这个打算。强咬牙关站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今天的表现虽然与以前不同,但也可以说是受到鞭打之后的大彻大悟。穿越这种事情,左良玉应当不会发现吧”
杨晓心里胡思乱想着,背部的鞭伤也越来越痛。在初临此地时,他还可以借着一股悍勇之气,和想要搏命的心态来压抑自己身上的痛楚。现在,这种心气被冲淡之后,他才觉得背部伤口有些难以忍受。
后背又冷又冰,伤口痒痛难当。杨晓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硬直的就好似一块木板一样,简直都要不属于他的身体了。
“雨停了吗”就在杨晓胡思乱想之时,他突然发现头顶滴下的雨水消失不见。抬头一看,却见一把暗黄色的油纸雨伞挡在自己的头上,接着看到的是福叔那张满是关怀,又有些愤怒的面容。
看到杨晓看向自己,福叔吵哑着声音道:“二少爷,我们回去吧”
“回去”杨晓心里暗道一句,却没有回话,只是用明亮的眼睛看着福叔。
“我们回老家去,不在这里受这份罪了。”福叔看杨晓没有接碴,便接着又道:“老爷和夫人在世时,有什么吃的穿的都紧着大少爷。相比之下,二少爷到不</br></br>
极品太子爷第46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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