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是坐在自己女儿身边的一位年轻女子投过来的锐利视线，绷紧的身子才放松下来。
    这个应该就是仇开电话说的，跟自己女儿在一起的两位女子之一了。他也从前妻嘴里听说过女儿有两个非常要好的好友，让自己好几年都没有过的绷紧感定是其中一个。
    另一个，此时也冷冷地盯着自己，好像是在打量着什么。
    栾父抹了抹头发，不由暗笑起来：这年头，连小姑娘的眼神都这么犀利，难怪女儿说他这种老货早应该退隐江湖才对。
    “我是栾粟的爸爸，这位同学应该是顾晨同学，这位是段曲冰同学吧。”一过来，栾粟立马说出自己的身份，没办法，这两小姑娘的眼神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搞得他有种要拿出身份证，让她们证明，他真是栾粟父亲的冲动。
    段曲冰是在照片见过栾父，朝他笑了笑，用手轻地推起惹了麻烦后，自己呼呼大睡什么事都不管的闯祸精。
    “她喝得有些开，一不小心就醉了。”顾晨伸出手，先为好友解释，再介绍自己，“栾叔，你好，我是顾晨。”
    一个声“栾叔”是让栾父眉开眼笑起来，这样一个一身戾劲的中年男子此时因得到女儿好友的尊敬，笑到跟一个平日里趿着拖鞋，提着鸟笼溜鸟的中年大叔一样。
    他立马伸出手，“你好，你好，瞧我，头回碰面也没有给你们准备个见面礼什么的，太失礼了。”跟顾晨和蔼可亲说完，就朝吧台里一拉嗓子，“让仇开把抽屉里几张购物卡拿出来，挑面额大的。”
    确实是很爽快，没有见面礼就直接坐购物卡。
    栾粟的睡眠一向很好，段曲冰还是掐着她鼻子，让她呼吸不顺畅才弄醒她，“干什么呢，干什么呢。烦不烦。”
    被吵醒还不乐意了，挥着手要来拍开掐自己鼻子的手。
    栾父见此，眼里的疼爱是不假，“这孩子，唉，她妈天天拍些破照片，什么事都不管。每天睡觉不睡到十点多不起来，难怪个子这么矮，全是饿的！”
    站在身高都不差的顾晨、段曲冰身边，栾粟刚好一米六的个儿确实是显矮了。
    购物卡拿出来，栾父就往俩人手里放，“没别的意思，栾叔是个粗人，不懂什么。你们都拿着，不许拒绝，拒绝就是不给栾叔面子，瞧不起栾叔了。”
    不管怎么样，这几张加起来面额破万的购物卡是必须得收起。
    顾晨这会儿是明白为什么栾粟最爱说“不拿着，就是不给我面子”等诸如此类的话了，原来都是尽得栾父真传。
    栾父来了是要接栾粟走，不停地哄着“乖女儿，跟爸回去。”
    而栾粟真要他回去就有鬼了，可以说是拳打脚踢，吵闹不停，“你拉我干什么，不是陪你小儿子去了吗？妈的，滚滚滚！”
    一直到她塞到车子里，顾晨还听到她叫嚷着，“我要下车，妈的，你带我去哪里！”
    果然是匪气十足，敢在当爸的面前骂什么“妈的”……也就栾粟独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