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 god bless you,没有用。应该和我一样愤怒,一个人表现出来的可怜只会让我显得软弱无能,人一旦软弱,态度矛盾,游移不定,这不是我想要的,自要报仇开始我对自己的死亡有所期待,只要解决了这些人,事情败露,又有什么好怕的。”
甄钰说话间气色甚佳,两片脸颊红润光鲜,就连一向黯然的眼珠子也流出盈盈水光,但很快,水光干涸,红润褪去,又是一副凄然的颜色,肚皮装满委屈。委屈没人理解她内心的感受,终究自己还是孤独的。
阿牛胸腔吸满一口气,辞气变得格外愉悦,说:“阿牛知道了。”
额头前的头发许久没修剪,杂草一般遮到眼皮,阿牛嘴里吹出一口气,把头发吹起,说:“据阿牛的了解,周姆妈前几日一直问春燕楼先生,顾老爷生日宴会上姑娘有没有出现,周姆妈再确定着当日送照片吓唬她的人是鬼魂还是姑娘,春燕楼先生一口咬定姑娘在生日宴会上出现,这才使得周姆妈精神大乱。所以姑娘尽情动手,阿牛有办法让姑娘杀了人,也不会有一点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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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钰大抵能猜到阿牛会用什么办法帮她摆脱嫌疑,就和生日宴会那样,装扮成她的模样,去显眼的地方转一转。
“你后悔遇见我吗?”甄钰苦笑,她不是什么好人,利用当年的一点皮毛恩情,硬生生把阿牛拉上不轨之路。
这世上有报应论,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杀了恶人,不过是顺应了报应论。甄钰自觉自己的思想形态有点矛盾,但就是这个理。
报仇的路上有许多难以得兼的遗憾,得到一部分就会失去或是牺牲一部分,爱情、友情、或是亲情。
坦白而言除了亲情,友情与爱情她都利用了,阿牛是友情,顾微庭是爱情。可笑的是他们都知道,却还甘愿被利用。
二人都是一头愚蠢的牛。
不知甄钰的心思如此活络,阿牛抿起嘴笑了,笑的朴实,他摇头:“阿牛没读过什么书,但阿牛常听到一句话是‘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恩人’。下辈子不知道能不能遇见姑娘,就这辈子就来报答。”
甄钰鼻头和眼睛同时一酸,吸了好几口冷气才把夺眶欲出的眼泪忍住:“我没法靠自己的本事,把这些在上海里立稳根本的人全部扳到,所以不惜一切代价,傍上相当有分量的顾二爷,用肉体和美色笼络二爷的心,试图让顾家的权利到时候可以分我一羹,而后真正地去扳倒程家和陶家。享受被爱的过程,心安理得做缺心眼的事儿。我认真想过了,如果顺利走到结局,我会放下一切好好生活,假装自己有干净的,天真的百态人生,然后学着去爱你们。”
说到后头,甄钰粲然一笑,但在若干年后,她时刻后悔在阿牛面前说出这番话来。若没有这番话,事情结束的那刻是完美的,没有一点遗憾。
壁上的挂钟走向五点,五点是公学下课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顾微庭会来一趟,甄钰躺下身子,约下杀人的时日,便是周五。确定时日,甄钰让阿牛离开,勿要再来。
阿牛意似流连,最后垂头离开,病房只剩下郁郁不快的甄钰。灯未开,音未有,是一片萧瑟气象。
窗外的晴光颜色加深了,变暗了,少了一份刺眼,太阳一点点向下沉,甄钰看着日落,睫毛簌簌自动,黑刷刷的睫毛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颗小泪珠,过了一会,泪如涌泉,无声打湿枕头。
顾微庭在日完全落下的时候来了,在楼梯拐角处看到甄钰的病房里一片漆黑,心道她莫不是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了,一步跨三步台阶,奔到病房。
“甄钰!”啪”地一声,打开墙上挂灯的开关,一室亮然如昼。
甄钰偷偷哭了鼻子,躲在被里不肯出来,嗡声说:“顾老师。”
“吃东西了吗?”哭腔宛然,顾微庭给她留了脸面不扯下她的被子。
甄钰扯谎说吃了,但宽空的肚子并不买账,咕噜的响声一阵接一阵的。顾微庭难得发自内心,笑了几声:“死要面子活受罪,说吧,又为何事而哭?”
没必要装下去了,甄钰拉下被子,露出肿如桃的眼睛,红如山楂的鼻头,呜咽发声说:“骨头疼,心也疼,顾老师,我今日有些痛苦。”
顾微庭不言不语,倒来一杯加了蜂蜜和玫瑰的温水,服侍甄钰一口一口喝下。
甄钰喝了一半,肚子微微鼓起,顾微庭放下水杯,说:“人活在世界上不是在享受快乐就是在解决痛苦,成功解决痛苦就能享受快乐,而快乐与痛苦有共同性,一个是分母一个就是分子,可惜没有约性。不是算学那般Q.qun.7/39/543/0/54. 公,将分子分母同时除以一个公因数,就能约到最小,假如可以约分,或许你会活成像我一般,对世界的一切,不管是冷的还是热的,大都持以淡漠的态度。但我想快乐和痛苦的位置可以调换,这只是一个比喻,所以中间那条线是虚设的,当快乐踩在痛苦上方时,好好享受,当痛苦越上线踩住快乐,那就先把痛苦的口子完全撕裂开,解决即是缝纫伤口,也是重新获得快乐的捷径。”
说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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