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一震,认真看了七宝半晌:“你……你在说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七宝说道:“我当然知道,我知道夫君其实也很敬重公公,只是夫君不是个爱说嘴的,他说的少,公公就误以为他冷淡怠慢人,所以就不喜他,两个人都这样不肯相让的,自然就显得生疏了。”
靖安侯张了张口,旋即嗤之以鼻:“难道要我去让他不成?”
七宝说道:“当然不是啦,只是公公要是路显得体恤那么一点点,让夫君知道公公并不是真的讨厌他,夫君的表现或许会跟现在不同的。”
靖安侯道:“你这还不是让我去屈就他?而且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到大的,难道他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从来自高自大,六亲不认。”
七宝听着靖安侯的评语,便说道:“我听说夫君少年时候曾经离家过一段时间,那不知是如何呢?”
靖安侯顿了顿,道:“还能如何?自然是他脾气古怪所致。”说到这里,靖安侯似反应过来,叫道:“我还没说你私自跑出来之事,你反倒是教训起我来了?”
幸而正在此刻小厮叫了马车来,靖安侯当下停口,先让七宝上车。
等她入了车内,靖安侯转到车窗旁边问道:“你方才说要找人,不知找的是什么人?”
七宝说道:“我要找石琉石大夫。”
靖安侯翻身上马,转头道:“没听说府内有人病了,着急找他做什么?”
七宝满眼忧虑地说:“是永宁侯府的太太病了,之前是石先生给看治过的,所以我想找他。”
靖安侯道:“这可奇了,怎么是你亲自出来找,之前你们府老太太不好,不是锦哥儿帮忙找的他吗?锦哥儿跟石琉的关系自然最好。你做什么舍近求远?”
七宝叹道:“夫君一则忙,二则……我三哥哥去找过他,他好像说帮不得。”
靖安侯挑挑眉:“帮不得?为什么?”
七宝摇头:“我也不知道。”
靖安侯看着她乌溜溜的眸子,突然想起昨晚上宋氏跟他说过的话——那永宁侯的侧室,长的很像是锦哥媳妇。
但是以靖安侯对张制锦的了解,他未必是那种因为这个原因而不帮忙的人。
靖安侯想了想,对七宝说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在京内也认得些人,我帮你找一找便是,能找到自然好,若连我也找不到,那只怕就是那位太太的命了。你也不用白忙。”
七宝听靖安侯说着,双眼之中闪闪发光,直到听到“只怕是那位太太的命”,眼中的光才黯淡了几分。
七宝打起精神道:“多谢公公。”
靖安侯哼道:“不用着急谢,以后再不许这样胡闹了!要是再给我发现,就不是今儿这样了。”
嘱咐了几句,靖安侯送了七宝到紫藤别院,并未入内就离开了。
七宝自回到院中,跟同春两人换了衣裳,这才又转回了张府。
如此这般偷天换日,张府的人以为她在国公府,国公府却以为她早回了张府,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
只不过同春因为“巧遇”靖安侯,给吓得出了一身汗,回来后不免也病倒了。
然而靖安侯在外找了一整天,也特出京郊在白浪湖畔寻过,却都不见石琉的踪迹。
回来后告知了七宝,七宝想到谢老夫人告诉自己的那些话,虽然没有别的法子可以想,自己也已经尽力了,但一想到裴夫人向来的疼顾,自己不能亲自照料,也不能寻到名医减轻她的痛楚,便未免寝食难安。
不料就在七宝回到张府的当天晚上,寅时三刻,永宁侯府响起云板,裴夫人终究身故了。
侯府派人来张府送讣告的时候,七宝正在自己屋子里跟张良闲话,只见外头巧儿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跪地哭着禀告了这消息。
七宝听完,只觉着一股寒气从脚跟儿到头顶,整个人脑中心底一片空白,却并不能相信,呆呆反复地问巧儿:“你刚才说什么?”
同春在隔壁听见了,知道七宝必然不好受,也捱着病体过来劝慰。
此时七宝的脸上毫无血色,只听见同春跟张良、巧儿秀儿等在耳畔不住地说着什么,但却听不清到底是在说什么。
“我、我得亲自去看看。”七宝喃喃地说了这句,手按着桌子要站起身来,不料双膝一屈,整个人便挨着桌子跌在地上。
早在谢老夫人叮嘱过七宝那些话后,七宝心中就有种预感。
其实之前永宁侯府,裴夫人对七宝说的那些,已经显得十分不祥了。
但是真的听到这噩耗、且来的如此之快,却仍是让七宝一时半会儿的无法接受。
可是与此同时,另有一个消息传了出来,据说是之前永宁侯所纳的妾室,竟在当夜随之潜逃了。
——
永宁侯是在十一月初的时候赶回京城的。
远远地,看见府门上挂着的白幡在北风之中飘扬,永宁侯眼前阵阵发黑,勉强从马上翻身下地,脚踩着地面,却一个踉跄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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