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而已,你连真话都听不得吗?”姬珧声音闷闷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能感觉到他的失望和委屈,却不想说谎骗他。
虽然她明明知道说什么话会让他开心。
正是因为他有一颗能让她看清楚的真心,真心应该换来真心,而不是被谎言用来辜负。
让他知道自己的内心真正想的是什么,比欺骗要来的更为尊重。
宣承弈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唇角勾勒出的弧度有些自嘲,姬珧心里不落忍,将将要抬头看他,他却忽然抬起她的手,禁锢在屏风两侧,身子也压下来。
气息散落在皎白的脖颈上,姬珧下意识闭上眼,感觉他坚硬的牙齿在她侧颈上留下了两排牙印,不疼,却麻到心尖上。
他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姬珧,是不是除了虞弄舟,这辈子你眼中再看不见别人了?”
姬珧听到那个名字,所有情绪尽数褪去,眼底染上一层冰霜,声音也带了几分薄怒:“跟他有什么关系!”
“是我对你不够好吗?”
她忽然瞠目,怔怔地看着他,几乎是瞬间,他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悲伤,眼底是红的,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和委屈。
姬珧那点微不足道的怒火便这样消散了,低声反驳了他:“不是……”
“不是,”宣承弈重复地念了一遍,“你不是忘不了他,你也不是看不见我的好,是你把我带到你身边的,可你心里从来没有放过我。”
他忽然哽了一下,从未觉得自己这样无力过,就算他装得再若无其事,装得再不肯低头,他在她面前却好像天然就是卑微的。
为什么?因为他不可控制地先爱上了她吗?
他的手越攥越紧,头再次低了下来,这次没咬她脖颈,只是贴着她耳廓,苦苦哀求道:“你告诉我,究竟怎样……才能让你的心……完全属于我?”
姬珧眉头轻轻皱着,试着挣开他的手,揽住他劲瘦的腰身,安抚地在他背上拍了拍,只是道:“这样还不够吗?”
她给予他最重的信任,给他别人都没有的放任,允许他做最亲密的事,这样还不够吗?
宣承弈亲耳听到了那句话中的讽刺,或许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他自己在嘲笑自己,哪怕是用了两辈子换来的纠缠,不过是享受鱼水之欢,与她片刻欢愉的关系。
他恰恰是那个最合适的人,却永远不会是唯一的那个。
她利用他得到快乐,仅此而已。
宣承弈几乎快要忘了从前的那个他,或许在两世记忆重合的那一刻,他再也不是骄矜冷冽不肯折腰的宣承弈,他只是望玉台暗无天日的一只影子,影子只配站在她身后,容纳黑暗,侵吞肮脏,包裹她所有无处释放的欲念。
他缩紧臂弯,将她彻彻底底地抱在怀里,身体紧紧贴合,彼此的热度和寒冷都在传递,他吻着她的脖颈,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骗过自己,确实拥有过她。
姬珧仰着头,浅浅的呼吸声当做回应,他至少还是为她妥协了,即便再委屈也没丢下她离去。
宣承弈忽然将她抱起,放到旁边的镜台上,手碰掉了上面放置的妆奁,珠花玉坠散落一地,他不去看,只是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后腰上,狭窄的空间不容施展,姬珧背后只有干净的铜镜,镜中映出了她唇红齿白的样子,还有脸上浮出的绯红。
镜台忽然倒了,姬珧一下靠不到实处,伸手搂住他肩膀。
他似乎觉得这样的距离还不够近,不足以清楚地看见她,不足以让她知道自己的反抗,不足以让她感受到自己浓烈炙热的一腔爱意,便按着她后腰,握住她脚踝,往自己身前一拽。
姬珧呜咽一声,眼底的泪花让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你的怨气……怎么那么重?”
她忍不住发了一句牢骚。
宣承弈不回答她,或者说有另一种回答方式,等到姬珧脑袋昏昏沉沉,不辨东西的时候,才听到他那句不轻不重的反问:“我能从你那里得到的,只剩下这个。”
还在生气。
还在阴阳怪气。
姬珧无奈,谁叫她招惹了他。
好在,这也并不能算是折磨。
长街热闹,一路上都是浓厚的烟火气。
宣蘅握着姬珧给的玉牌,来到监察院的衙门门口,她整了整衣领,迈上台阶,看了看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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