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心悦于你,又何来怪罪?”叶柏舟淡淡道。
朗振眼皮一抽,总觉得他这话有些挑衅,可去看他的脸,又似乎在说一句很平常的话。他的少年心气一时又上来了,笑得一脸天真:“说起来,阿北以前非要给我当媳妇儿,若不是我这几年太忙怠慢了她的话,可能她今日嫁的就是我了。”
虽是笑着说的,可其中的意味,让听的人很轻易的读懂了他的意思。
“朗振王可知道北元的江逸江探花?”叶柏舟问。
朗振疑惑一瞬,不知道他此刻提起江逸做什么,但还是点头道:“咱们一起喝了不少的酒,自然是认识的。”说起来,也算他比较熟悉的北元官员了。
“他过完年便二十了,正是弱冠好年华,可在将军眼中还是带着尿布味的孩童。”叶柏舟说话时目光没有离开过门口,心里一直记挂着迟迟未归的顾归,说出的话却句句致命。
江逸今年19,朗振比江逸还小三岁。
朗振直接被气笑了,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可是比起叶状元,我更羡慕的是宁玄辰呢。”
城外伥奴营区,因为伥奴人走得匆忙,许多东西直接丢下没有带走,许多帐子还立在原处。
帐布外面人影晃动,侍卫长问道:“找到没有?”
“没有。”
“继续走,莫让她逃了!”
顾归躲在帐房里的一堆杂物后面,身子缩成一团,脸上豆珠大小的汗粒不断往下掉,死死咬住发白的嘴唇,唇上被她自己咬出两个明显的血印。
他们在接到自己时,顾归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猎户曾经说过,这个山洞是他一人发现的,除了他之外恐怕知道的人并不多,且地形复杂,除非对方对此地同样熟悉,否则不可能轻易找到这里。
这些侍卫走山路的时候还不如她稳,定然对这里没那么熟悉,他们能找到自己,只能是因为猎户带他们来的。猎户呢?当她看到侍卫长剑尖的血迹后,立刻知道了他们真正的目的。
伥奴大军虽撤了,可也难保营帐处没有留守人马,他们却要穿过那里回夜陵,不过是想将自己骗到那里灭口,如此一来便可顺理成章的嫁祸给伥奴人。
朗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顾归面上虽不显,可肚子却翻滚起剧烈的疼痛,她咬着牙往前走,指甲将手心掐出血来。
她可以死,但要死在战场上,而非人心争斗中。待到了营区,她趁这些侍卫不备,绕着里面散落的帐篷转了几个圈,绕过他们躲了起来。
说起来还要感谢这群蠢货,没在山上便将自己杀了再扔到营区,而是骗她自己走到这里来,再行不义之事。她这是第三次来这里,可比他们熟悉地形。
此刻的顾归静静的缩在地上,精神都变得恍惚起来,双手死死的按着肚子。现在的她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任何一个杂碎都能将她杀了,而现在看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营帐外侍卫们已经搜寻了一圈,现在正挨个营帐查探。
她堂堂北元大将军,今日竟要死在这种荒山野岭了?想到自己死了之后朗振会给北元什么说辞,自己就觉得要死不瞑目啊。
侍卫们慢慢围住最后一个帐篷。
“啪!”
朗振笑了一声道:“抱歉,手抖了一下。”
窗外人影攒动,叶柏舟看着他脚边炸开的瓷杯碎片,突然开口道:“更羡慕皇上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此刻的你比起朗振,更倾向于做夜陵的王?”
“叶状元,你还真是懂我啊,”朗振愣了片刻,失笑道,眼神中的少年感彻底褪去,“比起娶到心上人阿北,我更希望夜陵能有个顾归那样的将军,可惜了,阿北对北元太过忠心,不可能为我所用。”
说话间满是遗憾,若是顾归能跟随他,这夜陵又岂会是如今的境地,相信比起现在的北元也不会差的。
叶柏舟笼袖:“所以你对北元野猪将军产生了惧怕。”
“这两日亲眼看到了她的能力,何止是惧怕,简直是寝食难安。”朗振坦诚道,分明是该感谢顾归的,可她的存在就像是悬在自己头顶的一把刀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直插脑中。
“你的人,到底是去救她还是去杀她?”叶柏舟懒得与他再打哑谜,直接问道。
朗振答非所问:“叶状元,这茶有些凉了,不如我叫人再泡一壶热的?”
“所以是去杀她的?”
“不如用你们北元的龙井如何,你该是喜欢的。”
“朗振王。”叶柏舟的声音变得漠然,眼底如漆黑的墨海翻腾,再往里看便是滔天的怒意,可惜除了顾归,谁也不能看到更深处的东西。
朗振无辜的看着他:“怎么?”
“朗振王可听说过布衣之怒?”叶柏舟问。
朗振怔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往事,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只是这痛苦随后便被更复杂的东西覆盖:“可是《战国策》当中的典故?幼时听阿北讲过里面的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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