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渺渺,是她曾经憧憬过的平静生活。
“渡过冬天,我要离开这里。”
风里刀收起铜镜和刀子,抬头看她,“凌雁秋他们知道?”
“不知道,所以想问你的意思,我要怎么和她说……”艾丽莎感谢她的照顾,天下无不散筵席,这儿再好,不是她停下脚步的地方。
风里刀思考片刻,说道,“凌雁秋和赵怀安会一直在这隐居,顾少棠身体恢复差不多,只是右手不得劲,我准备开春后带她寻访名医,你想去哪?也许我们同路。”
“我想回佛罗伦萨了,不知道边关有没有打仗?如果打仗肯定不能按原路返回,我就考虑从海上回去。”艾丽莎回忆当年历史课老师有没有讲过明代最出名老外最多的港口是哪里。
“你真的要回那个佛什么的?!”风里刀忽然站起来,身上碎发掉了艾丽莎一身,她又呸又拍,一脑袋的头发渣渣。
“你好恶心啊。”
“我是说,你兄弟对你不好,回去做什么……”
“可我也不知道要去哪……一下也找不到方向。”
迷茫两大字写在艾丽莎脸上,风里刀叉腰,目光荡荡,卷着袖子颇有一番指点江山气势。
“谁也没有方向,方向是慢慢找出来的,你还没见过江湖是什么样子?我和顾少棠带你去好好领阅一下江湖是什么。”
“还不要了,会给你添麻烦的。”
他蹲下做了滑稽鬼脸,逗人开心,“不要客气,我拿你当小妹妹看。”
艾丽莎不领情,“你们的爱好好奇怪,都这么喜欢给人当哥哥的?这话让顾少棠听见了,又要丢镖戳你。”
风里刀对她怀有愧疚,以及感激,却不是傻的,与凌雁秋分道扬镳,他一路注意西厂动向,可以说是倾巢而出,可见她对西厂是极其重要之人。
他记得,不是她帮忙,顾少棠和常小文就死在那儿,江湖人讲究恩仇分明,只要对其他无害,风里刀隐下什么没说,她搬来谷中那段日子,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观察她好一阵。
艾丽莎是很简单的人,看见一朵好看的花也能满足的笑,与谁都能相处融洽的软性格,也许招惹不能惹的人……风里刀这么想的,卸下防心,加上报恩,对她多有照顾。
顾少棠看在眼底,默认了。
后来他们去泉州,虽然受海禁影响,泉州海运有些萎缩,依旧发达,超过艾丽莎去过水上城市威尼斯,短暂停留七八日,就她观察估计的港口吞吐量在二三百之多。
繁华贸易带来了大宗的海运货物,来自东南亚香料、珍奇货物,以及追求财富的人、外国人、传教士,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这里是梦想开花的圣地,是理想的乌托邦。
通过一位天主教传教士,找到葡萄牙商队,遗憾的是,她无法支付高昂的船费,那费用可以造一艘船。
艾丽莎翻了翻钱袋的银两,二十两,这还是凌雁秋给的,夹板船票买不到。
——这就尴尬了。
风里刀在顾少棠抱怨这帮佛郎机人小气,明显都是老乡,回去顺带捎上能费什么功夫。
顾少棠赏他脑瓜崩,“你闭嘴。”
家族中有涉及海运,艾丽莎知道一些,解释给风里刀听,“船从出发人数定好的,不是临时急需的空缺,他们不愿意另外加不知来历的外人。”
“海上航行一走就是很久,有时候一月找不到岛屿补给都有可能,船上承载物资淡水有限,多一个多一张嘴,等于其他人要少吃少喝。”
“其实上船还有一个办法,我是女人嘛,我可以把自己洗干净了,像白嫩嫩的羊羔崽子往狼嘴里送,吃、还是不吃,这是男人哲学问题。”
都是男人,风里刀一下听懂了,拍桌抽金刚丝找人干架,“狗|娘|养|的!这群王八羔子!爷剁了他们|□□|。”
顾少棠一掌将他扇回去,把他头巾打掉,短粗头发让他像个二愣子。
“就你事多。”
他睁着委委屈屈地小狗眼睛,不敢说话。
顾少棠捡起头巾丢给狗男人,问道,“暂时回不去了,你有什么打算?”
“三文钱难倒英雄汉,”艾丽莎咬咬牙,下定决心,“我预备回京城联系老东家赚点钱,往后就走着看呗。”
风里刀一听,凑过来插嘴,“西厂通缉榜挂在城门告示牌,你还是别到处乱跑了,不行就回凌雁秋那。”
“我老东家很厉害的,我悄咪咪回去,他护着我的。”
顾少棠沉眉道,“西厂势大,你怎知他不会卖你?”
“不会的,我欠他好多小钱钱,他卖我,那些钱就打水漂了。”就尚督主预备死|嗑雨化田,又钻钱眼爱财的脾气,他才不会卖她,艾丽莎极有自信。
左右劝不动,顾少棠要把她打晕丢回山沟去,艾丽莎改口说写信,感情是跨不过去的坎,选择离开不要出现对谁都好。
帮忙送信的风里刀看清地址收信人,差点晕过去,好家伙,东缉事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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