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脸被氤氲热茶的雾香气所覆盖,说话时声音轻柔飘哑,隐带戏谑笑意。
被男人一嘲笑,苏芩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男人看了许久了。
她立时偏过头,捏起那支被放在玉瓶内的槐花枝就朝男人扔了过去。
男人微微侧头避开,单手一夹,就将那支槐花枝捏在了手里,然后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似得,起身将槅扇给关了。
“你做什……唔……”苏芩被斐济一把捂住嘴,半揽在怀里。
槅扇未完全关严实,透过那条缝隙,苏芩能看到一个身影翻墙而入,穿着黑衣,身形狼狈,跌跌撞撞的捂着胸口,似乎还受了伤。
黑影虽然不熟悉地形,但似乎颇为知道如何隐蔽。
除了斐济这个耳聪目明的,整个院子内并没有其他人发现这个黑影。
黑影跳上屋檐,俯身扶趴下去,不见了踪影。
斐济终于放开苏芩,苏芩大口喘息,憋得小脸通红。“那是谁?”
斐济摇了摇头,单手抚上苏芩半垂的青丝,将那支槐花枝给她簪在了鬓角处。
小姑娘生的美艳,白瓣金蕊的槐花暗带飘香,衬在鬓角,冰清玉洁。苏芩眨了眨眼,微微偏头看向斐济。鸦羽色的睫毛搭拢下来,美人如画,人比花娇。
皇庙的槐花开的比旁的地方早,滋味也比旁的地方好。而似乎是因着这佛门清净地,所以这处的槐花看上去甚至比旁的地方更素净洁白,连花瓣周身都带上了一股细腻佛气。
男人抬手,掐住苏芩的下颚,俯身下去,细细的亲。
细薄唇瓣带着微凉涩意,顺着那眉梢眼角往下,最后含住那抹让人肖想已久的朱唇。
苏芩推拒了一下,被男人使劲一抱,就腾空揽在了怀里。
“唔……”苏芩下意识抬起双腿,夹住男人的腰腹,生恐男人一放手,自个儿就会跌下去,被摔成两瓣。
男人托着她的臀,抱小孩似得把人揽起来。
“够,够了……”感觉到男人的变化,苏芩使劲一撇头,气喘吁吁道:“被人瞧见了。”
“没人瞧见。”男人蹭着苏芩的粉颈,尖锐牙齿触到那柔腻肌肤,恨不能咬上一口,好好品尝一番。
苏芩一惯知道,这厮最喜咬她,床笫之间,总是将她咬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就像是只狗在划拨领地似得。
“别咬,会留印子的。”
小姑娘不说话还好,这话一出口,斐济双眸一暗,立时就按着那粉颈来了一口。
“呀!”苏芩伸手,使劲的拉着那金耳环一扯。
男人被迫偏过头,痛并快乐着。
留下印子才好呢……
重新坐回绣墩上,苏芩捂着粉颈,双眸泪雾雾的狠狠瞪向面前舔着嘴唇的男人。
斐济吃一口茶,一撩僧袍道:“莫怕,反正不是来寻咱们的。”
苏芩蹙眉,收回视线,觉得这皇庙真是不安生。当然,最大的隐患还是她面前的这只狗。
“哎,慢点搬,别磕着了……”院门口传来喧闹声,苏芩眯着眼睛凑到槅扇缝隙前一瞧,只觉冤家路窄。那正进院子的不是旁人,竟是陈颖兰。而陈颖兰身后,是梳着妇人髻的朱丽月。
自朱丽月与夏达成婚后,苏芩便没见过人。
如今一看,苏芩差点没认出来。
她尚记得第一次看到朱丽月时,那个英姿飒爽,眉眼带着英气的俏丽女子。可如今的朱丽月,穿着裙衫,梳着规规矩矩的妇人髻,就连说话都细声细语起来,哪里还有半分往常的影子。
她抚着肚子,眉眼柔和,面容含笑的与身旁的妇人说话。
妇人是夏达的亲生母亲,夏府的当家主母。
苏芩小时常碰见人,是个对谁都十分和蔼可亲的妇人,尤其是对苏芩,那真是好到了骨子里,一口一个姀姀的比谁都亲热。
但自苏府败落,妇人翻脸如翻书,苏芩再去夏府,不见夏老夫人特寻过来与她说话,连府内的丫鬟、婆子都变了面色,爱答不理的常给她上冷茶冷水。
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而如今,这份亲热转移了对象,苏芩瞧在眼里,顿觉讽刺。
夏老夫人一会子张罗着给朱丽叶倒茶,一会子又张罗起糕点吃食,忙忙碌碌,好不快活,显然是对朱丽叶和她肚子里头的孩子看重至极。
陈颖兰和朱丽月住的厢房只隔了一堵墙,丫鬟、婆子们正在收拾东西,两人牵着手坐在院子内的那棵槐花树下说话。
离的太远,苏芩看不到两人在说什么。
院内槐花飘香,簌簌如雪,陈颖兰道:“夏夫人,不是我说,你也该好好管管夏首辅了。这外头风言风语的都传成那样了,你也真忍得下去。再说了,你如今已有喜脉,待孩子生出来,若真被那苏三钻了间隙,就冲苏三那股子狐媚劲,你与孩子日后在夏府,哪里还有容身之处。”
陈颖兰一番话,点到了朱丽月最担忧的事。
夏老夫人听闻,便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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