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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奋斗之第三帝国 第06节 冉妮亚遭难

第06节 冉妮亚遭难

    李德正在刷牙,哈尔德心急火燎地闯进门,在屋子里寻找了一圈,听到动静后一把推开盥洗室的门,倚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李德睇了他一眼,擦去满嘴的白沫,漫不经心地奚落道:“你不是一向挺稳当的吗?怎么回事?着火了?地震了?总参府倒塌了?苏联人打进柏林啦?”

    “俄……俄国人……俄国人反攻了。”哈尔德结巴了三次才说完这句话。

    李德瞅了他一眼:“呔。俄国人现在不正在反攻倒算吗?你尽散布紧张空气。比如昨天,明明哈尔科夫德军控制着三分之一的城区,你非要说只剩下两座工厂了,害得我把所有的兵都派出去了。”

    他悻悻地转过脸,不再理睬这个乌鸦嘴。如果不是他,他何尚把冉妮亚派到前线。本來丽达不在了,冉妮亚也离他而去,害得他孤枕难眠。今早起床后浑身堵得慌,比憋尿还难受,他刚才还盘算着随便找个女话务员发泄一下呢。

    哈尔德却不像6军总司令那么逆來顺受,他当场就呛上了:“我说的一点都沒错呀,目前,我军控制的区域就是一个机场和两个工厂呀,你不知道情况:哈尔科夫的机场就是它的红场,两个工厂和红场加起來,占地足足有12ooo英亩,也就是48平方公里,合起來就是城区的三分之一啊。”

    哈尔德偷看了他一眼,赌咒发誓:“你不是把你的亲信和女秘书派到前线去了吗?你可以发电报向他们证实。如果我说的有半点假话,我出门让汽车……”

    元首叫苦不迭:其实哈尔德说的是实话,冉妮亚的信上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刚才一急,他把这一茬忘个屁的了。

    哈尔德继续唠叨个不停,把他惹火了:这家伙是个一点亏都不吃的主,你说两句我不作声就行了,还要我当场给你道歉呀。他正想发作,那个麦草拐杖般的6军总司令进來了,对哈尔德抱怨起來:“我让你向元首报告紧急军情,你倒和元首抬杠來了。”

    哈尔德猛然惊醒,一拍大腿,直埋怨自已差点耽误了大事。

    原來,今天凌晨,苏军出动了近2o万兵力、7oo辆坦克和15oo门大炮,从四面八方对哈尔科夫发动了志在必得的总攻。

    “什么?”元首色变,他还有点不相信:“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据可靠消息,西南方面军参谋长巴格拉米扬将军发现了德军反攻的可靠消息,预感到西南方面军有被德军围歼的巨大危险,向斯大林哭了一鼻子,央求他撤退。被斯大林驳回后,决定先集中所有力量拔掉哈尔科夫这个刺,尔后再作打算。”哈尔德像苏军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清楚。

    李德猛然记起昨晚冉妮亚的信上好像有哈尔德说的这么一段。现在,手头上所有的兵力都派出去了,而苏军以七倍于德军的兵力和三倍于德军的坦克发动疯狂进攻,他为城内德军和冉妮亚担忧起來。

    他仿佛看到冉妮亚被苏军俘虏,一个大胡子苏军士兵狞笑着把她扑倒在地,冉妮亚发出无助而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我说,不!”元首爆发了,鲍曼与将军们互相碰撞着挤进房间,瞠目结舌地站在元首面前,戈培尔脸上涂满肥皂沫冲进來喊叫:“你们把元首怎么了,啊?”

    李德意识到失态,迅速恢复了镇定,但头疼得厉害。这时他的对头哈尔德反过來劝他,说6军已经决定提前发动全面反攻。

    李德强压抑着内心如焚问道:“如果提前发动反攻,最快得几个小时?”

    “十二个小时。”哈尔德脱口而出。显然他与勃劳希契商讨过这个问題。

    “你们打算在晚上进攻吗?”李德望了眼外面的晨光,嘲弄地望着6军哼哈二将。

    “打算凌晨三点进攻。”哈尔德向元首递过來进攻纲要。李德翻看了一下,从敌后破坏小组出发、飞机起飞轰炸、炮火准备、突击队渗透、装甲部队、步兵和步坦、空地及后勤、联络等无可挑剔,只等元首一声令下。

    李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思忖片刻,果断命令道:“第一、敌后破坏小组从今晚就出发,尽早与城内德军建立联系。第二……”

    他看到两位不住地点头,觉得好笑:“贝洛,传我的命令:从中央、北方抽调几个中队的中程轰炸机,一小时后飞抵哈尔科夫上空,对哈尔科夫外围实行饱和轰炸。”

    李德停顿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迸出口:“我要把俄国人埋藏在火里。”他两眼直视前方,仿佛看到俄国人在冲天的火光里挣扎。

    两位6军将帅准备去了。李德回到卧室,翻出冉妮亚的信寻找起來,果然,在信的某一段他发现了以下内容:

    “这位西南方面军参谋还交待了这样的细节:他看到巴格拉米扬同志歇斯底里大发作,对方面军军政委员赫鲁晓夫又哭又闹。虽然赫鲁晓夫对军事一窍不通,但看见如此优秀的参谋长处于失控状态,也很快意识到了局势的严重性。他首先挂电话给华西列夫斯基,请他捎上地图去找斯大林同志谈谈。可是,华西列夫斯基吓得说不出话……”

    在巴格拉米扬哀求般的目光注视之下,赫鲁晓夫硬着头皮给斯大林打电话。这得冒非常大的风险因为斯大林总把自己看成是无与伦比的大战略家,不会犯任何错误。这样与他唱反调,不是怀疑他的伟大、光荣、正确吗?

    果不其然,斯大林连电话都不接。他的确是先知先觉的战略家:赫鲁晓夫沒张嘴,他就知道是什么颜色。于是让马林科夫代接,自己则坐在离电话不到十米远的地方下圣旨,批评赫鲁晓夫“毫无主见,惊慌失措”。

    马林科夫也是个政治委员,两位政治委员对军事一窍不通,牛头不对马嘴,胡乱扯了半天,赫鲁晓夫只好失望地将电话挂上。此时此刻,巴格拉米扬早已在一旁哭成了泪人,他的眼泪溃堤般涌出,嚎啕大哭着说:“如果德军在一两天内发动反攻,我们就完了。”

    在与到前线督战的铁木辛哥联系不上的情况下,军事上外行、政治上内行的赫鲁晓夫想出了个一箭双雕的馊主意:集中现有兵力攻占哈尔科夫,既可以拔掉德军可以利用的铁砧,避免德军里应外合,也可以为斯大林脸上增光,即便失败,也可以减轻斯大林可能的惩罚毕竟我们曾经解放了乌克兰第二大城市。

    巴格拉米扬不再哭泣,他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等攻占哈尔科夫,斯大林龙心大悦,也许会见好就收,这样一來,一场灾难就会避免。

    ……

    一阵空前猛烈的炮火把冉妮亚惊醒,炮声密得简直分不清响点。原本只有几个大洞的车间顶棚像雪崩一样落下來,不久前的车间转眼间只剩下几个柱子。在凝重的烟幕中看不见一米之外的东西。

    在这样猛烈的炮火中,最幸运的是已经死去的人,他们的尸体被反复撕碎,只是本人浑然不觉。活着的人正在领略各种各样的死法:一些人被当场炸死,一些人被咂成肉饼,一些人被震得七窍流血而亡,一些新兵被呛得喘不过气來,活活窒息而死死得最难看:满脸抓痕,脖子掐烂,血肉模糊,嘴巴大张,有的连眼珠子都抠出來了。

    冉妮亚在第一时间钻进大铁管里,铁管倾斜着,低的那头被混凝土掩沒,高的那头还露着半边,至少沒有被堵死。起初还能感觉到炮弹在上面爆炸,后來铁管上堆积的废墟多了,她只觉得自己钻进了老鼠洞里,唯一的麻烦是空气中弥漫的灰土太重,尽管她戴上了防毒面具,还是憋得厉害。

    感觉后背一紧,她反应过來:厚厚的混凝土把铁管压弯了。她本能地往下窜去,但很快意识到往下是死路一条,那里的出口上早就堆砌了近十米的碎石烂水泥块,如果躲在那里,她今生恐怕永远也见不到元首了。

    一想到元首,她浑身增添了无穷的力量。眼前的管子正在扁下去,再过几秒种,只有老鼠才能过去了。

    冉妮亚迅速脱光衣服,拽掉防毒面具,手脚并用一咬牙,兹溜一下像壁虎一样身体贴地爬过去了。平时引以为豪的翘臀此时差一点要了她的命屁股卡在继续下陷的管子上沿上。

    “呀”她的脑袋一下子怔忡了,一声大叫后猝然往前一窜,哈,通过了,付出的代价是屁股上蹭掉了一层皮,还好,总比把命留在这里强一万倍。

    她还不能喘气,因为上面的管子也正在扁下來。她几下窜到出口处,把那些烂石头破砖块拽到铁管子里堆砌起來,她望着堆成的柱子刚擦拭了一把汗,只听“砰”地一声,砖柱子崩裂了,铁管子往下猛下沉了几公分,然后又慢慢地、不可扭转地弯曲下來。

    冉妮亚的头又大了,她伸手摸枪:与其被压成肉泥,还不如自行解决。但发现身上光溜溜的,她的衣服和枪都永远留在了管子另一头。现在连寻死都办不到了。

    她感觉到屁股又接触到冰凉的铁管,本能地往上挪动了一米,一阵悲怆涌上心头:阿道夫呀,我要先走一步了。就在前天晚上,我俩还同枕共眠,互诉衷肠,云山雾罩,恩爱如妻,沒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要阴阳两隔了。

    她又往上窜了一下,感叹道:这就是命运啊。山挡路可以爬过去,命挡路只能听天由命了。

    冉妮亚浮想联翩:我本是拉脱维亚女特工,与解放祖国的德军并肩作战,命运让她与元首相识、相知、相爱、相亲。曾几何时,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她为成为伟大人物的情人而感到骄傲。可是这一切不过是浮云,就要离她而去了。

    她用尽全力尖叫起來,但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她的喊冤叫屈是那样的无力、无助、无奈又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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