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全年才生产了164o辆,想不通,真想不通,当时我是怎么想的?”元首一脸迷茫地咂巴着嘴,冉妮亚与丽达面面相觑,三军副官们哂笑,鲍曼时刻不忘为主子打圆场的职责,义愤填膺地挥舞着勺子:“这决不是您的错,当时负责军备生产、畏罪自杀的托特博士应该负责。”
“屁,托特明明是飞机失事,拍马都不会。”希特勒白了他一眼,继续念念有词,“164o辆?一年?”
希特勒想得脑门子疼,摇了摇头,从铁签子上咬下一块烤羊肉,自言自语:“这是什么调料?味道怎么这么冲?”
鲍曼放下刀叉匆匆离开,几分钟后回来了,郑重其事地向元首说,他已经给柏林食品药品安全监督局拍了电报,设法弄清了这种调料,这叫孜然,主要成分是……
“屁人干的屁事,战事这么紧,尽办有胡子没牙的事。”希特勒嗔怪道,但心里非常受用。善于揣摸主子,尽力讨好主子是秘书的基本功,领导身边要的是奴才,而不是人才,这是一条铁律。
刚入冬,风还不是那样寒冷,只是风力很大。路旁的大树被风刮得左摇右摆,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铁路两旁尘土飞扬,撒落在地上的碎纸,被风卷上了天,在越来越亮的天空的高处飘舞着。
这是第三天凌晨,专列在鄂木斯克铁路中转站加煤。鄂木斯克土地面积超过奥地利和匈牙利之和,在鄂木斯克州机器制造业中军工企业占3/4,主要的军工企业有:飞机制造联合公司、运输机械制造厂、西伯利亚仪器仪表厂、西伯利亚低温机械厂。
施蒙特送来期待已久的消息:今天凌晨6点,德军向东大举进攻,“通古斯大爆炸”行动开始实施,满车厢的兴高采烈,丽达打开收音机,伴随着雄壮的德意志进行曲,广播里传来戈培尔总理甜美的声音:“这里是德意志帝国之声,我代表帝国政府宣布:从现在开始,百万德国雄狮正向东西伯利亚发起狂暴般的进攻,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挡这最后的进攻,斯大林就要被赶到太平洋喂王八啦。另据消息,苏联独裁者已经逃到印度……”
希特勒像吃了蜜一样高兴,手舞足蹈地对满车厢的人开玩笑说,他们的装甲列车可以跟在向东挺进的部队后面,一路开到太平洋西岸。
“你们谁去过太平洋?”他满车厢见人就问。谁都没理他的茬,只当元首睡觉被子没盖严,或因海伦悲伤过度说的疯话,只有奥地利厨娘天真地问:“太平洋大还是咱们奥地利的月亮湖大?”
他是元首,不是幼稚园的儿童,不能解答洋和湖谁大谁小的问题,便岔开话题:“你做过金枪鱼吗?西太平洋有好多金枪鱼。”顿时引来一阵唾沫的轰鸣。冉妮亚不易察觉地在他裤裆抓了一把,坏笑着说:“我摸摸你下面的金枪鱼还在不在,是不是昨晚让丽达咬掉了?”
希特勒仅仅高兴了一个小时,前线的电报雪花一样涌来,天下无敌志在必得的德军只挺进了三十公里就全线受阻。希特勒向曼施坦因发了一封措词严厉的电报,让他不惜任何代价攻克敌人防线。曼施坦因亲自开着坦克向苏军防线撞击,碰得头破血流,差点把小命丢掉。
这里是苏军的钢铁基地,二、三十年代就建有一批厂子。战争爆发后几千个厂子一古脑地搬迁过来,钢铁厂一座连着一座,年产1oo万吨的大型钢厂就有13座,苏联《真理报》曾吹牛说,这里的河里流淌的不是水,是钢液;这里的山不是石头,是铁矿石堆成。苏军用23o万吨钢水沿托木斯克——克麦罗沃——新库兹涅茨克浇铸了一条连绵5oo公里的钢铁防线,德军的钢铁洪流像碰到礁石的海浪一样击得粉碎。
按理说元首比谁都焦急万分:德军进攻只剩下十几天时间了,斯大林的用意很明显,用这道名符其实的钢铁防线把德军拖个十天半个月,等冬季一到,德军别说太平洋,连叶尼塞河都到不了,到那个时候,希特勒只得同意斯大林的条件,乖乖地以鄂毕河为界签订终战协议。兴许在美援的支持和盟军西非登6的策应下,斯大林还做着反攻倒算的美梦。
但是此刻,希特勒仍然不紧不慢地吃着早餐,奥地利厨娘做的苹果派太他妈好吃,他一口气吃了三份,还派人给鲍曼也送去了一份:打一巴掌再送上一块糖是元首一贯驭人手段,屡试不爽。你看,鲍曼屁颠屁颠地从自己的小房间跑过来,眼泪汪汪地表示谢意。
对元首的气定神闲,大家都要急出病来,三军副官在不远处垂手待命,丽达与薇拉一直泡在情报室里,冉妮亚实在沉不住气了,蹬蹬蹬跑过来拍着桌子嚷嚷:“百万军队被拦住了,动弹不得,你怎么回事?”
“百万摩托化部队成病猫啦,曼施坦因不是很能吗?牛皮吹上天,那是纸飞机。”他玩世不恭地说,所有人都惊愕地望着他,一时间怀疑眼前的不是第三帝国最高统帅,而是另外一个人。
希特勒轻车熟路地从冉妮亚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只精美的、印有他头像的银质烟盒,破天荒地拿出一枝烟用大姆指和食指夹着,笨手笨脚地点着,深吸了口向冉妮亚吹过去一股烟雾,然后惊天动地咳嗽起来。
“活该。哼!”冉妮亚气结,屁股转到另一边,也捻出一枝烟叼在嘴上,点烟的手在索索发抖,独自纳闷:这元首又犯什么病啦?战局如此不顺他还有心思说笑。
丽达披着风衣从情报室冲出来,有人噌落了她的大衣,她看都没看直奔主题,挥舞着手里的一张纸叫唤起来:“败家子,真是败家子,仅仅两个小时,曼施坦因败光了8oo辆坦克。”鲍曼幸灾乐祸地点眼药:“我的元首,这个曼施坦因真是个败家子,上回进攻萨拉托夫时丢掉了8oo辆帝国最新式的坦克,今天他又扔掉了8oo辆坦克。上回你把他从军团司令降为小鸡师师长,这回……”
“闭嘴,部队受挫你还笑得出来?真是神经病,二货。”元首一顿臭骂,鲍曼脸上变成了紫茄子,讪笑着走开了。几分钟前元首大吹大擂向太平洋进军,转眼间德军就被钉死在离太平洋四千多公里的地方,元首成了牛皮大王了,你鲍曼还兴灾乐祸,正是蛇獴眼前公蛇日母蛇——不看个火候。
鲍曼一阵聪明一阵糊涂,德军的进攻处在关健时刻,曼施坦因刚接替了古德里安,你说曼施坦因的坏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让元首再次临阵换将吗?再说了,上回曼施坦因大意失荆州,让元首精心策划兜击百万苏军的宏伟计划落空,这回对固若金汤的苏军防线硬碰硬,别说曼施坦因,就是把曼施坦因的爹叫来也只能是这个结果。
“8oo辆怎么是败光呢?我配属给他的坦克足足有48oo辆呀,才是个零头。这还不包括4ooo辆自行火炮呢。”希特勒故作镇定地自言自语,但大家发现他拿烟的手指在微微颤动:毕竟8oo辆坦克不是个小数字。
他静静地坐着,笨拙地一枝接一枝吸烟,眼光仿佛透过车厢,望着遥远的地方。其实,元首早就胸有成竹,地球人都知道苏军在修建钢铁防线,英美报纸连篇累牍兴高采烈地做了报道,称它为东方的马奇诺防线,还不顾法国盟友的感受写出这样伤感情的话:与这条钢铁防线相比,马奇诺防线简直是垃圾……当年马奇诺防线失败的地方,英雄的苏联红军一定会成功,这条伟大的防线一定会嗑掉希特勒的前门牙。
希特勒几天前就想到一个绝妙且绝密的破敌之策,只是要等到适当的时机拿出来,让那些志大才疏的将军们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时机已到,该出手时就要果断出手了。
希特勒狠狠扔掉烟蒂,忽地站起来冲副官们喊叫:“贝格!”
施蒙特习惯性地跑出几步,意识到不对头,冲空军副官恶声恶气地:“喊你呢,发什么楞?”
希特勒把别人挡在外面,把空军副官叫起小房间嘀嘀咕咕,少顷,贝洛板着面孔出来,一副“天降大任与斯人,舍我其谁”的自豪感,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下走到三号车厢,然后在双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下,与来自慕尼黑的金发准美女、默默无闻的元首准政治秘书荣格小姐一同走进元首的私密房间接着嘀咕。
冉妮亚和丽达眼巴巴地望着,直到铁门“砰”地一声关上。元首让她们坐冷板凳是少有的事,丽达愤愤不平地说:“看见了吧,我说什么来者?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东线战争即将结束,我俩也没用途了。”冉妮亚十二分的不忿加十二分的怆然:“你这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话都说了八百遍了,能不能换个新词?关健时刻人家还是要用德国人,我俩该下岗啦。哼!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我回拉脱维亚参谋总部。”
“得得得,你回拉脱维亚参谋总部也一千回了,还不是在这里耗着。”丽达白了她一眼,脱掉靴子把脚搁在茶几上,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只苹果扔到空中,然后把嘴凑过去。她的杂耍没能玩成,路过的狗蛋把苹果从空中劫走并赶紧咬了一口。
丽达怒目而视,狗蛋惊叫:“呀,你脚指头有血。”低头望除了指甲油并没有其它东西,狗蛋趁机跑开。
小门开了,荣格小姐拿着一张纸扭着屁股走向打字室,假如她屁股上长眼睛的话,就会看到两双喷火的眼珠子恨不得烧烂她的裤裆。
荣格再次回到元首房间,将一个写着“绝密!帝国顶级机密”的信封递给元首。她退出后,希特勒把信封交给贝洛,用手拍着他的胸膛:“你拿着是破获苏军钢铁防线的锦囊妙计,你必须用生命去完成,我给你二十四小时。你先飞到摩尔曼斯克找希姆莱签字,然后到德国帝国保安局……”
中午,满载着愤怒、不安、嫉妒、希望的专列开进新西伯利亚车站。新西伯利亚诞生在西伯利亚铁路大干线上,建于1893年,随着西伯利亚大铁路的修建而逐渐发展起来的,当时它是一个正好处在铁路干线和主要河流之一的鄂毕河上的一个车站,1926年改称新西伯利亚。3o年代起成为西伯利亚地区的中心和乌拉尔山脉以东最大的综合性工业城市。
1o月26日,就在元首山庄开海军会议期间,古德里安亲率21坦克师和22装甲师从西面和南面攻入这座城市,苏联仅剩的坦克都被调到满州,给小日本上演全武行,德军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战争的痕迹随处可见,矗立在车站月台上高达十几米的列宁像尤其让元首不快。苏联的铁轨太操蛋,松木做的枕木随便放在碎石上,且不说密度不够,道钉歪歪斜斜,轨道歪歪扭扭,让精工细雕的日尔曼人很不舒服。半个月来德国人忙于改造车站,这座钢浇铁铸的全金属建筑没来得及炸毁,给元首添了堵。
谁能想到坐拥全欧洲、尊贵的元首到亚洲溜弯呢,谁能想到新西伯利亚最漂亮的建筑、国立新西伯利亚歌剧院成为东线德军的总司令部呢,希特勒到来后,又升格为第三帝国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行营。
虽说是11月中旬,新西伯利亚的温度已经下降至零下,古老唯美的石头建筑圣亚历山大涅夫斯基教堂洋葱圆顶上卐字旗高高飘扬,旁边矮一点的圆顶上飘着嵌入卐字的俄罗斯三色旗,表明了这支实力雄厚的德俄联军性质,厉兵秣马的战争画面随处可见。
一长列车队驶进戒备森严、始建于1931年的新西伯利亚歌剧院剧场,穹隆圆屋顶下面担任警备的6军宪兵向元首车队行完持枪大礼,还没一睹元首的芳容,随即被领袖卫队客气而坚决地请到门外溜马路。
第31节 进攻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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