睇了一眼江则燮身后跪坐的女子,夹杂着浓重的鼻音,开口道:“国公爷的娇妾穿得似乎有点单薄,不冷吗?”
众人一顿,秦世直想捂脑盖顶,不忍直视。
人家的娇妾冷不冷,跟王爷你有什么关系?
这一定是自家王爷的老毛病又犯了。
江则燮足足愣了半晌,脸色由青转白,再到一脸平静,他抚了抚胡子,转头看着低头颤抖的女子,拔高一节嗓音:“王爷问你话呢,还不回话!”
女子惊得一颤,这才幽幽溢出一声能掐出水来的吴侬软语:“妾……妾不冷……”
秦徵涣吃了一块桂花糕,似笑非笑:“唔,听着不像呢,都抖成这般模样了,还说不冷,国公爷,你好像不太懂得怜香惜玉啊。”
江则燮一开始还奇怪,秦徵涣邀他赴宴,为何要特意嘱咐他可以带上家眷,现在看到他的眼神,已经彻底懂了,原来是看上了他新收的美妾,他来江东是借兵的,秦徵涣为人性情如何喜好什么,他自然探查清楚,早就知道他贪图美色,可也没想要拿自己的人去投他所好。
现今秦徵涣都已经说得这么直白,就差跟他直说想要收他身边的美色了,虽然心有愤然,可转念一想,娇娘一个孤女,除了温顺懂事和能入眼的美色,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大裨益,如果能因她而独得涉江王的青睐,即是走在他那个胳膊肘向外拐的外甥前一步,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想到这,江则燮沉沉开了口:“娇娘,去给王爷斟一杯酒。”
薛澜娇白着脸,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扣着内里的肉,几乎要掐出血来,她咬唇低头,在头顶传来第二声催促时,才换上一副盈盈笑脸,从软垫上站起来,怯懦懦地道了声“是”。
她碎步走到上首位子旁边,拿着玉壶要倒酒,秦徵涣笑意散漫,忽然把酒杯一叩,抬眼打量她,边道:“本王忽然又不想喝酒了。”
江则燮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眼观鼻鼻观心地起身:“王爷兴致寡淡,我也有些疲乏,今日就到此吧。”他说着,转身要走,自然不会提澜娇半个字,行到半路看了一眼虞弄舟,笑道:“怎么?驸马还要再喝几杯?”
还留在此处就是没有眼色,虞弄舟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他沉着脸,起身对并不看他的秦徵涣施了一礼,拂袖而去。
水榭中忽然只剩下三人,秦世纠结自己这时候该不该走。
秦徵涣忽然晃悠悠地站起来,对秦世道:“把这里都撤了。”
又看向薛澜娇:“你跟我来。”
薛澜娇不敢看他,可听着这话音,并不像□□熏心的模样,反而带着沉甸甸的肃穆,让人心口一震,她就像个物件一样被人随手一扔,此时愤懑不甘比伤心难过更多,她握紧了手,跟着前面的脚步离开。
已经做好了要慷慨赴死的准备,可是到了屋里,秦徵涣并没有随她进去,而是吩咐两个人看好了她,继而转身离去,头都没回。
薛澜娇一脸困惑。
回到主屋,秦世没多久走了进来,秦徵涣十指交叠,转着拇指,问他:“客栈那边有什么动静?”
秦世回答:“没有。”
秦徵涣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中来回踱步,十分躁动。
末了顿住脚步,扭头去看秦世:“你说,我是等着她来找我好呢,还是亲自把人送过去?”
51. 第五十一章 “本宫好怕啊。”……
春霖酒楼曾是泊州最大的酒楼, 它做得最红火那几年,连泊州旁边的州府都会有人慕名前来,就为了一品春霖名菜, 畅饮春霖美酒。
春霖酒楼最鼎盛的时候, 全都是佟月一手经营。
后来吴清山越发混不吝,吃喝嫖赌样样俱全, 一掷千金从不手软,不仅败光家底, 还闹得后宅不宁。来酒楼吃饭的食客最忌讳的就是斗狠行凶的场面, 谁愿意在饮酒作乐的场合被别人家的糟心事扫了兴致?
一来二去, 来酒楼的人越发少了, 酒楼的生意也开始走下坡路,佟月在吴家最兴盛的时候都喂不饱吴清山这个无底洞, 更遑论酒楼日渐衰败之后。
酒楼生意亏损,拿不出更多的钱财供吴清山挥霍,矛盾冲突加剧, 吴家永无宁日,又让酒楼更加难以为继, 佟月就这样陷入困境之中。
今日春霖酒楼前照例门可罗雀, 来来往往的人倒是多, 却都躲着酒楼远远的, 唯恐沾染上晦气。前两日吴掌柜在自家酒楼门前无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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